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要多久啊?”云紫闭着眼,将头放在他的肩膀上,他的肩膀如记忆中一样温暖舒适,让她舍不得离开。
“不知道,有些东西,习惯这么多年了,一下子放下,总要理理头绪,把手头的事情安顿好才行。”曲殇双手捧着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凑过去,怜惜的吻上去,吻过之处,一片清亮,红肿全消。
“你总是喜欢骗人,可我却笨的总被你骗。”云紫投入他的怀中,环着他的腰,在他胸前狠狠的咬了一口去,白衫被咬破一个口子,血迹斑斑,“你记住,这是我给你的印记,如果哪天你背叛了我,我就这样一口口的把你吃了,生吞活剥。”
曲殇抚摸着她的脸颊,信誓旦旦的说道:“紫儿,不会有那么一天的,相信我。”
两人比较融洽的聊了一会儿天,这才站起来,方才过来时,曲殇已经炖了燕窝,此时温在炉子上,热度刚刚好。
云紫一脸甜蜜的吃着燕窝,俏皮的说道:“燕窝炖的这么好,说说,都给谁炖过?”
“傻丫头,从前未来轩辕时,我是玉家的大少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怎么会亲手做这些东西,后来到了轩辕,苦行僧一样的生活又如何想得起炖这个东西?这辈子,为女人洗手做羹汤,恐怕只有你有此殊荣了,连我母亲都没享受过。”曲殇从云紫手中端过燕窝,舀了一勺递到云紫嘴里。
云紫又拿过汤勺,舀了一勺送到曲殇嘴里,两人一来一往吃得欢畅,一碗燕窝很快便见了底,本来可以捏个清洁咒,碗勺便干净了,两人偏要享受这种居家的感觉,一人洗碗,一人洗勺,然后牵着手去了书房,下了一会儿棋。
“紫儿,这样一起下棋的感觉很熟悉,我们曾经总是在一起下棋吗?”一盘棋下完,在曲殇让了一子的情况下,云紫险胜。他收了棋盘,望着云紫绝色的脸越看越喜。
“是啊,不光一起下棋,还一起钓鱼,写字,画画儿,嗯,做的事情多了,不过,做的最多的还是这个。”云紫一屁股坐到曲殇的腿上,环着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炽烈缠绵的吻带着深深的渴望,直吻了个昏天暗地,浑身酥软无力的云紫靠在曲殇怀中,一手在他的胸前大圈圈,一边娇羞的问:“殇,你喜欢吗?”
“喜欢。”曲殇心猿意马的低下头,在她红唇上又是一吻,这个时候,什么上仙,什么身份,什么轩辕,什么责任,一缕被丢到脑后,心中唯一存在的,便是这让人又恨又爱的小妖精。
沉浸于甜蜜中的两人谁都没有注意到窗外一抹一闪而过的身影,那身影迅疾如电,快速落下紫霞峰,一路来到主峰上,进了月逍遥的婚殿,正是刚刚出关,修为大增的卓云英。
她坐在铜镜旁,摩挲着脸上遮着的白纱,白纱上面露出一双美丽的眼睛,然后,猛的扯下白纱,半张焦黑的脸呈现在镜子中,立时破坏了那张俏脸的美感,宛如一个狰狞的女鬼,血肉焦黑,凸凹不平,恐怖之极。
这都是为爱牺牲得到的,她以为,凭着她对月逍遥一片真挚的感情便可得到他的心,谁知,他借着为她寻找医脸之术,居然消失了,半年了,距他离开整整半年过去了。
为了早日恢复修为,她在洞府中修炼的极其变态,用逆天的方法强行拓宽自己的筋脉,只为早日突破,赶上月逍遥的修为,与他相配,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用半年的时间恢复了修为,并一举突破大乘期,飞升指日可待,付出的代价却是,即便有朝一日飞升成功,她的寿命也会只有短短一千年,比之仙人漫长的寿命来,已经是短命中的短命了。
