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光阴似箭,时光匆匆,不过转眼一瞬,已是太阳西下,黄昏将至。
莫睿笙眼看着璀璨的阳光一点点消失无踪,心中心急如焚。
都这个时候了,为何半个人影都没有,那个所谓的药仙,真的靠谱吗?!
“都这个时辰了,你还要我继续相信你的人吗?”
莫睿笙一咬牙,眼睛因为几日的疲惫显得有点通红。此刻他扭头,死死盯着北崇憬淡定的脸和紧闭的眼质问着。
“朕的话,不想再重复第二遍,未到子时,一切都还有希望,你急什么?”
听着北崇憬说出这般轻如鸿毛的话,莫睿笙心中没由来的气,“是啊,其实你巴不得她死吧,亦或者,她死还是活,于你都是有好处的不是吗。”
北崇憬一听,顿时睁开了假寐的眼眸。
这丫头与别人不同,他既决定救,又怎会舍得她死?
“朕可不搞这些花花肠子,要一个人死,我又何必让我的人去冒险走一趟?只怕你未来,她便已是一具尸体了。”
“呵,你搞得花花肠子还少吗,这么些年,你不就是靠着这些旁门左道与我做对的吗?”
北崇憬听他这么说,突然有种想扒掉他脸上的面具的冲动。这个男人,真是让他恨透了!
“信不信随你,朕也有底线,要一个人死或活,看心情决定。你还轮不到来管我的事。”
“若牵扯了她,我便不得不管了。”……
最终,莫睿笙还是死咬着嘴唇,同北崇憬一起等待着。
傍晚,不知不觉已是亥时的时辰了【相当于现在的21~23点】。莫睿笙因心情烦躁,直接拒绝了晚膳。
外面,褚红尘抱着银粟已是来到白牙山,他方才去大街上买了串冰糖葫芦给银粟解解馋。
小家伙第一次来大陆,尝到这种食物,吃的不知道有多欢!此刻趴在褚红尘的肩上舔得满嘴都是。
“银粟,这里就是主子的宫殿了,等会儿进去了,师傅不让你说话,你别出声,知道了吗?”
褚红尘千叮咛万嘱咐的,生怕她等会儿出什么事。小家伙童言无忌,主子脾气可不太好,万一一个恼火把她逮了去怎么办?
银粟睁着大眼睛,灵巧的舌头舔着冰糖葫芦,甜甜的开口:“师傅,你的主子是谁啊?”
“嗯,他是一个国家的皇帝哦,不怎么会和人沟通,你要是说错话他会不高兴的。”
“啊?那师傅,他一定很凶吧。”
额……凶……北崇憬的话,也不算很凶,只是不喜欢小孩子而已。
褚红尘弹了她的额头,疼的她哎哟叫,“师傅,你干嘛打我!”
“你个鬼丫头,哪来那么多话?师傅教你怎么做,你听话就好了,打听那么多干嘛?”
“哦……银粟知道了,那银粟乖乖的,不说话。”
褚红尘这才满意地扯了扯嘴角,抱着她对戮阎剑命令着。
一瞬间,他打开入口的开关,戮阎剑便“嗖!”的飞了进去。
开关关闭,白牙山再度恢复静谧。……
“北崇憬!怎么还没来?”
房间里,莫睿笙脾气一直控制不住,他这七天里一直十分暴躁。此刻他又在对北崇憬怒吼着。
“放心吧,朕早已吩咐了下边儿的人,若他回来了,便立刻前来通报。”
北崇憬话音刚落,只听得外边立刻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叩叩叩!!”
“主子!褚药仙他,他回来了!”
外边儿是沧尧的声音,他语气里似乎还有几分不可思议在里头。
“看,说曹操曹操到,朕的人这不是回来了吗?”说着,北崇憬站起来,白了莫睿笙一眼,便去开门。
莫睿笙也同样“唰!”的站了起来,太好了!云织有救了!
不一会儿,只听得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北崇憬站在门口,他的眼神随着脚步声的愈发靠近而变得有些凝重。
“主子,属下不辱使命,顺利完成任务,且平安归来。”褚红尘带着胜利的微笑,抱着银粟朝北崇憬走来,他瞥了眼儿站在一旁的沧尧,另一只手往空中一抛,他手中的戮阎剑便被沧尧险险地接住。
“帮我保管好此剑。”
说罢,便笑着随北崇憬进了屋。
“你终于回来了,可有带回千骨昙?”莫睿笙有些激动地询问着,褚红尘却只是瞥了他一眼,笑着看向北崇憬。
笑话,他的主子可不是莫睿笙,何必他问自己就要答呢?
