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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对酒红颜

燕双飞救下受伤的苑秋荷,来至问柳街一家酒店入座。

苑秋荷拱手施礼道:“多蒙燕大哥相救,秋荷方得以脱离魔爪之中,真感激不尽!”燕双飞辞谢笑道:“燕某自萍游江湖以来,素喜惩恶扬善,行义于武林,此乃我份内之事,江湖义者都应如此,又何道哉?”

苑秋荷闻言含笑带谢,一时垂下头来,却见自己的左胳臂尚坦露在外,不觉羞红春面,遂取出随身携带的敷伤药布,迅速包扎好自己裸在衣外的一段胳臂。包缠时苑秋荷以秋波偷偷看了燕双飞一眼,他正在叫店小二速上酒菜,似乎并没有太多留意自己的窘态。

苑秋荷包扎完忙问燕双飞道:“不知适才恩公何以一击之下置那冒牌道长与不净和尚于木人一般?”此时店小二已将酒菜上齐,燕双飞微笑一指酒桌上的花生米道:“在我回答贼公子问话之时,已悄悄将两粒莲花豆赠与他的两名爪牙,故而肥和尚与消瘦的山羊胡动弹不得。”

苑秋荷含笑赞许道:“恩公果然好身手,叹卑身贱艺尚不能胜那冯迎的魔浪天爪!”

燕双飞道:“非也,荷妹的武功已然不弱,只是冯迎的魔爪在江湖中并非凡艺,他的武功应属上成。”说着燕双飞又提起身旁的仙鹤神剑道:“此乃仙鹤神剑,先时西楼主燕云涯大侠所用,蒙红莲圣主恩赐,传于在下,此剑开石断器,削铁如泥,吾运功用之,剑气可及三丈之遥,威力无匹。姑娘若用此剑御敌,未必赢不了那冯迎的魔浪天爪。”

苑秋荷听燕双飞指教,不觉感叹,又见酒桌上菜肴丰盛,忙道:“恩公救命之恩,不曾答谢,今又设如此盛宴款待秋荷,秋荷如此消受得起?”

燕双飞一声爽笑道:“姑娘太过歉矣,今日之遇,是秋荷遇难在先,方允燕某施英雄救美之义,正有缘相遇佳人,真三生有幸,吾应致谢荷妹才对!”说着燕双飞亲自斟满清冽,递与苑秋荷。

苑秋荷蒙燕双飞解救方才脱险,又设宴相待已是感激惭愧。这时燕双飞又妙言婉语向自家道起谢来,不觉嘴边露出甜甜的苦笑,遂无复多言,举杯与燕双飞同饮深情。

漫谈切语间,眼波霎那相会处,苑秋荷才见燕双飞生得英俊而真纯,神武而足智。那眉梢间更有一种浮云世事经染的潇洒无拘,江湖风雨雕琢的侠气。他,真正的言行一致,表里如一。直教她每每经眼一目,都别一番真意涌上心头。

不知不觉中秋荷的秀目不知多看了燕双飞多少次,而燕双飞依旧谈笑风声,一如往常。也许有佳人青睐对自己来说已不是稀罕之事,他自己早在美妙的惬意中习以为常,只不过此时更令其荣姿焕发,神采奕奕,心中倍添兴致。

当苑秋荷的眼神再一次从燕双飞的脸庞移到酒杯上时,她在猜想燕双飞的年龄应该在而立之年。“长了我几岁”。苑秋荷自己在心中暗自推测。继而他垂头时两靥慢慢飞红。

“哎呦!我的脸为何不住地发烫,持杯的手还有些不听使唤。”苑秋荷心中一阵莫名。“今日心中真的有些乱。”

“敢问姑娘缘何至此,未知来日去往何方?”燕双飞问道。

“燕大哥还是叫我秋荷吧,我姓苑——苑秋荷。叫我荷妹也好。”秋荷勉强自己从适才飘逸的深思中回过神来,慌乱中她举起酒杯,不想杯中酒还是倾出了一些。今时她确实有些紧张,遂复将酒杯放下,道:“秋荷以武卖艺,萍踪无迹,路遇云雾堂的问柳街,才招致今日之祸,问明朝何从去,吾亦不知。”言罢苑秋荷面带惭愧。

秋荷又道:“吾乃一天涯孤旅,漂泊红尘,尚不知何处为我定居!”

燕双飞闻言一声朗笑道:“秋荷何故如此伤感,燕大哥亦是一叶浮萍,先时赏罢塞外风沙,今番到此试览江南秋色,留亦随我,去亦随我,无牵无绊,岂不快哉?”

说完燕双飞提起桌上仙鹤神剑,豪义满怀,道:“如遇奸邪当道,且听我一声鹤唳,长驱万里寂寞,剑荡妖魔,吾生岁月,何其豪迈?”

苑秋荷端起中杯中酒,并不饮下,凝眸闪了两下,一时间心头五味杂陈,自暗叹道:“燕大哥身上这万丈豪情,真折杀几多江湖儿女,那快意恩怨的心境,问何人能及?在他看来,这水畔行走,又是何等快活逍遥!”

想此苑秋荷饮下杯中酒,默默慨叹道:“大哥一身傲人武艺情怀,秋荷望尘莫及,江湖险恶,我似浪中一叶扁舟,多遭险难,卑身自保尚是难事。而大哥却是浪里飞燕,逍遥从容,今听君一言,秋荷甚是惭愧。”

燕双飞干脆喝完一杯,道:“荷妹如不嫌弃,正好同我一道,笑傲于江湖水火,闲赏山风海月,岂不是神仙之侣,又何苦那天涯孤旅呢?”

燕双飞一席话犹如春风一般涤荡苑秋荷的心扉,未知多少江湖岁月,他独自一人孤行至今,那期间的辛酸泪水只有她自己才清楚,也只有这些江湖经历让她柔弱的内心开始变得强大,坚韧,一切辛酸过往的无所畏惧,让她渐渐成长一位可爱的风雨丽人。

而此时燕双飞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正唤醒了她心中那久已封冻的情感、思绪。从燕双飞出现的一霎开始,他对他便有了难以自拔的神往、痴迷。她的女儿情思在心中开始泛滥,到了欲控不能的地步,浪漫的芳情欲海一下将自己吞没,秋荷脑中一片空白。

燕双飞见苑秋荷两眼生情,一时无语,笑道:“为何不动声响?”说着燕双飞伸手在苑秋荷眼前饶有情地划了一下,不快不慢,经眼还回,苑秋荷的脸上再次飞起了红霞,她的思绪总算回到了眼前。遂深深地点了点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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