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兰并没有将门外二人的对话放在心上,而是找出墨羽的火折子来仔细查看,之前因为它会限制自己的法力,所以在四重天的天市淘了一个法器来装盛,只是没想到再次使用这个火折子不但没有限制自己施展法力,更助自己恢复了五成法力,不由对这个火折子的来历产生了怀疑。
当初一心想着救女娲后人,并未对墨羽的身份有过多了解,如今想来,能只身出现在囚禁女娲后人的结界之外,又知晓如何应对蛊尸,定非等闲之辈,他究竟是何人?
“琰玥姑娘,你醒了吗?”门外传来铁牧的声音。
收好火折子后,叶青兰起身打开了房门,只见铁牧端着几样清粥小菜,径直放到桌上说道:“我知道凡间的汤药或许对你的身体无用,至少这些清粥小菜可以让琰玥姑娘你恢复一些体力,你也好调息打坐,恢复法力!”
“谢谢!”叶青兰淡淡地说了一句。
而这简单的两个字让铁牧一下子变得有些不自在,说话也变得结巴起来:“不……不客气,你先……先慢用,那个,有事叫我。”
说完竟转身飞快地走开了。
大约过了一刻钟,叶青兰便亲自找到铁牧,来到凉亭中坐下,直接了当地问道:“你给三圣母的消息究竟是什么?”
“一个月前,三圣母忽然传信于我,说刘大叔不见了,她被滞留在天界,无法去打探消息,告诉了我探查的方向,让我代为查探。”铁牧如实道来,“一开始我查到刘大叔与一众人被掳到了边境修筑工事,我亲自前去确认无疑,这才告知三圣母。可后来我军在与敌国交战时,中了敌方设下的迷魂阵,我军将士死伤惨重,而我自己,也险些身陷其中,幸运的是,我看清了设置阵法的人,正是刘大叔,战后我又去那片迷阵找到了一些字符,那些字迹也是刘大叔的笔记,我觉得事有蹊跷,以查看工事为由去了边境,却得知那边一段工事坍塌,死了几个人,他们的面容被毁,极难辨认。思前想后,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这才觉得给三圣母报错了消息!”
“光凭字迹你怎么就确定设迷阵的是刘彦昌?”叶青兰不解道。
“刘大叔虽是个落第秀才,但也满腹经纶,在刘家村也算得上文化人,家中父母为了让我多念些书,一有空闲便赶着我去和刘大叔的儿子一同读书识字,自然认得他的笔记,而且村里家家户户都用的是刘大叔家做的灯笼,时时都能看见他的笔记。”铁牧解释道,“刘大叔的身份本就非同寻常,在战场上看到他亲自布迷阵,我越想越后怕,如今天下民不聊生,若再像当初沉香那样将天上地下闹得天翻地覆的话……”
说到这里,铁牧长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下去了。
“我知道了!”叶青兰点点头,转身走出凉亭。
铁牧见状赶紧跟上去,追问道:“琰玥姑娘这是准备去哪儿?”
“去查一些真相!”叶青兰说道,丝毫没有放慢脚步。
“我跟你一起去!”
想着自己不能擅自动用法力,叶青兰没有拒绝铁牧同行,一来他比自己清楚那些阵法设在何处,如今两军对阵,若贸然出现必定惹人起疑;再者,铁牧有老而不死之身,三圣母对他另眼相待也未必,在关键时候也不失为好帮手。
叶青兰来到了铁牧所说的那处迷阵,放眼望去,眼前的迷阵完全被弥漫的薄雾笼罩,竟如仙境一般让人心驰神往,一阵清风拂过,空气中散发着阵阵清香。
“快捂住口鼻!”铁牧用左手背捂住口鼻,同时也反手附在叶青兰口鼻间。
“这味道?”叶青兰眉宇微蹙,让铁牧以为自己举动有所冒犯,立刻将手拿开,掏出一块手帕递了过去。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铁牧一脸尴尬地说道。
“没关系!”叶青兰轻轻推开铁牧的手,“我们离远些再看看!”
铁牧收回递出的手帕,带着叶青兰来到一处位置极佳的高地,将迷阵看着清清楚楚。叶青兰放眼望去,不由得心中大惊,在那迷阵之外遍布阵法,绵延不断,有她认识的,也有从未见过的,像长城那般依山而筑,严丝合缝,赫然将两地一分为二,处处透露着诡异。
忽然,一股丝线从叶青兰腰间的绣袋中露了出来,无风自动,悄然飘走,尽管如此,还是被察觉到了,于是小心翼翼地跟着它,铁牧见状也紧跟着护在她身后。
二人就这样跟着丝线一路北上,前行了半日后四周忽然变得寒冷起来,尽管头顶艳阳当空。铁牧一开始还能承受得住,但是越往前,寒冷更甚,看到前面的人没有任何异样,也不好开口,只能默默地坚持着,又艰难地行走了一段路之后,终于还是坚持不住跌倒在地。
“你怎么样了?”叶青兰这才发现铁牧的异常,赶忙上前将他扶起来,“明知自己抵挡不住这里的寒冷,为什么还一直跟着?”
铁牧被冻得浑身直打颤,颤抖地说道:“你,你一,个,个人,我,我,不,不放心!”
真是傻!叶青兰心念着,现下自己不能擅自使用法术,只能将铁牧扶起来,说道:“别说话了,先离开这里!”
没走出几步,铁牧再次跌倒,浑身冰冷,眉毛上挂了厚厚的冰碴,面色也冻得发紫,叶青兰转而将他扶到一旁的石壁前坐下,准备渡一些法力维持他的生机。
“不可!”铁牧挣扎着出手阻止道,“这样你会被反噬的,咳咳!”
“你现在这样还没走出去,小命就先没了!”叶青兰焦急地说道,“只是渡一些法力让你多坚持一会儿,这样才能快些走出去,不会有太大的反噬,放心吧!”
听到叶青兰这样说,铁牧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是心里过意不去,若不是自己硬要跟来,也不会成现在这样拖了她的后腿。
虽然嘴上说一点法力不会受到太大的反噬只是为了让铁牧安心,可叶青兰心里清楚地记着下凡前杨戬说过的话,一手施法护住自己心脉,右手紧握住铁牧的左手,缓缓地将法力渡给铁牧。片刻之后,铁牧渐渐恢复过来,低头看着与自己十指紧扣的手,一时间不禁心神荡漾。
叶青兰察觉到了异样,撤回了法力,压制住体内气血翻腾,说道:“先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