“主子,我回来了。”从进屋开始,北崇憬似乎有些冷漠,褚红尘只好干笑着又重复了这句话。
“褚红尘。”北崇憬似乎有些不喜,他冷着一张脸,妖媚的桃花眼显得凌厉,看上去魄力十足,只见他一转身,一挥袖,便霸气地坐下去。
“没想到啊,七天,足足七天的时间,你竟给朕带回一个……女儿?!”
显然北崇憬也同戮阎剑一样误会了,没办法,银粟长得十分可爱,抱在褚红尘手里倒还真有几分父与子的模样。
褚红尘本来紧张个半死,结果听北崇憬这么说,吊在心头的一口气顿时松了,他忍不住无语到扶额。
怎么又是这样,怎么又是一个误会的?!他和银粟长得也不像啊,怎么就看出是女儿了?他也不老吧啊?!!
“主子,不是这样的,事情……”褚红尘正想解释,便又立刻被北崇憬打断。
“算了,朕可不关心你这些私事,千骨昙呢?在哪?快拿出来给那丫头服用。”
北崇憬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去,褚红尘一听,顿时变得有些得意,他挑了挑眉,勾了勾嘴角说道。
“主子要的东西,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说着,搂着银粟的手可以逗着她笑,这么明显的提示,北崇憬怎么可能不知道?
“你是谁……?”
顿时,北崇憬眯了眯眼睛。褚红尘微微点头,朝着银粟说道:“银粟,快喊人。”
小家伙原本迷迷糊糊发着呆,正打着呼噜泡儿呢,一下子就被惊醒了。
“额……额,啊?哦!主、主子好。”穿着粉粉嫩嫩的小肚兜,扎着两个小辫儿,糯糯的声音别提多可爱了。连北崇憬头次见到都显得有些惊愕。
“你是说,这家伙便是……千骨昙?怎么会呢,你不是说那是朵花吗?”
难得北崇憬也有迷惑的时候,褚红尘抱着银粟走近几步,“主子,长话短说吧,一路上历经磨难,还是顺利到了晶界山,没想到这丫头原能化作人形,眼看时间不多,便这样抱着回来了。瞧着她悟性和灵气都是上乘的,为我们所用极好,索性掩人耳目,收了当徒弟留在我身边。”
北崇憬听着,似乎是在思考,他微微低着头,额前几缕发丝顺势垂了下去。
“既然如此,便按你的主意留下吧。千骨昙……是个好东西,日后该是有用到的地方的。”
“只是,如今她化作人形,如何用药?”
褚红尘顿时噗嗤一笑,道:“主子无需着急,属下自有安排。”说着,拍了拍手,顿时门外一个小厮便动作迅速送来一个碗和一把小刀。
“银粟的精血仍保留着功效,放点血掺在水里即可。”
说罢,褚红尘没有去看北崇憬的反应,而是转头问着银粟,“银粟,怕疼吗?”
听这话,懵懂的银粟还是忍不住瑟瑟发抖,小小的身躯惹人怜爱,顿时叫褚红尘不忍下手。
“怕……”银粟瘪了瘪小嘴巴,但蓝紫色的眼眸又明亮了几分,“但是有师傅在,银粟在疼都能忍着!”
此话一出,褚红尘的心尖儿处更软了,这丫头,怎么净说这些让人不忍心的暖心话来?简直是个人精……
最终,在北崇憬的注视下,褚红尘还是拿起了小刀。但却将银粟的头按在肩膀处,让她不要去看。
手起刀落,很快的速度,不过眨眼的功夫,一条细小的口子便出现在银粟手上,鲜血顿时成群结队涌了出来,滴滴掉落在瓷白的碗里。
小家伙真的没叫,但就是这样,褚红尘的眉头才皱得更紧。他的脸色也凝重得很。
若没听错,方才耳边的一声闷哼便是这丫头的吧……该死,以后若非得已,只怕万不能再让她这般疼痛了。
很快,碗里的血水便成了药。
“银粟,已经好了。”褚红尘咬着唇,叹气道:“主子,让那丫头服下此药即可。第二天便能醒来了,我先带银粟去包扎。”说罢,不管北崇憬如何作答,褚红尘抱着银粟便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独留北崇憬若有所思看着他们两人的背影。
他好像懂了什么,原来红尘这小子也……
北崇憬似懂非懂,勾了勾嘴角,唇边一抹笑让人看不透他精致皮囊下的心思。
只见他将那碗药端了过去,还未走到床边,便被莫睿笙眼疾手快抢了过去。
莫睿笙急匆匆坐到床边,扶了云织让她靠在床边,手捏着她下巴微微用力,便迫不及待将药灌了进去。但却害怕掐疼云织,其力道十分小心翼翼。
北崇憬看着空空的手,尴尬地收了回去,看着他这般关心云织,心里竟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