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祭?什么是活祭?
米拉大叔说:“你该不会连活祭都不懂吧?”
哈吉摇摇头:“对我们德鲁伊来说,祭祀倒不是什么新鲜事,每到大阴历西入彗干的日子,族人都要举办一次对月亮神的祭祀活动,杀牛宰羊,全族同庆,好不热闹——不过这跟你说的活祭应该不是一回事吧?”
米拉大叔苦笑了一下:“基本上差不太多吧——只不过你所说的杀牛宰羊属于死祭的范畴,而活祭则一般是对祭品的灵魂和精神上的屠戮,借此进献给祭祀者所崇敬神明或者伟人——要说起来,原本对此知晓的人极少,从前只是流传在底层百姓中的一种邪教的惯用伎俩,当年我还在罗马教会当差的时候,就曾经受命于主教,参与过对这种非法祭祀的活动的打击行动,所以对各中详情,也算是为数不多的知情者了。昨晚一听到雇主口出‘活祭’一词时也着实令我惊讶不小,险些从地上跳起来,好在他和黑衣人还在窃窃私语中,没有注意到我在旁偷听……”
“我还是不明白,他老人家行进千里之遥,难道就是为了进行一场祭祀那么简单?”
哈吉原本不是一个蠢笨的人,只不过在他的内心中先入为主的认为面具具有如此身份,每每行事必定是大仁大义之举,别说是作出什么苟且之事,就连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必定不会是出自他的手笔。所以,在费尽周折的到达目的地后,原来只是为了米拉大叔口中所说的一场祭祀,一时之间令得他有些难以理解了。
米拉大叔气就气在这一点上,他费尽口舌把自己原本不愿透露的秘密全部讲给哈吉听,但对方却直到现在也没有抓住事情的关键,而只是围绕着毫不重要的问题纠缠其中,难道是自己还没有把面临的处境讲清楚吗?
“对我们来说,什么祭祀不重要,重要的是用什么来祭祀……”
“哦?”哈吉的脑子饶了几个弯,才算领会了米拉大叔这句话的表面意思,“为什么这么说?”
“雇主大概是把我们两个算在祭祀用品的行列当中了……”
米拉大叔这样一说,顿时犹如一碰凉水浇灌在哈吉的头顶上一样,令他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
哈吉把先前米拉大叔所有的话串联在了一起,顿时明白了他的本意,以及为何他一直如此郁郁的原因——不过闪现在哈吉脑中的第一个念头是这一切都不可能,这一定是米拉大叔把偶然发生的毫不相干的事情生拼硬接到一起,进而对面具和面具所要要干的事情产生了误解。像面具这样的伟人,又怎么会随便牺牲同类的性命,只为完成件邪教徒才会做的事情,如果真的如此,那与暗黑魔神所做的勾当岂不没有什么区别了么——这与他一贯以来站立在反抗暗黑的最前线的形象简直格格不入,别说是哈吉不能接受,相信世人都不能接受吧!
不过仔细想来,哈吉又是在找不出太多的反驳米拉大叔的理由,因为如果他所说的都是实情的话,那即便是再怎么蠢笨的人也能从中知晓此行不善了。不过,在他心中还有最后一个强有力的证据聊以**,那就是米拉大叔所不知晓的——面具的真实身份。
这是哈吉心理上的最后最后支撑,也是他之所以能够毫无保留的相信面具的所有凭证。
如果米拉大叔知道这一点的话,那相信他所有的怀疑也就自然烟消云散了——哈吉这样想到,心下宽慰了不少。
米拉大叔见哈吉对他的劝导不为所动,知道他根本不相信他所说的话,既然如此,他总算尽到了该尽的责任,反正自己既然收下了佣金,此行即便是通往地狱,也要义无反顾的走下去了,就算这个故弄玄虚的雇主心存不轨、非我族类,但哈吉总是个无辜且无助的人,尽管是个不折不扣的笨蛋,所以才需要他这样略有心计的人的保护。
既然这样想了,米拉大叔立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密切注意这身前的雇主和黑衣人的一举一动,虽然他自知肯定不是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的对手,但他们只要一现出本来面目,哈吉肯定会明白过来,于自己站到同一条战线上来,到时候虽然还是可能会力战不敌,至少侥幸逃生的机会还是有的。
黑衣人脚力十足,带着同样轻盈的面具穿梭在崇山峻岭见有如平地,反倒是哈吉和米拉大叔一直在后面闲话,此时再追赶起来甚至有些吃力了。他们一行四人沿着蜿蜒的山岭一直朝着鲁?高音城的背后隐去,在终于越过一座不高的山峰后陡然下行,穿行在数座低矮的丘陵之中,直到日已西斜的时候,才一头扎进了个郁郁葱葱的峡谷之中,向着丘陵顶端继续移动……
这个峡谷中的景象有别于刚才经过的所有地形,外面的世界虽然也有大片的树林,但大抵上以草场为主,完全不像这里尽是高耸入云的大树,昆虫和小鸟的啾啾声不绝于耳,偶尔还能看到一两只野兽骤然间从身前窜过,一眨眼的功夫就没了踪影。或许是峡谷处于丘陵背阴一面的关系,再加上天已渐渐暗了下来,一股股阴冷潮湿之气阵阵袭来,吹得哈吉的寒毛顿起,心下生疑。
他们沿着峡谷谷底一直向斜上方走去,行至半山腰的地方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月亮高悬在头顶,只不过透露出些许淡红色,这样的光亮再穿过厚重的树林的遮盖,在林下的地上投射出一块块斑驳陆离的红斑,如同皮肤病人那不雅的面不一样给人以不舒服的感觉。
黑衣人忽然停了下来,对面具说了句:“就是这里!”
面具也停了下来,环顾四周,然后抬头看了看夜空,饱含深意地深吸了口气,骤然转过神来,面对着哈吉和米拉大叔说到:
“你们准备一下,祭祀马上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