她静静的等着,一腔痴心尽数冷却,等来的却是他的一去不归,还有什么比这更可笑的吗?卓云英手中摩挲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石头,上面倒映着淡淡的人脸,那是一块留影石,所谓留影,便是能将过去发生的事情尽数回放,起到留存证据的作用。
方才,曲殇和云紫勾搭成奸,正在情浓,根本没有发现她已将他们龌龊的一幕尽数留于留影石中,只等着有朝一日送给曲微,让他们的不伦之恋大白天下。
有朝一日,嘿嘿,谁让她还是那么痴心呢,痴心的想着再给月逍遥一个月的时间,但也仅仅是一个月了,月逍遥,但愿你不要骗我。
山中无岁月,一转眼,一个月又过去了,修仙界传来一个消息,如同平静的湖中翻起了巨浪。远在神山的使者为各大修仙门派送来邀请帖,邀请适龄的仙者前往神山参加神女选夫。
神山,那是一令人神往的所在,深居简出的神女是女娲后人,拥有绝色的容颜和最高贵的血脉,神的血脉,因为女娲后人是留存世上的最后一支神的血脉,因此,对于那些身居高位,久已成仙的仙者来说,把握住这个机会,便等于把握住了一个成神的机会。
这样的机会是让所有仙者都动心的,可惜,因为年龄的限制,许多成仙较早,成仙时年岁较高的仙者便被排除在外了。这些被排除在外的仙者中也包括了轩辕门的掌门曲微上仙。
曲微将自己关在洞府中,静静打坐,体内的仙力却始终维持在一个较为平衡稳定的程度,不增也不减,再进一步希望渺茫,这让他烦躁的站起来,一掌拍在洞中的石桌上,坚固结实的石桌顿时变得四分五裂,碎石飞溅。
他气哄哄的坐下来,抽出那张烫金的帖子,脑海中飘过曲殇天人一般的俊脸,唇角缓缓上扬,心中有了计策。
与云紫呆在一起的日子总也呆不够,曲殇每日处理完轩辕门的日常杂务后,便回到紫霞峰闭门不出,因为他冷漠的性子,众弟子们也习惯了他这种独来独往。
不知为何,曲微今日一反常态的用仙鹤召唤了他,曲殇依依不舍的告别云紫,再三保证他很快回来,云紫却总也不放心。
因此,曲殇前脚一走,云紫便戴上面具跟了上去,在天宫时,她已在皇家的密洞中突破了上仙的修为,此时即便不收敛气息,曲殇也很难发现她的存在。
与往日不同,今日议事的地点不在主峰的议事厅中,而是在曲微的书房中,为了避免偷听,曲微还慎重的下了一道结界,云紫的身体紧紧贴着曲殇,一起被包入了结界中。
曲微殷勤的站起来到了一杯茶递到曲殇手中,笑眯眯的问道:“师弟,最近修炼可还辛苦?”
曲殇微微有些惊讶曲微今日的态度,蹙眉,放下茶杯问道:“师兄找曲殇来所为何事?”
“师弟,你我二人驻足上仙境界已经多年,一直不得突破,如今,一个绝好的机会就在眼前,你愿不愿意试一试?”曲微的眼神殷切灼热,让一旁的云紫心中咯噔一下,直觉不妙。
果然,当曲殇详细询问时,曲微一脸神秘的拿出一张大红的帖子,对他说:“师弟,你也知道,神山一直是乾坤大陆特殊的存在,那里是离神最近的地方,有女娲的血脉存在着,如今,神山广发邀请函,邀请适龄的仙者去神山选夫,师兄认为,这是师弟绝好的机缘啊,更何况,听说神女姿容绝色,世间无双啊。”
曲殇一怔,未料到师兄叫自己来是为着这件事,如果没有云紫,他也许会答应下来,修仙就是为了逆天,能够更进一步大家都愿意,倒也不是为了神女的绝色姿容,可如今,他已经有了云紫,再大的诱惑也没用了。
他垂眸,琢磨着怎样拒绝,云紫看在眼里,却以为他动了心思,不由得伤痛欲绝,良久,曲殇站起来,一脸歉意的说道:“谢谢师兄好意,曲殇已经决定孑然一身,了无牵挂,那样的机缘还是留给他人吧。”
曲微瞪大眼睛,许是没料到曲殇会拒绝,顿了一顿,这才敛了怒气,缓声说道:“师弟,此事不急着做决定,你先回去考虑考虑可好?”
