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隔壁的梦清香起初也闻得李让要自杀,亦难卧于床头,起身形欲拖受伤的腿到李让房中探问,介于侍女云萼的劝说,再加之行动不便,未能立马前去,直到后来听燕双飞一席话,李让重新振作起来,这时梦清香才放下心来。默默地凝视着那雕着精美窗花的窗牗,长出了一口气。
日出日落,伴着西岭不变的馨香,转眼间清香在迎寒暖阁中已安静地度过了数日,每日郦云霞、小豪、燕双飞都来殷勤问候,虽说她在病中寄人篱下,但内心却倍感温存,心情的舒畅与资质的优越,使清香的伤势比预期好的更要快。
一日晨来,在云萼的轻轻搀扶下,清香已能在地上来回走动,与云萼这几日的朝夕相对,两个人已渐熟识,除了料那江湖往事之外,更畅谈帘外的风情月意,身边的绮烟秀雨,那丫鬟云萼生的温婉艳丽,亦有灵珠那般的直爽性子,遂说起话来温文尔雅,却直言不讳地道出自己心中所想,对清香的问话,知无不言。
清香一时行走累了,两个人便坐于床头,清香看着云萼叹道:“江湖上像你家郦梅主这样的人物可真不多呀!”
云萼信服地点头,更应声夸赞道:“我家梅主年轻有为,文武双全,才貌过人,可苦了见过他的女孩子啦!”
清香含笑问道:“此话怎讲?”
云萼哎声叹道:“大多数女子皆叹羡人家高高在上的地位,可梅主他除了有才能地位外,还天生一副英俊可爱的脸庞,更兼他有胆有识,重信义、将承诺,慷慨中不失雅意,这样标志的英雄人物,您说那个女孩子见了会不喜欢呢?”
清香点秀头堆笑,问道:“如此说来你喜欢上你家主人了!”
云萼毫不避讳地坦然道:“西岭上下的女孩子没有不喜欢俺家梅主的。”说完云萼友谊地嫣然一笑。
清香亦红着玉面脉脉赔笑。
“郦梅主他平易近人,对你们下属也应该很好吧?”清香欠身向床里坐去,接着问云萼道。
“梅主他待我等像待我家云主一般,和自家人一样亲切。不过梅主他每日料理完岭上之事外,整日便对花鸟虫鱼感兴趣,很少在意身边的女孩子,只是在他酒醉之时,或是心情大好之时和我们玩笑几句,有时还牵着我们的手跳舞呢!”
说着云萼满含兴致地拿起床头的锦缎与绣花针,继续在那已绣好了一枝梅花的锦缎上飞针走线,欲在花畔刺上一位俏丽的赏花人。只刺了几针,便生怕被遗漏般,忽地又道:“不过每日都来看望梦姑娘的燕大侠倒是个可以与我家梅主相提并论的风流侠客,虽然燕大侠要长梅主许多,但他身上的岁月风情,也恰是梅主身上所没有的。”
接着云萼看了看身边的清香,道:“燕大侠他每日都香妹妹安好,香妹妹可好了些的叫着,看来都是最懂女人心思,最懂得疼人的。”
清香继续津津有味地听云萼声情并茂的问道:“燕大侠他总是妹妹长妹妹短地叫着,梦姑娘,你说他是不是对您用情好久了?”
清香含羞带笑,却不以为然,道:“他看见漂亮的姑娘便叫妹妹,这一路走来不知他结识了多少妹妹呢?说不准哪天便要约你们的云主霞妹妹一同去赏雪观梅呢?”
云萼叹道:“燕大哥他怜香惜玉,又生得那一张迷人面孔,总会招蜂引蝶的,如果让梦姑娘在梅主和燕大哥他二人作比较,你会选谁做你的心上人呢?”
清香微诧异了一下,只想不到云萼这般温婉的姑娘,却是如此的无羁无绊,肆意妄言,于是苦笑道:“我谁都不选,就选你这个整日把情哥辣妹挂在嘴边的疯丫头。我才问了一句,你便滔滔不绝起来,兴奋个没完没了,真不知你这真性情之人,在你家云主面前是怎样的风采,不会被天上来的那个灵珠姑娘给传染了吧?”
“哎,梦姑娘有所不知,我家云主也是个大方不拘小节的人,我与雪莹与其共处一室,亦无所不谈。只不过云主他家乡的新鲜事物有时我们还一时搞不懂!”云萼接着道:“云主她最擅长的是书画诗史,动不动就‘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亦或是‘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说不尽她‘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的思绪。直教人陪她一块伤心呢。”
咚!咚!咚!梦清香正听云萼讲得生动,忽听门外有人道:“梦姑娘可在房中?”
云萼听得出是灵珠的声音,自道:“瞧瞧,真正的疯丫头来了!”于是便回道:“我们都在,有甚事,进屋来说!”?
房门被推开,见灵珠手捏花枝,忽闪着水汪汪的明眸顾盼一时,对清香道:“梦姑娘,今日天气大好,郦梅主和老酒仙在外面习武呢,大家一块出去走走,欣赏一下外面风景如何?”
云萼有些诧异地问道:“谁是老酒仙?”“臭老酒啊!被你们尊称为燕大侠的那位。”灵珠回道。
云萼点头道:“不错,燕大侠的酒量的确首屈一指,不过叫人家老酒仙、臭老酒多让人尴尬呀!”云萼央求道:“好个神仙妹妹,你当你的神仙也就算了,我们不要那仙字,就算我等配不上,但也别总把臭字放在我们这些凡夫身上,虽然我们有点‘烦’,但还没到那腐臭的地步吧!”
清香听了淡淡一笑,而灵珠却捂着嘴笑出了声:“想不到老酒走到哪里都有人爱戴,而且是受女儿家爱戴,真是不得了。不过我事先与云萼姐姐你讲明,千万别听哪位燕大侠的花言巧语,他身上的情肠绝不照他的义气少。”?
云萼放下手中锦缎,站起身来,道:“好个小精灵,你道真机灵,不让你用臭字,你还真听话,直接把人家堂堂的燕大侠变成‘老九’了,不知道的还以为燕大侠多大一把年纪呢!”云萼摇头看着灵珠道:“不如这样,神仙妹妹和我们一样称呼燕大侠为燕大哥可好?这样显得妹妹你长了许多,一方面也显得燕大哥他有虚减了几岁,年轻几许,岂不为好?”
清香接着笑说道:“燕大哥他青春永驻,和珠儿一样年轻下去,永远陪在珠儿身边,你说可好啊,神仙妹妹!”
灵珠欣然一笑,拿着那只红梅花在鼻子旁闻了闻,道:“好——好香啊!”于是和云萼一起扶着清香坐上轮椅,来至暖格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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