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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拜别

南疆远郊的一处墓园中,叶青兰已经在两座墓前呆了整整一个时辰了,曾经南祝余用南疆守护将军之名起的誓言犹在耳畔,这一个时辰里她无数次地幻想着南祝余会出现,哪怕是一句话不说就直接拔剑相向,为南锦文报仇,但是周围除了偶尔吹过的风声之外,什么动静都没有。

“锦文,鱼凤,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们了。”叶青兰看着眼前的两座墓碑自言自语道,“我不知道南疆守护将军起的誓言会是什么样的后果,但我不会有一丝推脱,该承担的我会一力承担。锦文你放心,真相总会有水落石出的那天,不管用多长时间,我一定会找到杀害你的真凶,让你在九泉之下瞑目!”

火盆中的火焰早已经熄灭,叶青兰将眼前的一切都施法便走了,完全看不出任何痕迹,最后才起身离开。

然而这一切却早已被人看在眼里。

从南疆出来后,叶青兰又马不停蹄地赶往蜀地的竹海,殷贞的住处,本想托付她一件事,却发现她早已离开,只有一个又聋又哑的老仆看守,确认没有异常后失望而去。

月上柳梢头,华山脚下的茶摊早已关了门,只剩另一头的客栈发出的亮光衬着夜色中的景致,叶青兰独自坐在茶摊前的一块大石上对着墨羽给的火折子发呆,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这个能不能带上天宫,以后还有没有机会把它还给墨羽。”

突然耳畔传来碎石的声音,叶青兰立刻警觉起来,起身之时随身携带的匕首已从袖中射出,厉声喝道:“谁?”

只听得匕首击中石子嵌入地面的声音,同时还伴随着粗重的呼吸声,叶青兰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一个身穿残缺盔甲的青年男子,只见他身上有好几道深浅不一的伤口,能避开匕首的攻击显然没有什么重伤,可见青年男子的身手还是极好的。

“姑娘请住手!”青年男子按住腰间一处伤口,举着右手向叶青兰示意道,“在下只是路过此地,并无恶意,还请姑娘不要误会!”

“路过?”叶青兰察觉到青年男子只是个凡人,对他所说的话没有几分信任,“此处并无战事,你身上的盔甲残破不堪,且又身受重伤,我怎么相信你?”

青年男子艰难地从脖颈间拉出一块乌黑的令牌,说道:“此乃在下军牌,是我朝廷征战军士的唯一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人在,军牌在!”

叶青兰不知人间战事,但还是能看出青年男子所言非假,便信了他,说道:“是我误会将军了,实在对不住,天色已晚,前方有个小镇专为过往的行人提供食宿,且分文不取,将军可去那里歇息,顺便处理一下伤口。”

“姑娘抬举在下了,在下并不是将军,只是一名军中斥候,”青年男子有些不好意思,“在下不打算去前面的小镇,而是要去华山圣母宫找三圣母,只是此处地形有些复杂,还未找到上山的路……”

“你一个凡人找三圣母做什么?”叶青兰打断了青年男子的话。

听叶青兰这么问,青年男子也有所察觉,追问道:“姑娘可是圣母宫的?能否带我去找三圣母?”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找三圣母?”叶青兰隔空将匕首拿回来抵在青年男子脖颈间厉声问道。

“我……”青年男子还未说出口便身形一歪,跌倒在地上双目紧闭。

“唉?你怎么了?”叶青兰蹲下身来摇晃着青年男子,顺手探其鼻息,发现他气息紊乱,体内隐隐散发出邪魅之气,不敢多想,立刻将他带回圣母宫。

杨婵见到青年男子后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吩咐叶青兰在圣母宫外看守,不准任何人靠近,自己则亲自为那青年男子医治。

圣母宫的香火一直都很盛,到了天明时已经有不少人前来进香,叶青兰不得已招了乌云布雨,以阻拦上山的人,只因法力有限,无法大片降雨,远处初升的太阳与眼前的雨景极不相称,未免引起日游神注意,便没有继续降雨,而是将通往圣母宫的山路变得更加崎岖难行。

布置好一切后,叶青兰折回圣母宫去看三圣母有没有用得上自己的地方,刚一进到大殿便感受到杨婵的法力比往常微弱了许多,立刻上前询问道:“圣母,您没事吧?”

杨婵的脸色因为施法过度变得苍白,她看着叶青兰说道:“青兰,你来得正好,你帮我去办一件事!”

“您说!”叶青兰点点头。

“你现在即刻启程去梅山,去找康安裕,请他速速前来华山商议要事!”杨婵边说边将一只锦盒塞到叶青兰手中。

“是!”叶青兰赶紧接住,刚一起身又想起了什么,转身问道,“圣母,您的法力损耗太多,独自在圣母宫,不会有什么事吧?”

“放心!不会有事的,你速去速回!”杨婵勉强地笑道。

“是!青兰一定速去速回!”叶青兰不好再说什么,便立刻离开了圣母宫。

行至蜀地的竹海上空,叶青兰不由自主停了下来,暗想道:“圣母一向行事稳重,那男子不过是个凡人,圣母如此紧张,又命我去请司法天神的结义兄弟,难道和之前女娲族发生的事情有关?”

康安裕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华山,不过片刻功夫又急匆匆地离开了。

“圣母,您怎么样了?”叶青兰准备好了一粒丹药来到偏殿,看到杨婵的脸色更加苍白,不由得更加紧张起来。

“无碍!”杨婵平静地说道,“青兰,之前跟你讲的去天界的事,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看着杨婵将丹药服下后又自行运气调息,思索了一下才答道:“能得圣母亲自举荐,是青兰三生之幸,可如今的情形让青兰如何安心离开呢?司法天神位高权重,定然不缺侍奉之人,还是让青兰留下来侍奉您吧!”

“几千年来,我一个人清静惯了,你若不愿去天界,就不必勉强!”杨婵看着叶青兰说道,然后又继续闭目调息。

“多谢圣母,青兰会等圣母法力恢复之后再离开!”叶青兰向杨婵行了跪礼之后慢慢退出大殿。

在华山呆了许久,叶青兰自知若就这么离开有些不太合适,自己别无所长,便去了华山脚下的小镇寻了一间小织坊,在那里使用缂丝工艺做了一整套衣裳、佩饰以及履鞋,以此用来报答杨婵的收留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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