曲殇抿着唇,想了想,然后点头:“就依师兄所言吧。”本来,曲殇想的是一个拖字,只要他不愿意,师兄也不能强迫他。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云紫就在他身边,有些事就是难以预料,如果他知道云紫就在一边看着他做决定的话,他一定不会如此犹豫不决。
曲殇匆匆忙忙的赶回紫霞峰,临出来时,云紫说要做她最拿手的叫花鸡,这个时候应该做好了吧?他进了厨房,四处张望,别说是鸡,连鸡毛都没有看到一根,望着冷清的锅灶,曲殇心里莫名有些不安。
他在各殿中找了一圈,终于在云紫的寝殿中找到了缩成一团,双目无神的裹在被子里的云紫,心中咯噔一下,有些慌。
“紫儿,我回来了。”曲殇向前一步。
云紫往后缩了缩,避开他的碰触,眼眸依旧垂着,泪水却不受控制的流下来,无声的哭泣如同声声哭诉一样落在曲殇心里,让他心脏一阵抽痛。
“紫儿,你怎么了?别这样吓我。”曲殇一把将她搂在怀中,抚摸着她的长发,她瘦削的香肩,她身体的每一处流畅的线条,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放开我,你不是要去神山参加神女选夫吗?作为徒弟,徒儿在此恭喜师父了。”云紫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却被他抱得更紧。
“你听谁说的,没有的事。”曲殇有些心虚,以为是哪个多事的弟子嘴快。
云紫冷笑:“敢做不敢认?”
“师兄有这个意思,被我拒绝了。”曲殇吻了吻她的额头。
“拒绝了吗?你不是要回来考虑考虑?听说神女姿容绝色,又有女娲的血脉,是离神最近的人,说不定哪一天便能帮你再进一步了,好诱人呢,你会拒绝?”云紫淡漠的望着他,满眼的失望。
“紫儿,师兄对我有恩,他轻易不提要求,如今郑重其事的提出一个,如果我直接拒绝会让伤心的,所以只是拖延之术,不过,紫儿,你是怎么知道的?”曲殇的确很奇怪,谈话时,师兄下了结界,如果没有亲耳听到,断然不会知道的如此详尽。
“我偷听的,你不知道我有一只耳朵挂在你身上吗?今后,你有什么秘密都别想瞒过我。”云紫冷哼一声。
“我没想瞒着你。”曲殇呐呐的说。
“别花言巧语,想当初,你就是这样花言巧语骗了我,害的我失心失身,身怀有孕,如今,孩子已经会动了,你却要去神山参加选夫,你说,你是不是无情无义?”云紫解开衣襟,鲜红的肚兜包裹着曼妙的身躯,小腹处果然已经微微隆起。
“你说什么?”曲殇蓦地放开云紫,惊恐的盯着云紫微微隆起的小腹。
“哼,就是这副见鬼了的表情,抛弃妻子,曲殇,也只有你这种绝情的人才能做得出。”云紫将衣襟合拢,正要系上,却被曲殇拦住。
“紫儿,你腹中真的是我的孩儿?”曲殇颤巍巍的伸出手,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小腹,肌肤依旧光滑如玉,里面的小生命似乎真的的踢了一下,在她的肚皮上隆起一个小包。
“你可以认为不是,从轩辕门出去,我能给他找一打便宜爹,别以为我只能在你这棵树上吊死。”云紫下地便要出去。
“你敢?”曲殇满脸怒容。
“你自己不敢,别以为别人也不敢。”云紫梗着脖子,看着他,气势毫不逊色。
“你说我不敢?”曲殇双目圆睁,愤怒异常。
