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布斯、迪卡凯恩以及卡梅隆夫妇四个人站在房间里,彼此注视着,看上去有些说不出的怪异的感觉。
迪卡凯恩让卡梅隆先生推举些可以在魔法学校任教的人选,却没想到他提到的竟是阿卡拉——一个一直游离于世界边缘,充满了传奇色彩却始终不招人待见的死灵法师。不过法布斯听到这个提议却是立刻点点头,好像恍然大悟一般地立刻赞同道:
“阿卡拉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她是我看着长大的,虽然脾气秉性有时会为人诟病,但心地善良,一副救世的志向,这些年来奔走于反抗暗黑魔神的战线上,一直领导着罗格营地的英雄豪杰战斗在最前线,可以说具有兼济天下的雄才大略——只不过她对于鲁?高音过往的历史心存疑虑,再加上不太了解现在的实际情形,要想让她来到这里任教的话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卡梅隆先生对此只是轻轻的哼了一声,意思是那都是他这个作为魔法学校校长所要面对的问题,跟他们毫无瓜葛。卡梅隆夫人反倒是一副热心肠,想都没想地提示到:
“算起来吉娜和艾拉是阿卡拉的姑姑,如果能请她们去游说的话或许能够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法布斯点点头:“这倒是一个办法,不过两位元老忙于政务,恐怕很难抽出时间来亲往罗格营地。还是改日我先修书一封,试试看能不能仅凭借我的面子来办成这件事吧——那么,有劳两位今天到此了,迪卡凯恩会送你们出去的。”
卡梅隆先生正迁怒于他夫人的多嘴,却没想到此时法布斯终于侧过身去,让出了通往门口的路。他早已受够了被迫纠缠在魔法学校的俗务当中,恨不得马上拉着夫人离开这里,不做哪怕一秒钟的停留。
然而脚步还没等迈出,门就被从外面骤然推开了,一个中年女人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额头上的汗水都来不及擦掉便向屋内扫视着。
“校长——”
“西弗院长,怎么回事?”
“出事了!”
“镇定一点,没看到我们的两位老朋友在这里吗?您这样不太礼貌!”
法布斯朝着西弗院长使了个眼色,卡梅隆先生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含义:自己还是被他当做了需要提防的外人,即便遇到了大事,魔法学校的当权者也不愿意让他牵扯其中——这也从另外一个方面毫无疑问地证实了他们刚才对自己发出的那个任教邀请即便不是满怀深意的试探,至少也是一种故作姿态的逢迎罢了,根本谁也没有真正的当成一回事。
想到这里,卡梅隆先生忽然自感无趣起来,虽然经历了那场惊天的变动,自己所处的立场却依旧没有得到众人的认可,这大抵上是因为他总归与先前的那场世仇之战摆脱不了干系,所以才会令得现在的法师和死灵法师们在与他接触的时候都要自觉或者不自觉地生出防备之心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有时候也会在私下里对所做过的事情进行反思,从中得出若干结论来,却始终没有一条能够确实地证实自己是错误的——当年他只是承袭了祖辈一直实行的制度和政策,对女巫们进行打压而已。即便抛开那时候年轻且不谙世事这一借口,两个族群之间因为存在隔阂而互相争斗这一情形的造成又怎么能完全归咎在一个人的头上?就好比现在魔法之城虽然表面上归于统一,私底下里法师和死灵法师们还不是依然在明争暗斗,延续着数百年来一直存在的传统么。他所做过的与现在这些时不时对他侧目的人正在做的不过是大同小异、殊途同归罢了。
可悲的是没人能够理解他,人们对他所怀揣的即便不是仇恨,至少也会有几分戒备,这也正是他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莱恩?卡梅隆,偏安于一份与魔法不再存在任何关联的工作,平淡却足够安宁的享受着生活的原因。
既然自己已经从“老朋友”转化成了不受欢迎的人,那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更何况即便魔法学校发生了天大的事情,也无法勾起他的丁点兴趣。所以他识趣地带着卡梅隆夫人,打算从迪卡凯恩和西弗院长的中间挤到门口去,彻底离开这里。
没想到西弗院长偏偏不识趣地挡在他们的面前,好像不想让他们离开一样。卡梅隆先生心里暗骂了一声,琢磨着下次无论发生什么事也不会再踏进这扇门一步了,却听到她似乎是既对着法布斯,又好像是特意讲给他们一样的说到:
“新生们打起来了——为首的是瑞达!”
新生打架,这无论如何也算不上是小事,不过作为院长的西弗竟然没去想方设法的处理,反倒是如此狼狈地找到了法布斯校长这边,这就不是常理能够解释的事情了。并且既然听说瑞达也身处其中,卡梅隆先生也就暂时放弃了离开的打算,想听听究竟发生了什么。
“现在不应该是你的《魔法师历史》课吗?怎么会这样?”
“具体原因我也不太清楚,两个学院的学生混坐在一起,这本是一年级新生上这门必修课时经常发生的事情,我正在台上讲到先圣抵达圣安斯河流域的历史,就发现在讲台下的一小片区域内已经爆发出了争执,转瞬间演变成了斗殴,白魔法学院二十几个学生将瑞达和他的两个朋友围在中间,正不停地轮流激发‘法’字诀魔法,发出元素攻击……”
法布斯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急匆匆地朝向教室赶去,心下生出一个不好的预感——作为白魔法学院一年级的新生,元素攻击的力量微弱,不太可能会对别人构成伤害,但是瑞达一旦发起怒来作出反击,激发出昨天那种“巫”字诀黑魔法来,恐怕难免就要伤及他人了。
卡梅隆夫妇也觉察出了事态不妙,紧跟在法布斯和西弗的身后。
“你怎么不阻止?”法布斯边走边问西弗院长,“一个简单的隔离咒就能把他们分开……”
“我是想这么做,但是,但是——”西弗院长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
“可是希德勒维奇将我拦了下来,说是打算看看谁输输赢——这些愚蠢的死灵法师,难道就从来不使用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