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在一年前的那场鲁?高音的重大变故影响巨大,直接促成了斯图尔特和涅格罗斯两大家族恩怨的化解,以及元老会和魔法学校的成立。说起来起因还在于前任法师领袖艾火文暗中勾结魔神的举动被无名无意中发现,至于黑魁一怒之前重返法师所控制的半边魔法之城去找艾火文理论,并且最终将其杀死这件事就是完全出于黑魁自己的描述,并没有其他人见证之人了。
当然,倚仗黑魁一直以来在鲁?高音的威望,即使是曾经针锋相对的吉娜姐妹也对此没有产生任何怀疑,反而是大法师法布斯在与刺客晓的私密谈话中透漏出了些许担忧。
法布斯精通占卜之术,据说这种本事属于天授的能力,即使在擅长魔法的法师族群中也并不是谁都可以学会的,所以大法师的职位历来备受族人们的推崇和尊敬,地位甚至超越法师三巨头,仅仅位列领袖之下。在法布斯的占卜之术中,有一种“十五相”的学说,大概意思就是从面相上便可以反映出一个人的性格来,甚至直接可以判断其善恶与忠奸。
法布斯据此断言,艾火文和黑魁都是“地逆之相”,拥有暴虐的性格和无限的贪欲。
如果法布斯仅是提到艾火文的话,那这大概不会引起刺客晓的注意,或许还会认为他有那么点“马后炮”的意味,待到艾火文东窗事发后才出现发表了这番言论。但他在贬损艾火文的同时还捎带上了黑魁,并且言之凿凿,这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所以在他们离开鲁?高音,满世界地找寻刺客装备的时候,刺客晓总是会时刻挂念起这件事,为可能藏匿在魔法之城中的危险而寝食难安。
没想到的是,这个暗存的忧虑竟然被堕落天使Izual所证实,其透漏出来的第二个重要机密令得他们三个人顿时如坠入深谷般
Izual说,艾火文其实根本没有战死——或者确切地说,在艾火文和黑魁之间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争斗,因为他们两个人原本就是沆瀣一气,为了个人的荣辱早就有意投靠暗黑魔神了。
据他说,艾火文和黑魁叔侄二人一直与魔神暗通款曲,只不过灵魂之石并不在他们手上,缺少了如此重要的讨价还价的筹码,双方的交易始终未能达成。上次放屁布甲虫奉魔神之名再次与艾火文谈判,希望的就是能够以帮助他平叛为筹码,敦促他们尽快交出灵魂之石,哪知道会被无名德鲁伊所发现,一场大战后无名遁逃而去,眼看着艾火文的丑事即将被公之于众,身败名裂在所难免了。
为了挽回这种局势,黑魁不得不站出来接替艾火文的职位,为的是在鲁?高音城内留存住实力,待到有朝一日可以东山再起,所以他才会一手导演了怒杀艾火文的丑剧,博取众人的同情之时,也最大限度的争取到了即将当权者们的信任,在元老会中谋求到了一个元老的职位。
法布斯对于黑魁人品的猜测只讲给了刺客晓一个人,一直以来他也并没有告诉过莲和西尔维尼奥,一来是因为法布斯的话只是停留在猜测上面,并没有任何确实的证据;二来则是害怕会在他们之间甚至是鲁?高音之内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如果说当面对强大如暗黑魔神一样的敌人时,魔法之城的居民们尚且能够毫无惧色地坦然处之,但当他们得知自己一向崇敬法师三巨头之一的黑魁可能是暗存在鲁?高音的魔神的爪牙的时候,或许理智的底线就会被轻易地突破,不知道会酝酿出什么惊天的动乱来。
现在的情况则大不相同了,堕落天使Izual的话虽然不能尽信,但至少在某些细节上与事实契合在了一起,更重要的是他把这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与整座魔法之城的兴衰捆绑在一起,没有留给刺客晓他们任何怀疑的余地。对他们而言,为今之计唯有火速赶回鲁?高音去,希望还来得及应对可能随时都会爆发出来的危机,至于Izual所提出来的那个所谓的计划,只能到时候再相时而动了。
好在绝望平原距离并不鲁?高音遥远,三个人昼夜兼行,半个月的功夫便已经越过了外蒙克斯山脉,远远地看到了暗黑魔神的十万虫族大军就驻扎在圣安斯河的对岸,帐篷林立、炊烟袅袅,数十里的营地连成一片,好一派气势磅礴外加阴森恐怖的景象。
刺客晓他们趁着夜色正浓的时候悄悄地穿过虫族大军的层层守卫,在城墙的角落里纵身跃上,终于回到了久违的魔法之城。
因为他们事先已经飞信回去,把在绝望平原的经历告诉了吉娜和艾拉,所以当他们迈进元老会的议事大厅的时候,看到两姐妹、法布斯、无名、奥利维亚以及安特尔早已等在那里,旁边还有一个巨大的铁质笼子,羁押着一脸铁青的黑魁。
刺客晓让莲飞信回来的本意是提醒众人提防黑魁,待到他们回来后再做商议,没想到他们已经果断行动,集合众人的力量将其制服了。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免去了夜长梦多的风险。
依次落座,刺客晓将此行所获的残酷头盔、近身剪以及甲壳铠鳞甲一一取出放置在正堂的供台上,然后把这次出访的经历当着大家讲述了一遍,其中重点介绍了绝望平原上与堕落天使Izual的谈话。
众人听后尽皆沉默不语,奥利维亚则是欲言又止,眼中噙满了泪水,最终却隐忍了下来,只是不停地瞧向关押着黑魁的铁笼。
黑魁的脸隐没在笼中的阴影里,自始至终没有丝毫抗辩的意思。
刺客晓让人把黑魁放了出来,带到大家的面前。虽然他身手了得,在众多高手面前也不怕他会遁逃而去,最重要的是眼下有许多问题需要与他当面对质,该证实的证实,该澄清的澄清,免得授人以屈打成招的话柄,惹得那些城内黑魁的忠实拥趸们闹出无谓的事端来。
说是对质,其实与审讯没有区别。至于主审除了无名之外,似乎也没有更好的人选了。
无名向来嫉恶如仇,从先前对于艾火文的态度就可见一斑,现在面对同样身为他的学生的黑魁,如果真的遁入了魔道的话,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大义灭亲的。
于是,这一师一徒在大堂之上当着一干众人开始了一场针锋相对的问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