“你敢吗?”云紫又是一声冷哧。
“你看我敢不敢?”曲殇双手托着她的后脑,霸道的吻了上去,辗转反侧,刚刚拢住的衣襟散开了,露出她鲜红的肚兜,他的手游移着,渐渐由激烈变得缠绵,不知何时,两人已经倒在床榻上,不知是谁先扯开了谁的衣襟,又是谁先撕破了谁的亵衣,总之,一地凌乱的衣服破布,一床春色盎然的风景。
良久,两人才从激烈的战况中回神,曲殇拥着云紫,沙哑磁性的嗓音霸道的宣布:“今生,你都别想从我身边逃走。”
云紫懒洋洋的靠在他怀中,想了想,然后说:“只要你不推开我,我绝不会推开你。”
这一刻甜蜜的两人谁都没有料到,分别到来的那么突然,那么让人猝不及防,可是如果让他们重新再选择一次,这样的路也还是会这样的走。
紫霞峰上的两人如胶似漆,恨不得天天时时刻刻都黏在一起,曲殇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云紫的胃,一想到她的腹中已经有了自己的骨血,那种奇妙的感觉真是难以形容。
曲微等了好多天,依旧没有等到曲殇的回音,派去的弟子都被挡在紫霞峰外,理由是曲殇在闭关,短期内不会出关。在这个当口闭关,拒绝的意味不言而喻,一想到神山的诱惑,曲微的心便又在蠢蠢欲动了。
本来,他还可以有个筹码,那就是月逍遥,论身份,地位,容貌,才能,他也是一样都不差,可偏偏为了个貌若夜叉的卓云英,去了西天佛界,那根本就是自寻死路啊,自他出生起,就没有听说过谁能够从西天佛界完好无损的回来的。
唉,他叹了口气,在偌大的主殿中转了转去,真是说曹操曹操到,那貌若夜叉的卓云英从婚殿出来,鬼鬼祟祟的向后面走去,边走还边回望,甚是奇怪。
难道,是逍遥有了消息?
想到这里,曲微急忙跟了上去,却在拐角处跟丢了人,卓云英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了踪迹,曲微暗恨,眼角一扫,在地上看到一块晶莹剔透的石头,捡起来,经过鉴定,发现是一块珍贵的留影石。
曲微将留影石握在手中,四处看了看,回到自己的寝殿中,拿出来,用法术打开,令他震撼的是,里面的画面竟然是曲殇和云紫激烈拥吻的场面。
他那一向云淡风轻,无情无欲的师弟何曾露出过如此热切迷离的眼神,那眼神,分明是情根深种的表现,而他喜欢的对象,竟然是他新收的徒弟云紫,更别说,这云紫还曾是曲殇义女了,如此混乱的关系,如果被捅出,那便是惊天丑闻,云紫被毁无所谓,他那出色的师弟如何能受牵连?
不,师弟绝对不能收到牵连,哼,曲微眉头紧皱,那云紫果真是妖女一个,在最初见到她的时候,他便觉着将她带回轩辕不妥,如今,果真出了问题。
曲微将自己关在大殿中整整一天,又翻看了师父无因大师留下的典籍,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方法,那就是藏在密室中的绝情水,这种绝情水是仙界为那些堕入情劫的仙者所制,服用者会忘掉心中所爱,真正做到弃情绝爱。
用了这种绝情水,师弟就会忘掉那妖女,届时,将她以淫乱罪处置也不是什么难事,没有了云紫,曲殇就会乖乖的按照他的吩咐去神山选夫,那么,他那成神的美梦便真的要实现了。
曲微阴险的笑着,双目微眯,仿佛预见了那条成神的金光大道,紧咬着牙齿狠狠的说道:“云紫,莫怪我不讲情义了,谁让你挡了我的道儿呢?”
