嘣!摇天动地的一声响,龙女稳稳地将沧海的一掌接纳。两人掌力四溢,直袭的四野皆动,众人如流沙般随风而走,龙女接二连三地连发数掌,且见一股一股的龙卷神风恰似倒立的羊角般寻天问地而来,那沧海毫不示弱,一声怒喝下天慈宝剑出鞘,狂劈横扫那阵阵龙卷,一瞬间骇人的龙卷仙风在沧海的天慈剑下化尘而去。
沧海挺剑直刺龙女而来,龙女飞身弄笛相迎。两个胜似神仙一样的人物在虚空中豪斗在一起,直惹得秋叶生怨,清尘怀恨,夹杂着伊人不解的情仇,在两个仙人周遭不住地回旋而与飞散。
数十招已过,看得痴醉的人们怎能分出谁胜谁负,当天慈剑再一次带着天日的光芒刺将过来时,二人的身体已然临在地面上。“青龙掌。”龙女微喝一声,突然出掌相迎,却见龙女那一只清袖玉手蓦地化作一只满带青色鳞片,周围近五尺大小的五趾利爪。
铮!坚硬胜铁的一个爪指稳稳地将天慈剑尖接住,众人都被这奇异的一幕所震惊,而接下来的一幕更叫众人惊异的不知所措。
硕大的龙爪与天慈剑只僵持片刻,且见斯时龙女盈秀的如墨云鬟,晓雾般飘逸散去,又一股强劲的龙卷风将龙女周身旋住,直送至云空之上,待龙卷渐去,且见晴空里一条青色的巨龙划过俊丽的秋阳。
青龙头顶鹿角,身披巨鳞,在天空中游转了一周,不待沧海再次出剑,便俯下首去,自口中吐一泓飞瀑,恰似银河水降落九天,直泻向沧海,简直要把沧海吞没一般。
沧海右手持天慈剑,左手轻轻扬起,隔空一掌向那飞瀑击去,空气中顿凝结成一通透的圆球,内中蕴含着无穷的神力,将飞瀑牢牢抵向半空,那飞瀑似泻在万斤巨石上一般,化作漫天飞雨,纷纷坠落凡尘,在沧海身上只留下滴滴的雨迹,侵润着龙女别后那凄凄的清泪。
瞬间一朵愁云漂浮在仙城之上,低低的,仿佛就在众人头顶,青龙腾架于青云之上,一道道闪电如金蛇般在云间游走,须臾,数道霹雳自云间闪过,径直向沧海袭来。
沧海不再躲闪,腾空而起,手持天慈剑反投空而去,欲袭青龙。伴着沧海的一声长啸,那闪电如瓮中游鱼,碰壁而走。在距离沧海三尺之遥,避其身而走,转投向仙城的大地,几声雷霆震怒后,沧海安然无恙,而深秋的大地却被霹雳的犀利剑锋,刺出难以治愈的伤痕,碧海仙城在霹雳声中再一次惊颤。
又是几道闪电袭来,沧海却用天慈剑将那闪电一并接纳,又遥控刺向云团中的青龙,青龙复自口中吐出一团火球,那火球周围又布满了游走的闪电,吸噬沧海刺回的数道电光。
沧海的身体继续升腾,他的怒气也随之加剧,但看愁云蔽日,恶雾遮空,狂风更加咆哮起来。地上的人们只见得烟霭雾色中有数不尽的华丽剑影闪过,时而一瞥青龙探头吐焰燎空,时而又看龙尾摆渡迷茫,时而更窥其游云驭雾。
众人在仙城中看得如在痴梦中一般。青龙的强大毋庸置疑。而沧海却用他那神鬼皆惧的天慈剑法弥补了形体上的渺小,天慈剑所展示的超越自然法则的神威,给人们留下的除了叹服还是叹服,真正的叹为观止。
约莫半个时辰已过,天空中的龙吟剑啸更为酣烈,又看了一时,燕双飞一手拉过苑秋荷道:“荷妹,且随我来!”燕双飞带着苑秋荷绕过头顶云雾,一路直奔云雾堂而来。秋荷问道:“何为?”燕双飞道:“我有一计,去云雾堂可釜底抽薪。”秋荷闻听秋波闪烁,会意随其前行。
斯时云雾堂中,戒备甚是森严。但燕双飞先时假扮阿五之时,早已将云雾堂的一切摸得十分熟识,更凭借他那身高超的轻功,燕双飞与秋荷如清风掠池塘一般,只带动少许涟漪。便来至云雾堂内。
秋荷问道:“红芸阁已化为乌有,何处去寻晏风尘?”原来燕双飞是想除掉在背后操控沧海的晏风尘,一切便可戛然而止,真个釜底抽薪。闻秋荷发问,燕双飞道:“步如总管宅心仁义,可去他处一问。二人走幽宅僻径,直寻到步如的翠竹斋。其斋前并无人把守,只见那步如总管正在斋中把酒独酌,又时时发出一声慨叹。
“步如总管,好久不见,别来无恙!”燕双飞拱手对步如道。步如见燕双飞与苑秋荷来到,却显得很淡定,只微微笑道:“不再碧海仙城中与雕无界共敌沧海,跑到我翠竹斋有何贵干?”
燕双飞怀中抱剑,亦淡然道:“在下仙鹤神剑只用来斩妖除魔,从不与神圣相争。”步如听燕双飞此言如针扎一般刺耳,不觉含笑看了看燕双飞,但听苑秋荷道:“凡总管告知魔王晏风尘藏身之所,已解仙城之困?”
不如闻听此言默默一声苦笑,道:“你二人上次在我云雾堂中连番放火,随后甩手走人,本总管还没找你二人算账,今天你两个竟又跑来滋事,我岂能放过你等!”步如又接言道:“教步某背叛云雾堂,行不忠不义之举,更是痴人说梦。”
秋荷苦心诚求道:“此非陷总管于不义,而是为解救一方生灵,还沧海仙侣夙愿,求天下太平之德耳!”
燕双飞接着言道:“总管的仁德忠义燕某早已耳闻目睹,不消晚辈复加奉承。论今时之事,如总管置若不闻,做事不理,可怜江湖苍生又有几多涂炭,百年仙缘竟毁于一旦,总管秉忠持仁,已侍宴风尘久矣,今朝若在姑息养奸,助纣为害,晚辈与江湖人死尚死已,而总管岂不背上千秋骂名!”燕双飞接着又言道:“总管每夜把酒独酌,积怨此间罪孽,此刻不扶正除恶,樽前空谈更有何意?”
一席话说得不如面红耳赤,胡须微颤,又发出冷冷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