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牧脸上的异样一闪而过,却没有逃过叶青兰的眼睛,她回头看了看其他两个人,确定他们已经不在院中,说道:“若我记得没错,你是刘家村人士?”
“正是!不过我因为参军,入了军籍,户籍已迁出刘家村了!”铁牧如实答道。
“此处乃一朝疆土,为何黄河两岸会有你们口中所说的细作?”叶青兰又问,“人间可有异动?你不过一介凡人,但听你先前言语,好似知晓三圣母的行踪一般,你可知,窥视仙家行迹是会折损你的阳寿的?”
“如今天下战乱四起,朝廷连年征战,百姓民不聊生,沙场上更死伤无数,折寿又算什么?”铁牧回答道,“更何况,如今天下怪力乱神,三圣母也并非刻意透露行迹,不过是打着巡视人间的旗号,以公谋私罢了!”
听了铁牧的话,叶青兰忽然上前抓住他的胳膊,斥责道:“你如何得知三圣母下凡巡视人间的?当初你身负重伤前往华山,圣母不惜消耗自身修为相救,如今你的言语间处处对圣母不敬,就不怕遭受惩戒吗?”
“在下并未对三圣母不敬!”铁牧直视叶青兰的目光,“而是三圣母托我留意刘大叔的消息,之前告诉她的有可能错了,我遇到你,以为是三圣母派你来兴师问罪的,我家元帅被敌国设的阵法拦阻,军队止步不前,今日我们在渡口原本是接应刺探敌国军情的同僚,如今过了时辰还没有消息传来,只怕她已凶多吉少。”
“你怎么知道刘彦昌的消息的?又如何得知给三圣母的消息有误?”叶青兰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自己虽然在天界的时间不长,但也知道刘家村的生死簿被撕毁,整个村子的人都有不死之身,现在虽然生死簿已经重新修复,可那是铁牧入军籍之后的事情了,也难怪三圣母会让他打探刘彦昌的消息。
“实不相瞒,我虽是个凡人,却也有不死之身,探听消息不是难事,只是后来出了些变故,我才发觉给三圣母的消息有误!”铁牧丝毫没有隐瞒,将探听刘彦昌消息之事向叶青兰细细道来。
叶青兰听得心惊肉跳,忍不住追问道:“既然你能与圣母联系,为何此时都还没有将实情告诉圣母?”
“姑娘怎知我没有第一时间告知三圣母?”铁牧反驳道,“只是三圣母给我法器无法联系上她,况且,军中情报事关战事胜败,百姓生死,权衡之下,自然以军情为重。以三圣母的修为,对付那些不死杀手想必轻而易举。”
话音刚落,一声惨叫声传来,同时伴随着一阵寒风袭来。
“小心!”铁牧如临大敌,将叶青兰护在身后,提醒道。
只听得利剑划破空气的声音,叶青兰立刻抓住铁牧的肩膀飞身离开草屋,看清袭击之人后,不由得分了心神。铁牧察觉到异样,反手扶在叶青兰的腰间,借助脚下的树枝,再次腾空跃起远离草屋。
叶青兰看到的正是当初在南疆出现的蛊尸,此时虽然避开了他们,但是四周已经弥漫着死亡的气息,亦如曾经南疆的场景,眼下逃避定会牵连无辜,当即亮出兵器迎战。
“这是蛊尸,你打不过他们,快走!”叶青兰挥剑将迎面袭来的蛊尸劈成两半,大声说道。
铁牧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发现被叶青兰劈开的蛊尸又自动合在一起,更加狠戾地发起攻击。
“来不及了!”铁牧用暗器逼退另一个进攻的蛊尸,同时将一只哨笛拿出来吹响,将童山郭云召集过来合力还击,不多时又有四五人赶来。
“铁牧,这些人怎么杀不死啊?”童山大喊道,“可恶,竟然杀了我爹,我定不会放过他们!”
在叶青兰看来,铁牧这些人已是身手了得,可毕竟是肉身凡体,体力也渐渐不支,而自己也好不到哪去,三次不受反噬的法术已经用完,法力也消耗了大半,再与蛊尸交手也有些力不从心,险些被蛊尸的剑刺中。
“小心!”铁牧眼尖,看到叶青兰险些受伤,大声提醒道,顺势夺过蛊尸手中的刀砍下其头颅,甚至在头颅飞出的瞬间还再次将头颅砍成两半,手法极为狠戾。
本以为蛊尸会很快复原,不了其中一半头颅被其他交战的兵器飞溅出的火花烫到,蛊尸只有半颗头颅回到了身体,然后继续作战,这是叶青兰才想起当时在南疆的时候曾用火攻消灭了蛊尸,想到这里,将墨羽的火折子拿出来,对铁牧说道:“他们惧怕火,快把他们聚在一起!”
“好!”铁牧大声回应道,对其他同伴做出了一连串的手势,他们很快各自为战,将蛊尸往铁牧这边逼近。
叶青兰施展轻功跃上树梢,确定所有蛊尸都聚在一处了才施法用结界将它们罩住,左手化出白绸将铁牧带到自己身边,施法将火折子点燃,点点星火立刻包裹住了那些蛊尸,那些蛊尸发出凄厉的惨叫声,慢慢化为乌有。
一切已成定局,叶青兰也耗尽了全身法力,额间沁出了汗珠,身形不稳,如断线的风筝一般直直跌向地面,铁牧见状,赶紧飞身接住她,然后稳稳地落地。
“琰玥姑娘,你怎么样了?”铁牧扶住叶青兰,焦急地问道。
叶青兰极力压制住体内气血翻涌,一语未发,只咬紧牙关摇了摇头,顺势推开了铁牧。这时铁牧才发觉自己与叶青兰举止过于亲密,赶紧后退了一步,正要施礼道歉,却看到对面的人儿咳了一口鲜血,身体向后倒下。
“琰玥姑娘!”铁牧赶紧上前接住了她。
等叶青兰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天后了,慢慢直起身子盘坐好,试着施展运作法力,赫然发现自己的法力恢复了近五成,正在疑惑之时,门外忽然响起一阵耳语声。
“铁牧,这琰玥姑娘伤得那么重,一时半会儿肯定不会醒过来,你说你这让咋们兄弟几个轮流守着也没多大用处!”郭云压低了声音说道,“倒是你,从昨天回来到现在一刻也没休息,就算你与常人不同,也经不起这么消耗体力啊?那些蛊尸连琰玥姑娘这样的仙人对付过后都会元气大伤,更何况你?你还是去休息一下吧!”
“没事,你先去休息吧,我来守着!”铁牧回答道,声音里含有些许疲惫。
“也罢!从你昨日一路抱着琰玥姑娘回来,兄弟们心里都明白那么回事,我也识趣点,不打扰你怜香惜玉!”郭云语带调侃道。
“你小子,说什么呢!你……”铁牧假装恼怒,还没说出话,郭云便打了一串长长的呵欠,快步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