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空想山寨灯火通明,人声嘈杂。
李让亲自带领手下在山寨上下来回搜索,梦清香亦带一伙弟兄巡视,谁知他们所要找的灵珠却私藏在燕双飞的房中安稳地睡去。
清香率众巡察一时,哪里看得见半个人影,自思是自家太多疑了,也是燕双飞的话搞得她神经紧崩着。更是潘琪那厮说燕语做鹰鸣,唬的李让慌了神。于是清香命手下人各安其职,小心提防,又多加派人手巡夜。自家欲回秀芳闺中安歇。此时忽听手下人回报:“西岭万梅之主郦云豪有事求见大寨主。”清香闻听甚是惊奇,暗想空想山与西岭素无瓜葛往来,今日郦梅主深夜造访竟不知有何事?继而她的心里又产生了欣悦的感觉,郦云豪那俊朗清纯的面庞又浮现在它面前,那小鲜肉的一缕波浪卷发还让他对他有十分的青睐。
“快请进!”于是清香命手下接郦云豪进见。
不多时果见那西岭之主伴着欺风凌云之气在手下的引领下踏月破寒而来,来至梦清香面前。不待清香搭话,郦云豪却先惊喜地问道:“原来姑娘也在这里,姑娘安好,想燕大哥也应平安无事。”
梦清香听小豪口吻定是来空想山看望燕双飞的,便问道:“此空想山便是我的家,燕大哥在我们这里被视为上宾,想他现在已经睡熟了,只不知郦梅主何故这些时候才到此。”
小豪道:“实不相瞒,那日与燕大哥一饮,竟喝得酩酊大醉,醒来时越发觉得头痛得厉害,故而今日晌午十分方动身赶往此山,怎奈冬日天短,雪地难行,又兼路径不熟,寻至半夜方到达此中,既然姑娘系此山中人,郦某也就不必担心燕大哥的安威了。”
郦云豪又接着问道:“只不知姑娘在此做何事?”
清香道:“我便是空想山的二寨主,李让便是俺家大哥。”
郦云豪见清香系本山二寨主,便道:“燕大哥果然八面玲珑,江湖中神佛共交,四海皆有宾朋,看来郦某的担心是多余了。”清香捋了一下耳畔青丝,笑道:“你燕大哥伸手十分了得,现在大寨主已把他佩服得五体投地,郦梅主真就放宽心吧,今日夜久更深,还请你到客房暂住一宿,待明日再与你引荐,教大寨主好好结识一下西岭来的贵客。”
说着欣然领着郦云豪前往住处休息,时山上火把依旧,而众人的喧嚷声已渐消退,山中冬夜格外寒冷,郦云豪披散在面庞的两绺青丝早被呵气霜染,他俊秀的面孔合着两绺天然的白发,更显出一种别样的怡人风采,他的嘴唇也许是因为天寒的缘故,像涂了脂的姑娘家的嘴唇一样红润。清香一边走一边情不自禁地窥视身边的郦云豪,不觉得捂上嘴,暗暗发笑。
两个人抚松度柳,踏雪登阶,不多时面前闪出一兽头门脸,门前两注古松迎客,清香向小豪介绍道:“此间便是大当家的居舍,议事厅在山中洞府内,我们的住处多在山顶搭建。”清香她毫无保留地用心道来,而小豪却无太多心思关注这打家劫舍的山寨情况。反倒是清香她见郦云豪到此尤显得格外殷勤热情。
方欲经过李寨主门前,却见大门内闪出一人,正是与红裳在此偷情的三当家潘琪,梦清香与郦云豪正在门旁一山石月阴处,见潘琪大摇大摆地从李让的院中走出,清香见此顿时心生疑惑,白日里燕双飞的一席话顿时在其脑海中回想起,遂不觉思忖道:“深更半夜,潘琪不再山庄查找擅闯山庄的贼人,他到此何干?红裳平日里只与自家往来,今时却私见潘琪,难道——”一时间清香犹豫不决,表情也木讷起来。
郦云豪并没有在意这些,他平日里只闻得李让是个占山为王的强盗,却未曾谋面。今见潘琪从李宅中走出,便以为此即是大寨主李让,于是道:“这么晚了,大寨主还出门,真是兢兢业业,为山中大事,不辞辛劳。”
清香忙点头应允:“是——啊!”于是清香细心安置好郦云豪的住所,便忐忑地回往秀芳闺。一路来清香复思量:“潘琪平日里乃十分谨慎之人,怎地今日从大寨主房中出来如何这般大方无畏起来,难道他不怕被人发现吗?难道他平日对山寨的尽忠之举都是装出来的不成?若真如燕双飞所言,这空想山岂不要大难临头矣······”
次日清晨,红日笑耀山林。枝头一声雀鸣,惊落速速白雪。游隼振翅,在空中寻梦一般地徘徊。雪地里,野兔悄悄地探出头来,问候旁边的同伴,今晨安好?
一缕缕炊烟在膳房上升起,空想山的一天从此开始。
推开房门,燕双飞舒展了一下胳臂,深吸一口清凉的空气,缓缓地呵出。放眼望去,原来梦清香的秀芳闺就在下面不远处的山上,大寨主的宅院又略居于其上不远处,而自家这间居舍居于整座山寨的最高处,大可俯视空想山寨的全局。李让的宅院统领着其他房间,各住所如护卫般分列其两侧。而所有的院落又将秀芳闺护在其中。唯是皑皑白雪不偏不向地呵护着山间的每一寸土地,每一课树木,每一间房屋,日夜都在演绎着冬天的童话。
燕双飞一夜睡得并不舒服,珠儿那小丫头用胳臂抱着自己,生怕自己被别人抢走了,令他无法安眠。“看来这疯丫头果真没离开过家人。”燕双飞在心中暗想。
“燕大哥,小弟来也,不知这两日过得可好?”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下面想起,随声望去,就在梦清香的住地附近仅有的几间屋舍处,郦云豪正在向自己挥手。燕双飞一阵欢喜,问道:“吾弟何时到此,何不通禀一声?”
小豪斯时已向这边行来,边行便道:“西岭一别,甚是挂念,特来看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