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堂此时早已乱了起来,场中一大圈人围在一起,圈内一个壮汉正在与三个青年交手,周边地上还跌坐着七八人,显然已经受伤,那正在联手的三人也明显处于下风,随时都有可能落败。
一群人走到之时,那围观的众人见到此处庄主出来自是纷纷让开了一条路。那方才与庄主对局的青年人却是抢先一步喝了一句,那场中正在哈哈大笑与三人对打的壮汉急忙震开三人,上前单膝跪地对着青年抱拳道:“见过五公子!”
那三人见到这壮汉突然扔下他们见礼去了,显然直接无视了他们,在如此多人面前丢了这么大面子岂能罢休,虽然背后偷袭为平时所不耻,但此刻也顾不了那许多,三人脚步前踏就要再度扑上。
庄主见此冷哼一声道:“还不退下!便是再多你们三个也不是对手。”
那三人见到此地庄主发话,也只能忍气吞声抱拳后退。
青年喝退壮汉,对着老者躬身道:“属下不懂礼数,惊扰了先生,实在罪过!我会好好惩罚他的!”
老者呵呵一笑道:“无妨,是他们学艺不精而已!这天下所有的演武堂都是不拘身份,但有能力便可来此一展身手,你这位下属内息绵长,气力雄浑,倒有万夫不当之勇,有些军伍的杀伐之气。”
青年一怔,随即再次躬身道:“先生慧眼!”不再多言。
那壮汉听闻也是收起狂傲,对着庄主躬身正色道:“见过先生!”不过见完礼又轻轻说了一句:“庄主真是高人,不过这北原城中却无俊杰,实在遗憾啊!”
这一句话出口,庄主面色平静,不为所动,那场中聚集的一众人等都是十六到三十左右的青壮,却又怎会忍得了?一时间纷乱又起。
听到这句话,秦烈也是暴脾气,冷哼道:“看我去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蛮子!”
离凡尘抓住秦烈摇头道:“且慢!这北原城是北郡最大的城池,想必也是卧虎藏龙,你我先且看看再说。”
秦烈想了会儿点点头站在一边继续看着。
庄主看着场中愤怒的一众人道:“这位壮士武功修为的确不凡,今日老夫就开一个特例,与他的所有交战都放在那‘登峰台’中,但有战胜者,可直接名上武榜第一,若不能战胜,则这位壮士便是我‘武威堂’中武榜第一,诸位也都知道,我这武威堂中的武榜第一,四百年来一共只有七人,凡有新人入榜,则上一位会放进内阁的‘崇武殿’中,今日无论如何,这第八人终将产生!”
庄主说完,场中顿时一片沸腾。那青年却是皱了皱眉,但却没说什么,而是转头看向了自己哪位下属,那壮汉此时也看向了青年,似有询问之意,青年对着壮汉微一点头。那壮汉得到信儿,当下大笑一声,率先跃上了不远处的登峰台,对着场中所有人道:“某今日在此挑战北郡群杰,尔等尽可上来!”
这话一落地,底下早已跳上一人,两人见面不多言,立即便交上了手,不过三招,那跳上台的人便被壮汉打的口吐鲜血倒落下来,被早已等候在一旁的护卫抬下去医治了。
这一个被打下台,另一个立即就跳了上去,不过这个还不如上一个,交手一招就被打的跌落出来。接着又是一个接一个的跳上去,又一个接一个的被打落下来。
秦烈摇头道:“这北郡难道真无年轻高手?这庄主今日下这赌约是何意思啊?”
离凡尘却是点点头道:“虽然武艺不精,虽明知必败却也要上台一战,这一点,这北郡的武郡之名,便是名不虚传!男儿有血性,当知国必兴!”
“你这么一说,倒也的确,即便被击败,但这些人却依旧不低头,这一点就不愧是北郡男儿!到现在也上去那么多了,我是不是可以去了?”
“不行!”
“为什么?我看再上再多也是输啊!”
“今日事发突然,试问,既然是年轻一代的翘楚,又怎会没事便来这演武堂中呢,他们也是自有傲气。等这里的消息传开,便会越来越热闹的,这位庄主这一手当真是要掀起一片狂潮了。想必他也知道了这主仆的身份,以此来磨刀也是为了震慑!”
秦烈若有所思道:“还真是,这俩人看似谦虚,但却暗藏野心,这次来到这里想必也是别有目的!若这北郡俊杰辈出,他们自是不敢轻看了。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是越来越期待了!”
在连续被打下台十几人后,外面传来一阵马嘶,接着几人落地大踏步飘了进来,这几人一身公子哥儿的装束,丰神俊秀,英姿飒飒。本来已经有些无聊的秦烈一见这几人眼睛一亮道:“嘿,还真来了几个瞧得上眼的,可算是有热闹了!”
离凡尘也点头道:“嗯,观这几人的步子,修为应当不低了!”
那几人上前先是对着庄主抱剑一礼,庄主见到这几人笑道:“你们几个小家伙也来了啊!”
那几人为首一人道:“庄主今日要开武榜第一,晚辈几人自是要来试一试了!”
庄主对着这几人点点头,当先一个飘身上了高台,对着壮汉抱拳道:“北郡姜林,前来讨教!”