紫霞峰上,云紫正窝在曲殇怀里吃葡萄,忽然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喷嚏,心中莫名有些不安,她将葡萄籽丢在垃圾箱里,患得患失的问曲殇:“殇,你真的会永远和我在一起吗?”
“傻丫头,我当然会和你在一起,虽然,从前的经历我都忘了,但是,既然我们已经拜了堂,成了亲,那你云紫便是我曲殇唯一的妻,何况,我们已经有了孩子,那是联系我们血脉的亲生骨血啊。”
云紫点点头,微微放了心。
虽然已经在紫霞峰外设了结界,两人没有想到的是,拦住了主峰来的弟子,却拦不住脚步匆匆的曲微,听到动静,曲殇只好将云紫安顿好,随着曲微下了山。
云紫本想着贴了面具跟上去,却又想试试曲殇的真心,便强忍着脚步,留在紫霞峰上守候。到了傍晚的时候,曲殇终于回来了。
焦虑心烦的云紫欢喜的扑进他的怀中,撒娇似的勾上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唇,然而,不同以往他的热情,此时的曲殇目光冰冷,神情冰冷,连唇都是那么冰冷。
“放肆。”他怒喝一声,无情推开云紫,猝不及防的云紫重重的跌坐在地上,双目茫然的望着他,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正在这时,“呼啦——”,殿门开了,一群手握兵器的主峰弟子将跌坐在地上的云紫围在中间,曲微嫌恶的看着他,怒叱道:“大胆孽障,居然敢勾引师父,罪该万死。”
威严的执法长老示意徒弟将云紫押出去,走过曲殇身边时,云紫含着热泪,颤抖着唤道:“曲殇,你真的这么无情?”
“孽障,秽乱师门,勾引师父,罪不容恕。”曲殇双目冰冷的扫过她的脸,表情没有一丝松动,仿佛看着一个毫无关系的人。
“师父,我搜到了这个。”卓云英蒙着面从云紫的寝殿中出来,手中握着几件小孩的衣服,做工甚是粗糙,显然是云紫的杰作。
“珠胎暗结?云英,去看看。”曲微双目微眯,快速扫了曲殇一眼,见他依旧面无表情,心中不禁暗叹,师父传下来的绝情水果然好用。
卓云英冷笑着走到云紫身旁,猛的撕开她的衣服,露出大红肚兜下微微隆起的小腹,然后得意的大笑:“师父,她果然珠胎暗结。”
“来人,拖去暗牢,三日后受一百零八道天雷之刑。”曲殇一甩袖,转身出去了。
云紫跌坐在地上,心中充满了绝望,他居然真的要她死,不光要她死,还要她腹中的胎儿死,一百零八道天雷,这是要将胎儿活生生的劈死啊,曲殇,你好狠的心,好狠,好毒。
天宫中,久久昏迷的素云终于在某一日清晨醒来,她动了动僵硬的手脚,缓缓从紫玉床上坐起来,摸了摸自己的手腕,探了探自己的身体的各大要穴,果然没有一点问题了。
作为神山的人,她知道,对于血液染毒的仙者来说,只有等着慢慢衰竭,身体消亡这么一个结果,如果真有那么一丝希望的话,那便是女娲后人愿意来救她,用自身的混沌之气,牵引着毒素从指尖流泻而出,可是,如今神山的那个回来救她?或者说,她能救得了吗?
