众人乘船使离了崇胜寺,当晚大船来到了一处三江交汇之所,但见前方三条江的江面都十分狭窄,大船已然无法通行,因此众人在商议之后,决定放弃水路,改走陆路。不过由于此行的人数实在太多,众人担心一起前行会暴露目标,便分成了若干个队伍,柳靖阳仍是带着贾仁义、赵晓楠、钟云绮一起前行。可柳靖阳等四人对蜀中的道路却并不熟悉,好在先行出发的天圣教教众已在路上留下了记号,四人这才得以不迷失道路。
不过改走陆路之后,一路倒也相安无事了,再没有蜀中武林人士前来滋扰。如此行了几日,众人便相继来到了青城山下,那青城山乃是有名的道家圣山,被道教中人称为“第五洞天”,当年天师派创始人张道陵就曾在青城山中修道,而张道陵以后,历朝历代,亦是不乏道家名士客居于青城山中。先行出发的队伍率先抵达青城山下后,却不敢轻举妄动,除了派出少数教众入山进行打探之外,其余人等都聚集在一起等待后续队伍到达。
这一日晚间,所有队伍均已达到整齐,裘长老便率同夏、周、蒋等其他三大长老一道来找柳靖阳和钟云绮等人一起商量翌日应对之策。裘长老道:“如今入蜀的所有弟子均已到位,明日便可以把队伍开进青城山中,只是从目下得到的消息来看,咱们明日的行动怕是很难达到目的。”柳靖阳问道:“这是为何,难道那萨守坚已经有所准备了么。”裘长老道:“岂止是有所准备,如今整个蜀中的武林人士几乎都已经聚集到了青城山中,就等我们明日前去挑战。”
柳靖阳等人听了这话,都是啊的惊叫了一声,钟云绮道:“怎么会这样,难道这些蜀人都把我们当成了盗墓贼,以为我们真要去挖诸葛亮的坟墓么。”裘长老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只怕情况的确是如此。”贾仁义道:“难怪这几日不见有蜀中的武林人士前来滋扰我们了,却原来他们都跑到了这里。”赵晓楠道:“来就来了,怕他们作甚,只要明日能把那萨守坚给打败,就不信他敢不把人给交出来。”
裘长老等四大长老听赵晓楠说了这话,却一下都默不作声,人人面上表情沉重。钟云绮发觉有些不对,问道:“四位长老,你们这是怎么了,难道还有什么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么。”蒋长老这时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据前几日先行派入山中打探的弟子回报,那萨守坚虽然一直镇守在建福宫中,可咱们的杨副教主却并未被囚在里面,而是被转移到了一个外人根本无法找到的隐秘之处。”
钟云绮道:“可他们为何要将杨叔叔转移到别处。”蒋长老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么,他们就是不想让我们救出杨副教主。”钟云绮猛得躲了一下脚,说道:“如此看来,这些蜀中的武林人士当真是把我们当成敌人看待了。”裘长老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就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方才才说,咱们明日进山难以达到目的。”钟云绮道:“那依几位长老的意思,我们明日难道就不进山了么。”
裘长老却又摇了摇头,说道:“咱们既然都已经来到了这里,又岂有功亏一篑的道理,明日这青城山是一定要进的,只是怎么个进法,却要好好的考究一番。”钟云绮听他说了这话,赶紧问道:“莫非诸位长老心中已有了主意不成。”裘长老道:“主意倒是有一个,就是不知道行不行得通,所以这才来找你们商量一下。”钟云绮道:“诸位长老有什么好的主意,但说便是。”裘长老这时向夏长老使了一个眼色,说道:“这个法子是夏长老想出来的,还是请夏长老亲自来说吧。”
夏长老恩了一声,说道:“好,我说就我说。”清了一下喉咙,道:“我的想法是,咱们明日虽是进山,但却应当依礼而行,来他个先礼后兵,只须派出一小队人马前去送上拜帖说明来意即可。一来可以借此向萨守坚表明来意,不至坠了咱们的威风,二来可以暂时避免与他们过早冲突,为今后的行动留有余地,三来还可以顺便探听一下虚实,瞧瞧他们的反应。”柳靖阳等人听夏长老说了这话,均点了点头,道:“先礼后兵乃是江湖规矩,咱们这么做也合乎常理。”