说毕闪身抽剑,挺剑直刺,那边壮汉哈哈一笑,并没有拿兵刃,而是赤手空拳迎了上来。姜林见此怒气顿生,一剑被闪开,剑尖下点,直刺壮汉小腹,那壮汉双臂一横,一掌拍在了剑脊上,剑势被这一拍顿时荡了开去。壮汉欺身上前,当头一掌向姜林拍来,姜林后撤崩剑,等到壮汉收手,脚步一转先是上撩,不等剑完全抬起,手腕一翻倒持剑柄,又是一招“平江秋月”往壮汉胸前平削而去,壮汉一时大意,竟被姜林这突然一招划破了胸前衣衫,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口,鲜血顿时溢了出来。
场下众人见此顿时大声欢呼起来。壮汉一摸胸前伤口,嘿嘿冷笑道:“不错,再来!”当下怒喝一声,踏步上前,双掌之间大开大合,一时间竟然迫的姜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被动防守。
秦烈皱眉道:“你看如何?”
离凡尘摇摇头道:“这姜林走的轻盈飘逸的路子,剑法奇妙多变,但却力道不足,这壮汉此时用的却是极西雪山‘净天宫’的绝学‘天罡气’,却正是一力破万法的路子。二人修为本身就有差异,如此看来,不出二十招,这姜林必败无疑!”
“天罡气?那他此刻所有招式难道是‘钧天臂’?”
“不是,只是一套寻常的长拳而已!你只是被他罡气外溢所蒙蔽了。”
果然,场中一直防守的姜林在壮汉真正发力后,只支撑了不到二十招便胸中一掌吐血落下台去。
那一同来此的其余几人见到同伴落败,另一个也是长啸一声飞身上台,不过这次却没那么久,双方过手十余招,这人也是被一掌拍下高台。那壮汉虽然厉害,但也明白其中干系,因此这两人也只是轻伤。
等到第三人要再上高台时,被那领头的青年拦下,这人脚步一点,身子稳稳的落到了台上。
见到这一手,离凡尘点点头道:“就以轻功与内力而言,此人倒是胜过那几人很多了!就是不知接下来会如何。”
这青年上了台来,拱手道:“在下北郡武风落,前来讨教!前面连战几场,不知壮士是否需要歇息片刻。”
壮汉哈哈大笑道:“前面都只不过是玩闹,连身子都没热呢!歇个什么劲儿,尽管来吧,你若是胜了我,我也不会说你胜之不武的!”
听到这话,底下众人再次一片沸腾,足见怒气。
武风落倒是面色不变,微微一笑道:“在下手中松纹剑,以家传松风六十四式前来讨教!”
一直站在台下的那位公子此时听到这句话却是眉头一皱,开口道:“原来是武公子,听闻这松风剑法如秋风吹落木,凌厉飘逸,乃剑中一绝,真是失敬!”
武风落对着这人抱拳一礼道:“兄台客气了!”
随即剑不出鞘,脚尖一点,右掌拍向壮汉肩头。壮汉双臂舞动硬接一掌,身子一滞,而武风落则是后退几步,卸掉一击之力,显然以力硬拼他是不占上风的。
壮汉硬接一掌,看到武风落后退几步,当下连踏几步,双拳舞动,一片拳影砸向武风落全身,武风落身子后退,以右手单掌连拆几招,脚步一错,身体微斜,自壮汉右侧闪过,落到了壮汉背后,单掌变指向壮汉背后点去。
壮汉看到武风落闪身到了自己身后,竟然身体前倒,双掌撑地,腰劲一拧后身子如陀螺一般倒旋而回,双脚瞬间便向身后的武风落剔出了十余下。
武风落一指还未点到,见到壮汉变招,这双腿连环刚刚避过,就见壮汉双掌拍地,身体凌空,又是当头向武风落拍来。
此时他已快退到高台边上,无奈只能拔剑应对。
一剑既出,壮汉收势不及,却见武风落制住壮汉招式,接着手腕一转,以剑脊轻拍壮汉双拳,脚步一滑,闪身到了高台中间,持剑而立。看到这一幕,台下顿时一片叫好。
秦烈道:“好一个武风落!”
“嗯,虽然那一剑或许对这壮汉造不成多大伤害,但能在那一刻依旧收剑闪身,仅是自保,真乃君子之风!”离凡尘也是点头赞叹。
壮汉落地后也未立即进攻,抱拳道:“仅以公子风骨,某佩服!方才某的一些不敬之处,还望见谅!接下来,某便用一绝学来讨教公子剑法。”
武风落微微点头,持剑于胸前道:“壮士原来是客,先请!”
壮汉怒吼一声,双臂处竟然隐隐有红光闪烁,接着双臂一震,竟然比方才还要长出一些,当下脚步一踏,双掌拍向武风落。武风落见此,目中精光一闪,手中长剑由平变竖迎向壮汉。这一番交手,只听得叮当声不绝于耳,那壮汉一双手臂竟似精铁一般,实在令人诧异。
二人打斗四十余合后,壮汉一拳长扫往武风落腰间击去,只见武风落持剑的右臂一收,以剑脊硬接一记,随后身形左闪,接着双脚点地,凌空拔起三丈之高,接着身子倒转,一剑化九剑,这九剑各又化了九剑出来,这九九八十一道剑影向着壮汉笼罩而去。
离凡尘赞道:“果然精妙,想必这便是那一式‘落木萧萧’了吧!”
秦烈皱着眉道:“这一剑怎么能分出这么多剑影?”
离凡尘并未回答,笑道:“看着吧,那壮汉想必要拔刀了!”
果然,就在离凡尘话音落地之时,在壮汉被这一片剑影笼罩之时,只听到一声脆响,那壮汉果然拔刀出鞘,接着剑影一散,武风落持剑翻身落在了壮汉三丈开外,壮汉则双手持刀,身上出现了十数道细窄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