素云摇摇头,抬起双手,十个指尖都被包裹了细白的棉布,指尖有放过血的痕迹,梦中,她还嗅到一丝熟悉的感觉,没错的,那是血脉的吸引。
是她来了吗?素云捂着胸口,清丽无双的脸上露出悲怆的神情。
因为对密洞的熟悉,素云轻而易举的从密洞中出来,隐着身,没有惊动任何人,借着夜幕的掩饰,她悄悄潜入天帝的寝宫中。
在这个偌大的天宫中如果说谁还能真心待她,那便是虽然身居高位,女人无数,却唯有对她痴心一片的天帝了,这一点从他违背祖制将她放到紫玉床上疗伤便能看出。
但是,她昏迷已经有十八年,天宫孤独寂寞,人心莫测,谁也不敢保证天帝现在已经移情别恋,将她忘至脑后了,所以,她要去试探试探。
天帝的寝宫巍峨宏伟,高大的建筑立在夜色中,静悄悄的,显得孤寂而落寞,素云潜入时,寝宫的门已经关上,开门必然会惊动婢女,不过,这一点难不住素云,她的身体迅速变淡,像一缕青烟一样挤过门缝,来到天帝的屋中。
天帝显然还没有睡,躺在床上,手中摩挲着一缕乌黑的头发,一看到那缕头发,素云的眼眶便湿润了,那是她的头发,那一年,她嫁给天帝,以天妃的名义,天帝爱她,却因为不能与她结发而心怀歉疚,她便送了这缕头发给她,意为与之结发,没想到,这么多年,他一直带在身上。
素云显了身形,轻轻的唤道:“三哥。”
躺在床上的天帝虎躯一震,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眼前的女人多么像素云啊,是他又出现幻觉了吗?素云不是躺在冰冷的紫玉床上等死吗?是他无能,医不了她啊。
“三哥,十八年不见,你不认识素云了吗?”素云设下结界,又迫近一步,美目含泪,娇躯微颤,任何一个女人,只要见到自己心爱的男人,便会变得脆弱。
“素云,素云?”天帝一骨碌起来,顾不上穿鞋,光脚走到素云面前,伸出颤抖的手碰了碰她的脸颊,喃喃道:“热的。”又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眼泪便涌了出来:“疼,这是真的,素云,你真的回来了。”
久别重逢的两人相拥在一起,泣不成声。
良久,两人在坐下来,叙述离别后发生的事情,素云一脸凝重的对天帝说:“三哥,素云在十八年前受到暗害,至今未查出凶手,未免再次遭遇毒手,素云请求你,让我以普通仙卫的身份留在你的身边,好吗?”
说起十八年前素云中毒的事情,天帝是歉疚的,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却依然没有查到凶手的行踪,一来是凶手隐藏太深,而来是天宫中乱七八糟的势力太多,以至于他名为天帝,在许多事情上却无能为力。
第二日,天帝身边多了一位眉清目秀的仙卫,颇受天帝器重,无论是上朝,下朝,到书房,还是回寝宫,都时刻不离天帝左右。
很快的,大家都认识了这位笑容和善,一脸天真的仙卫,因为他是天帝宠信之人,所以大家都愿意亲近他,巴结他,这也就方便了他打听消息。
最近,石榴和樱桃从最受莲芜宠信的宫女降做了二等宫女,听说是失职害的太子最喜欢的人失踪了,说起来,那位太子的心上人可真好看,见过的宫女纷纷称赞,说她与从前天帝的宠妃素云有几分相似。
这话被变作天帝贴身仙卫的素云听到了,她的心思动了动,眼中闪过一抹惊喜。石榴比樱桃心直口快些,一边无聊的浇着花树,一边长吁短叹。
“石榴姐姐,这棵花树真好看,这是你种的吗?”小仙卫好奇的凑到石榴身边,盯着那棵花树左右的瞧。
“不是,我只负责浇浇水,有花匠工专门打理啊。”石榴懒洋洋的回答着他的话,然后转过头,蓦地瞪大眼睛,这个小仙卫她认识,是天帝近日的宠臣,听说与天帝形影不离呢,如果巴结好他,让他在天帝耳边给自己说几句好话,那她是不是就可以重新回到太子殿呢?
