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德勒维奇院长的话妮娜听得不是很懂,在她看来虽然近二十年来外部世界战乱依旧,魔神Mephisto的破茧而出令得先前原罪盟约七英雄封印Diablo的壮举失去了实际的意义,但至少在重归统一的鲁?高音城内尽是一片歌舞升平,法师和死灵法师之间不再存在着敌对的情绪,而是转为在元老院和魔法学校这两个最为重要的组织当中全面合作。可以说现时的魔法之城所展现出来的生机与活力远超过了过去五百年的任何时期,甚至令得暗黑势力也不敢再对这里轻易染指了。
然而希德勒维奇院长话语里透漏出来的意思是法师与死灵法师之间依旧存在着争斗,只不过不像从前那样经常要诉诸于武力的针锋相对。
作为出生于普通家庭的妮娜,父母都并非是两大族群中人,可能对存在于两大族群之间的某种微妙的关系不甚了解,又或许是希德勒维奇院长本人过于敏感了——身为死灵法师的他难免会对曾经迫害过涅格罗斯家族的女巫们的法师有所成见。
然而,他讲到的关于莲?涅格罗斯的事迹绝对是可信的,就如同历史上对后来的情形所记载,黑魁就是手持着灵魂之石故意冲到了Diablo的面前却毫不抵抗,凭借着一死使得灵魂之石转移到了无名的手上,最终才完成了对魔神的封印——同样的作为,如果仅仅是出于族群不同而厚此薄彼的话,那绝对不是一个合格的史学家所应该持有的态度。当然,这也许只不过是个别人的所作所为罢了,希德勒维奇院长将其上升到族群之间的争斗的高度来考量,并且是在一群十几岁的新生面前,就难免有失于他堂堂院长的身份了。
妮娜有一种超乎于她年纪的成熟,就像她所崇拜的莲一样,能够在极端的时间内对所获取的信息加以汇总并且得出相应的结论,这种聪明才智或许并非来源于父母的遗传,而只是她对自己偶像的刻意模仿所致。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妮娜所做的所有事都是建立在理性的分析上的,极少受到旁人观点的左右。希德勒维奇院长就历史的一番讲述精彩至极,解答了不少一直困扰着妮娜的疑问,但这依然没有改变她业已形成的观念,那就是希德勒维奇并不是一个好的老师。
尤其是在她将关于瞬间移动解释的如此详细之后,却没有得来哪怕是他一句的赞扬的时候,这种观念就越发强烈了。
她需要对自己的这个看法做一次最后的证实,于是她问到:
“请问希德勒维奇先生,两个技能实力相当的法师和死灵法师对战的话,他们各自的优势和劣势都是什么?最后谁的胜算较大一些?”
妮娜问出这样一个问题令希德勒维奇大感惊讶,他不禁重新打量起了眼前这个女孩,联想到昨天分院仪式上发生的事以及刚才回答问题时展在她身上的那种超越其他新生的表现欲,对她突然提问这一举动的目的便已明白了几分,知道她是在有意测试一下自己是否具备这个黑魔法学院院长的资格了。
然而平心而论,这不是一个容易回答的问题。
妮娜在问题中设定的环境过于含糊,“技能实力相当”这一条件接近理想化,无法用具体的标准衡量;另外她既然明知道他身为死灵法师,却依旧要问他认为谁的胜算更大,明显有那么点明知故问的意思,用意就不言自明了……
希德勒维奇权衡了一下,选择了个较容易的切入点:
“法师和死灵法师的特点归结到底也就是魔法四个字诀的特点,要想详细解释那将是一件浩繁的工作,在此我只用最简单的预言概括一下——当然,某些看法尤其是在白魔法方面,可能会掺杂不少我个人的看法,大家先姑且听之——首先‘幻’字诀是死灵法师所运用的幻术,通常在对敌的时候可以起到迷惑对方的作用,虽然破坏力和杀伤性不大,但在千钧一发之际往往会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成为决定胜败的关键一招……
“相比而言,‘巫’字诀则更为神秘,其来源甚至要追溯到魔法之城建立之前。说起来真正的死灵法师一族先于先圣Intee就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这群真正意义上的女巫介于光明与黑暗之间,亦正亦邪善恶难辨,召唤死灵为之驱驰战斗是她们最为擅长的绝技,只不过后来这个族群神秘的灭亡了,先圣Intee只不过是根据相关的传说将她们的技能加以复原,融汇而成了后来的‘巫’字诀……
“‘法’字诀偏重于对自然元素的应用,水、电、火、金都是极富进攻性的招式,只不过重攻轻守之下难免会将自己的破绽显露在敌人面前,所以在面对于自己实力相当甚至超过自己的对手的时候,就需要使用‘术’字诀从旁配合了……
“‘术’是四诀当中涵盖范围最广的一个,不仅有类似于‘巫’字诀的召唤,‘法’字诀的元素攻击,甚至还涉及到了一点‘幻’字诀的幻术。然而它之所以与其它三个字诀区分开来自立一派,就是在于其使用方法上的与众不同了——要想达到‘术’字诀中每种魔法的施用效果,就必须要熟记纷繁复杂的魔法咒语,并且还要配合挥动魔法棒的诸多手势,对施用者自身的理论要求较高。当然,其攻守自然也更为平衡……
“四个字诀各有特点,实在不是几句话能够概括的。而我们要用很长的时间对黑魔法的两个字诀进行学习和研究,可以肯定的是无论再怎么具备创造力的旷世奇才,终其一生也未必能够窥见黑魔法全部知识的十之二三——这也就是先圣Intee将魔法一分为二的原因所在。所以,如果执意要将黑白魔法分个高下,我认为那是没什么意义的事……”
“可是您刚才说过,要想成为死灵法师需要具备成为法师所不需具备的创造力,那么我是不是可以从另外一个角度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也就是死灵法师要强于法师呢?”
“我没有丝毫贬低法师的意思——创造力之于死灵法师如此重要,这是被绝大多数包括法师在内的魔法师所共同认可的;与此相同,法师或者立志成为法师的人同样具有某些独特的潜质,这种潜质能够帮助他们熟练的操控‘法’字诀的元素攻击以及记住‘术’字诀中即便是我照本宣科的读出来都会觉得有些不厌其烦的咒语。就好像如果一定要就你开始的问题作出答复的话,那么我认为法师和死灵法师会打成一个平手——而不会像你内心中认为我会毫不犹豫的站在死灵法师的一方一样……”
几个学生率先鼓起掌来,带动着大家对希德勒维奇院长的这番话一阵认同之声。妮娜不得不承认的是希德勒维奇通过了自己的测试,至少仅凭对魔法的了解他就完全可以胜任《黑魔法概要》这门课了,至于他所运用的某些超乎常规的教学方法,诸如迟到和不带领结等等,似乎也不算什么不可以容忍的大毛病了。
然而当妮娜刚要坐下的时候,希德勒维奇院长做了个手势,却示意她先等一等:
“卡梅隆小姐,我有句话不知道是否应当告诉你!”
“希德勒维奇先生您请讲!”
“相对于黑魔法学院,我实在认为你更应该进入的是白魔法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