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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43章 反目

米拉伯佳是在用近乎于平实的预言把所谓的“十一族”的传说讲给了艾尔多和妮娜听,然而他们似乎还是不太明白,因为一方面这些都是建立在传说的基础之上,到现在完全没有任何可以考证的途径;另一方面,这也是所有圣骑士所忌讳谈及的问题,如果再深究下去,恐怕就要牵扯出他们族群的人们内心中的一块伤疤了。

这个忌讳涉及的范围之广难以想象,如果一定要寻根究底的话,就要从圣骑士与德鲁伊两个族群存在的渊源说起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德鲁伊毕竟有别于另外六个组群,在不了解这个族群的人们看来他们与暗黑势力没有太大的区别,都是令人恐怖的嗜血暴徒。

德鲁伊一族发源于苏格兰北部的森林中,研习着东部魔法师部族的神秘法术。作为本族部落的坚强守卫者,他们独自居住在表面布满藤蔓的石头城堡中,由于常年与自然为伴,使他们学会了如何控制生物和大自然的力量。

他们最值得称道的便是变身为动物的能力——也许正是如此,在人类的观念中,能够变身成飞禽走兽的德鲁伊或许本身就是对和平的最大威胁,尤其是在吸血鬼和狼人传说盛行的中世纪里,德鲁伊被冠之以异教徒的名号,为正统宗教和一直以来他们忠实的守卫圣骑士所排挤甚至是残杀。

严格说来,德鲁伊可以变成的人狼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歪曲成了每逢月圆之夜就要变身为凶残暴虐的狼人的。随着这一传说流传范围的日渐扩展,人们像躲避瘟疫一样的对德鲁伊族群敬而远之。后来魔神降临人间,带来了大量的兽族妖魔在人类世界上横行无道,在兽族之中甚至有不少可以幻化成人形的异类,这就更令与之有几分相似技能的德鲁伊一族的处境有些尴尬了。

于是,在近千年的中世纪历史中,德鲁伊与圣骑士之间总是有着牵扯不断的联系,其中多少悲欢离合的悲喜剧反复上演,构成了史书上最为厚重和难以解答的部分……

好在几年前对魔神的最后一击中,无名以身殉道,完成了对Diablo的封印,一下子把德鲁伊一族的声望提到了至高点上,也令不少原本懵懂的人类平民们加深了对这个族群的了解,既已形成的误解才慢慢的开始转变过来。

米拉伯佳所讲的关于“十一族”的典故原本是德鲁伊一族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要说起来还要感谢德鲁伊与圣骑士之间曾经发生过的那些故事,这也使得在某种程度上哈吉和艾尔多并不知晓的事情,米拉大叔和米拉伯佳反而了解和熟知的原因。

对于德鲁伊来说,在人形和兽形之间游走似乎就让他们感知到了遗留在血脉之中的神话的蛛丝马迹,类似于与先古在精神层面上上存在的某种特别的联系,进而还能够根据其窥探出未来将会发生的事——预知能力便是基于此而存在,相比而言那只是德鲁伊所具有的能力中的雕虫小技罢了。

当然,这其中蕴涵着的玄妙之处即便是身为一村之长的哈吉也不能参透其中的一二,需要通过不断的研习和体会才可能逐渐掌握,所以他当年在听到米拉大叔讲到与自己族群大有关系的典故时尽显茫然之色。而现在仅仅是凭借米拉伯佳的只言片语,也决计无法让艾尔多感悟到此种的玄妙。

原本她对此也并不奢望,只是希望能够把这一传说讲个大概,让一直故弄玄虚的艾尔多尽快把米拉大叔的经历讲完,也好据此判断自己的父亲究竟是否还活在人世。

然而艾尔多支吾了半天也没有继续下去的意思,惹得米拉伯佳恼火起来,不过看在他是自己雇主的份上,暂时没有发作罢了。

艾尔多的故事据他所说是转自他的父亲,这样说来,在整个故事的前半段出现的若干人物里,哈吉至少可以确定是活下来的一个,而他一早就说父亲米拉大叔就死于此地,如果所言非虚的话,凶手究竟是谁应该可以被限定在一个较小的范围之内了——面具一直善恶难辨,黑衣人骤然出现并且技力高超,而且他们之间存在着某种主仆关系,那次行动似乎别有所图,如果自己的父亲真的埋骨于此的话,他们两个绝对逃脱不了干系。

米拉伯佳自认为她的猜测可谓是合情合理,所以她索性直接问艾尔多,杀死她父亲的究竟是面具还是黑衣人?

艾尔多却好像是经过几番思想斗争,最后才鼓起勇气,把真相说了出来。

此言一出,米拉伯佳骤然转过身来,一把揪住了艾尔多的衣领,手腕稍一发力就把他硬生生地提拉到了半空中,原本秀气的眼睛瞪得老大,似乎随时可以从中冒出火柱来将艾尔多从上到下炙烤上一遍。

“你——再说一遍!”

米拉伯佳的声音把瑞达和埃迪从书梦中吵醒,他们两个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还以为是貔貅趁着夜色攻了过来,四处张望之下发现不过是虚惊一场,却看见米拉伯佳和艾尔多纠缠在一起,不免因为错过了重头好戏而懊恼。

妮娜却是完整地经历了这场变化,对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听得仔细,见此时米拉伯佳发起怒来,艾尔多竟被她这样一个外表柔弱的小女子举在半空中,足可见她是盛怒之下有些不管不顾了。周围的貔貅似乎也感知到了这种变化,再加上米拉伯佳质问的声音过大,它们都纷纷蠢蠢欲动起来,只不过正是夜深之时,它们的视力实在有限,闹腾了一会儿后又归于平静了。

妮娜知道此事米拉伯佳非常敏感,只能小心翼翼地扯了扯她的手臂:

“把他放下来吧,不管如何也要先听他解释清楚再说……”

艾尔多的衣领聚在一起,紧紧的扼住了脖子,令他徒劳地挣扎着,却说不出半句话来。米拉伯佳见这样也不是办法,震怒之下只会丧失理智,就越无法尽快知道真相,索性把艾尔多往地上一掷,冷冷的看着他一边咳嗽一边慢慢地站了起来:

“如果我的父亲真的是死于你的父亲哈吉之手,我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替他报仇的,至于先前你交付给我的佣金,我会有来打造两口上好的棺木,待到之后把你的父亲也一并杀死,再送你们父子两个团聚……”

米拉伯佳目露凶光,说出的话令得四个孩子都遍体生寒,不过刚从地上勉强站起身的艾尔多好像并未为之所动,一脸的平静之色,似是毫无畏惧:

“如果你在听完了当时发生的所有事情后还要杀我,那我绝不反抗——不过我父亲那边就不用劳烦你了,他已经在半年前过逝,这次把你带到这里就是他的遗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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