“仙使,原来是您啊,怎么,您对培植花树感兴趣?”石榴立刻换了一副如花的笑颜。
“没兴趣,我只对欣赏花树感兴趣。”仙使转了转,忽然好奇的问石榴:“石榴姐姐,听说前些日子太子殿中来了位仙女,容貌比你还要美,是不是真的啊?在我看来,石榴姐姐的容色便已是这宫中之最了啊。”
“当然是真的,只是,美则美矣,心肠却太狠毒,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害的我和樱桃好好的太子殿呆不成,只得来侍弄花草。”石榴幽怨的说。
“哦?竟然比石榴姐姐还要美,难道大家传的都是真的?那位仙女与素云天妃容貌相似?”小仙卫神神秘秘的问道。
“喏,你看看。”石榴从忽然摸出一块白色的锦帕,使了个法术,锦帕上便出现了云紫栩栩如生的人像,她递给仙卫,小声的说道:“仙使,您看,就是这个样子。”
变作仙卫的素云接过锦帕一瞧,手指猛的一哆嗦,心脏狂跳不止,没错的,是她,真的是她,终于找到她了。
“石榴姐姐,你诓我吧,哪有这么美的女子?你告诉我名字,我去查查。”小仙卫顿时如打了狗血般激动。
石榴在心中冷哧一声,真是是男人就好色,连这么个眉清目秀的小仙卫都不例外,面上却毫不改色,讨好的说道:“仙使,这女子名叫云紫,至于从哪儿来,去了哪儿,我可不知道,前些天忽然失踪了。”
素云探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便开心的对石榴说:“石榴姐姐,你人真好,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向天帝谏言,让你离开这里的。”一番话说得石榴感激涕零。
经过辗转打听,素云终于确定,为她祛除毒素,救了她性命的人便是云紫,既然已经知道了她的存在,接下来便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探到她的行踪,那个看似荒唐,实则精明的莲芜可不像石榴这么好套话,还得从长计议才是。
轩辕门的暗牢位于轩辕山下一处冰窟中,终日严寒,冰雪覆盖,这座暗牢被轩辕门的前辈们设了阵法,无论什么级别的仙人,一经进入,便会立时仙力全无,与普通人无异,当然,如果服用了本门特制的丹药,那也是无妨的。
云紫坐在冰冷的冰面上,双目无神的注视着冰面,再次想起曲殇冷酷无情的样子,他说,来人,拖去暗牢,三日后受一百零八道天雷之刑,脱去暗牢便已是受尽折磨了,再受一百零八道天雷之刑,这是真的要她死啊,不仅要她死,还要她腹中的胎儿死,为何出去一趟,他便变得如此冷漠无情。
她已经被投入暗牢整整三日,三日内,他既没有来看她,也没有派弟子送吃穿的用品过来,也是,一个临死之人,送什么都是浪费。
看卓云英如同跳梁小丑一般上串下跳,她便知道那女人在其中没有扮演什么好角色,说此事没有她的份儿那是断断不可能的。可惜了月逍遥,此时还在为卓云英寻医访药的路上,他家中的妻子便已不安分了。
暗牢中静得恐怖,连地上掉根针的声音都能听到,云紫就这样静静的坐着已经一天一夜了,一动未动。腹中胎儿很安静,有时候,为了提醒她胎儿的存在,小家伙会故意踹她一脚,这个小生命是她用血液孕育出来的,真的就保不住了吗?
云紫抚摸着肚皮,总是觉得不甘心。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暗牢的门被打开了,一个身着黄色衣袍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云紫抬起头瞧了瞧,此人她认识,是主峰执法长老名下的弟子,听说行为不怎么检点,经常骚扰女弟子,是个好色之徒。
此番他进来,她并不觉得是为了她,恐怕他是不怀好意。下一瞬,事实印证的她的猜测,那人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邪笑着走过来,“小美人,从前你在紫霞峰,有高高在上的曲殇护着,师兄我就是惦记也只有眼馋的份儿,如今不同了,你身陷囹圄,再过两天便要承受一百零八道天雷的刑罚,与其倒是被轰得焦黑如碳,面目全非,不如师兄我现在尝尝你的鲜,反正你也是个鲜廉寡耻的女人,与人珠胎暗结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