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的风雪在朝阳的度化下总算离开了空想山,林中的雀鸟开始欢跃鸣啼,歌唱着这晴好一天的到来。林中的千枝万叉都附满了晶莹的白雪,时而几许如絮般安静地坠落。
慢慢舒展一下手臂,活动一下筋骨,清香缓缓地醒来。虽然昨夕曾经是个风雪咆哮之夜,但她和李让却睡得很是香甜。除了起初的阵阵寒意之外,后来的睡梦之间有的却是不尽的温暖。清香睁开双眼,发觉面庞一白色的小精灵正依偎在脸旁,见清香醒来,它立刻欢腾起来,接着他身上十几只如雪一样的精灵一起都在自家身上来回乱窜。
是雪貂——清香认得有几只是自己曾经亲手喂养过的雪貂。是它们在寒夜里护住了她和李让的身体,使他们得以度过昨昔那风雪夜,而不是在那场阴谋与背叛,刀光与血光的噩梦中一觉不醒。
一只雪貂在自己的怀中不住地留恋亲昵着,清香用手将其脱至脸颊上,回想起先时郦云豪说过的一番话,又想起当初不以为然,轻而易举又引以为能的将这可爱的小东西杀害,来缝制裘衣的事,禁不住又是一阵心酸,几欲落下泪来。
“害你的是我,而救我的却是你,你似君子般高义,我如小人般下流、卑微。”清香看着雪貂,温和地对其言道。
“想不到这一觉竟睡得如此香甜!”李让展开双臂,打了个哈欠道。睁开眼李让发觉一群雪貂在他和清香身上。不觉伸手去抓,口中道:“这不是二妹喜欢的雪貂吗,蛮好玩的。”
雪貂见李让来抓,忽地一下如风一般散了开去,有的已经蹿上枝头,惊得簌簌雪落。
清香身上尚有几只雪貂不舍离去,依旧在其怀里嬉戏。清香对李让道:“大哥,不要惊了它们,是这雪貂救了我们。”
李让得知心急,忙道:“如此快将他们叫回来!”
清香摇头道:“郦云豪说得对,这一干精灵不属于你,也不属于我,大自然才是他们真正的家,我们应该学会去珍惜,而不是想占有和杀害。”
于是清香再一次举起手中雪貂道:“多谢了,好朋友,回林中去吧,离人类远一些,有些人一直都不如你善良。”说着轻轻将那雪貂放在雪地上,那只雪貂好像听懂了清香的话,伶俐地从清香身上窜到雪地里,其余的雪貂亦随他而去。雪貂一起窜上枝头,在枝头向清香叽语了一时,仿佛在和清香告别。
清香更将双手合十,道:“保重啊!”
雪貂在树上见状又徘徊了一时,在林间闪过道道白色的丽影,向远林中窜去,很快和这银装素裹的大山融合在一起,留下一段美好而温情的梦,供梦清香和李让久久的回味、思索。
“多善良的小东西,知恩图报,可潘琪这狗东西,却恩将仇报,连畜生都不如,真气杀我也!”李让说着又雷霆大发,震怒起来,朝这山中大吼,清香忙劝道:“大哥,且稍安勿躁,将潘琪引来又如何是好?”
清香的话音刚落,且听的远处有隐隐的马蹄声传来,清香忙道:“不好,果有人来!”李让亦闻得有马蹄声响,于是便消停起来,与清香一同掩藏在雪地里,静观其变。
“问世间,是否此山最高,或者,另有高出比天高,待我心,始终找不到比你好------”一曲《世间终是你好》由远及近,合着马蹄声,传进清香和李让的耳朵。两个人从未听过这粤语的歌曲,当然更不曾看过八三版的《射雕英雄传》,两个人此时注意的是是何人在这冰天雪地里有如此雅兴,唱出这如此爽丽豪放的曲调,再一次荡尽这空想世界的孤怨与凄寒。清香想来者绝不会是整天挖空心思,机关算尽的潘琪。
那歌声越来越近,只见那茂林边处,大山脚下行来一辆马车,马车后又跟着十几名骑马的随从。清香一眼便认出那与马车并行的正是参谋吴折,而那驾车纵歌,形容俊朗者,正是西岭万梅之主——郦云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