夏长老这时又继续说道:“进山的人马前去送上拜帖,咱们这里的人却也不能闲着,咱们就利用进山队伍吸引他们注意力之时,悄悄派出一支人马乔装改扮后混入蜀中江湖人士之中,暗地里负责打探杨副教主的消息。”钟云绮一听此计甚妙,登时就叫了一声好,道:“夏长老这个主意不错,咱们若是一上来就领着大队人马前去,只怕就是打败了那萨守坚,他们也不会乖乖把杨叔叔给交出来的,可若是按着夏长老这个法子,咱们便可以在他们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顺利探听到杨叔叔的下落,只要杨叔叔的下落一被查明,那咱们又何须再惧怕他们。”
当下众人又详细商量了明日的具体人手安排,由于柳靖阳与贾仁义等人已在蜀中江湖人士面前多次露面,不宜参加明日的行动,因此便全部都留守在了青城山下,派出去的均是天圣教的教众。第二日一早,负责进山送贴的队伍与乔装改扮的教众相继出发,柳靖阳则与留守山下的其他众人故意到四处闲逛。到了正午时分,前去送贴的教众全数都返了回来,裘长老当即便将为首的教众叫到了隐秘之处,详细询问送贴情况。
那为首的教众禀道:“属下等人奉命前去建福宫送贴,可才到了建福宫门口,就被几个负责把守大门的道士给拦了下来,我们当即向他们讲明了来意,要求拜见萨守坚,可那几个负责把守大门道士却就是不肯放我们进去,只是收了我们的拜帖,让我们在门口等候。”众人听了这话,脸色都甚是气愤,钟云绮道:“这萨守坚也太狂妄了,竟然连大门也不让你们进去,天下哪有这样待客的道理。”
那为首的教众道:“不瞒大小姐,你刚才的话,属下其实也对那几个负责看门的道士讲过,不过那几个道士却说我们天圣教乃是邪魔外道,算不得他们的客人,他们能够对我们以礼相待就已经很不错了。”钟云绮听了这话,更加恼怒,说道:“连几个负责看门的臭道士都敢对我们如此不敬,这萨守坚也实在是太目中无人了。”裘长老见钟云绮很是愤怒,忽然开口说道:“大小姐勿要生气,此事其实早在意料之中,没有必要为此动怒,还是先听他把话讲话再说。”钟云绮听裘长老说了这话,这才收起了怒容。
只听得那为首的教众又继续说道:“弟子等在宫门外等候了一个多时辰,里面才终于走出一个中年道士来,告诉我们说先前送去的拜帖真人已经看过了,并说真人要让他转告我们,杨子升因为触犯了他们的宫规,早已沦为建福宫的囚徒,此生都不可能再获自由,因此让我们赶紧断绝了前去营救杨子升的念头,并说我们若是一意孤行的话,不仅是他们建福宫,就是整个蜀中武林,都会把我们当做仇敌对待。”
钟云绮呸了一声,说道:“想让我们放弃救杨叔叔的念头,他们这是痴心妄想。”那为首的教众又道:“那中年道士还说了,说沐公子不久前好不容易才化解了蝶湖宫与武林各大帮派之间的恩怨,就应当好好约束弟子,不再与武林为敌,若是沐公子执意要帮助天圣教前来救人,势必又会挑起整个武林与蝶湖宫的仇怨,因此特请沐公子三思而行。”柳靖阳听了这话,不禁皱起了眉头,说道:“我们此行不过是去救人而已,怎么竟牵扯到要与整个武林为敌了,这些人还真是喜欢把事情夸大。”
钟云绮道:“他们故意把事情夸大,不过是想吓唬吓唬咱们而已,咱们可不能被他们的几句言语唬住,还没正是开始行动,就先乱了阵脚。”裘长老道:“大小姐所言甚是,为今之计,我们最首要的任务,就是要尽快打探到杨副教主究竟被囚在什么地方,只要知道了杨副教主被囚之所,咱们就可以一边与那萨守坚继续周旋,一边派出教众暗中前去救人了。”夏长老道:“但要打探到杨副教主被囚之所,怕并非是一两天就能做到之事,如今那萨守坚已然下了逐客令,咱们却该如何与之周旋。”
众人听夏长老说了这话,一时都沉默了下来,过了片刻,赵晓楠忽然说道:“这有什么好想的,咱们明天就带齐人马直接去找那萨守坚要人便是,那萨守坚肯交人则罢,若不交人,那咱们就直接和他们动手,只要打赢了那萨守坚,谅其他人也不敢轻举妄动。”众人听赵晓楠说了这话,均摇了摇头,赵晓楠道:“你们摇头做什么,难道我刚才的话说错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