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染既然如此隆重的迎接周灿,其实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
当他看到郑鼎及其属下将佐首级的时候,差点惊的伤势大发。
毫无声息之中,天策府的人竟然拿下了素有勇将之称的郑鼎,这天策府也太厉害了吧?郑鼎虽然鲁莽,可也是行伍多年,怎会如此轻易失手?
这只说明一点,天策府太厉害了!太厉害了!
韩染想不出,天策府是如何做到的。只是他知道,天策府将郑鼎的首级送到风州城里的时候,重回蜀王麾下的后路已经断了。毕竟郑鼎的一干人马,是在风州城下,是在和他敌对的时候覆灭的。别说华洪已死,自己朝中无人护佑,自己在蜀王帐下毫无根基,就算是华洪仍在,能为他解说一切,以蜀王刚愎多疑的性子,也绝不会宽恕他韩染。
岐王李茂贞志大才疏,格局不宏,以风州全城去投,或许可保住一家老小性命,但庙小难有大佛,只怕终此一生,再也难有寸进之日。难不成以后还要再转投他人不成?
那汉王有如此手段,或许还真是一条明路。
毕竟雪中送炭相比起锦上添花来,更能让人牢记。
苦呀!韩染心里实在很苦。
这汉王能拿下郑鼎,这到底有多大的实力虽不好说,但肯定不是当初那罗长史来的时候所说的那么寒酸。当初若是决然联手,那肯定是雪中送炭。现在嘛,估计最多只能算是晚冬时节送寒衣了吧?
不过,总比锦上添花的好!
只是不知道汉王方面,会开出什么价钱?
韩染一方面谈笑风生的和周灿寒暄,一方面心里打着自家的小算盘。
“汉王殿下出手,当真是不凡,郑鼎乃王宗诘帐下名将,竟然束手就戮。果然高明,韩某真是佩服!佩服!呵呵”
“哪里,哪里!如无大人在明对阵,那郑鼎只顾防备风州,汉王纵然英武,也难以如此轻易得手,大人牵制之功,岂可埋没。”
“不敢,不敢,韩某无能,竟然被贼子暗算受伤,不能杀退郑鼎,还要劳汉王大驾救援,实在是惭愧,惭愧!”
话是应有之意,可也是不咸不淡,没啥营养。周灿言语便给,应付起来轻松地很。
韩染看周灿不慌不忙,言谈中滴水不漏,根本不提来意,只得出言相探,道:“韩某身为蜀将,如今被奸贼所逼,称兵据守,实属无奈。幸而汉王救援,才保的一城无恙。如今大事已了,还请汉王殿下,收取风州城,庇佑一境百姓。”
周灿笑着问道:“献了风州城,不知大人自家,要何去何从?”
韩染一脸的苦涩,道:“韩某经此大变,对功名前程,已是心灰意冷。这风州有明主管领,韩某自当率一家老小,避居山林,安度余生罢了!”
周灿放声大笑,道:“韩大人何以欺我,莫非是看周灿年幼无知不成?”
韩染愕然问道:“周司马何出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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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灿止住笑,正色说道:“韩大人,而今天下板荡,群雄并起,圣上蒙尘,百姓困苦。汉王殿下,以帝室贵胄,起兵汉中,正欲奋太宗余烈,挽天下于即倒。正是忠勇之士慨然报效之时,将军忠正勇武,又据三蜀关中咽喉之地,正当大有作为,岂能明哲保身,退居林下?”
“韩某惭愧,虽薄有虚名,实无勇无谋,怕是有心无力。”韩染仍是一脸的自伤自叹。
周灿心中佩服:“果然是老奸巨猾,以退为进之策,玩的如火纯清”
心里想着,嘴里却道:“大人何必谦虚,将军乃是蜀军老将,威名素盛,风州城还要借助将军神威,方能让关中无隙可趁。况且两位公子都是良才难得,汉王殿下早闻大名,岂可埋没在山林之间?”
韩染听的明白,心中大定,当即道:“汉王如此盛情,韩某却之不妥,受之有愧。也罢,就请司马大人转禀汉王,韩某明日出城,亲迎主公移驾风州城!”
虽然是该当之事,周灿还是要客气几句:“将军重伤未愈,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有两位公子迎驾足矣!”
“司马不比相劝,主公大驾光临,韩某就是爬也要爬到城外,岂能自重残躯,不分上下!”
两人又是一番客套往来,这大事已毕,心情都是格外的轻松,韩庆与周灿是交过手的,也算是一番交情,彼此谈起那日一斗,颇有相惜之意。厅内其余将佐,都知道韩庆武艺,不在韩染之下,对周灿能和韩庆对手,都是惊讶不已,纷表赞叹,问其年龄,不过二十一岁,比韩庆还小了三岁。
厅中诸人谈的热闹,看看到了午时,韩府还要摆宴招待,周灿辞道:“各位盛情,周灿心感不已,只是身负王令,未及回报,留待后日,自有相聚之时!”
大家客套一番,韩染亲自送出府门之外,责令二子,代已护送周灿出城。随后下令,四门大开,放百姓自由进出。
韩庆韩典送了周灿,回见父亲复令,父子三人,谈起李煜和天策府,虽然目前声名不显,但都觉有莫测高深之感。韩染道:“如今乱世,能遇明主,该是英雄大幸。为父当初跟随华将军,征战十几年,也不过尔尔。这汉王出手不凡,当是我韩家该当发达。才有此机会,这周灿乃是汉王心腹重将,又是外戚亲眷。我看他与庆儿颇为相得,日后好好亲近,可为臂助。”
韩典笑道:“正是如此,此人机敏勇武,又深得汉王器重,如能交好,对我韩家日后前程,百利而无一害!”
正在说着,屋外有人道:“呵呵,大哥二哥自来眼高于顶,什么人竟然能让大哥如此器重?”随着话声,韩雨已领着一个小丫鬟翩然而入。
韩染一向疼爱女儿,视为掌上明珠,而今定了大事,心里欢畅,见了女儿更是高兴,道:“雨儿有所不知,这汉中之地,原嗣吉郡王李煜,改称汉王,自领尚书令、天策长官。开天策长官府经略汉中,已经灭了郑鼎之军。为父已经决定,举城投效汉王殿下。这今日入城之人,乃是汉王内兄,端的好人才,文武都是不凡,你二兄如何不服?”
韩雨上来,倚着韩染笑道:“父亲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我大哥二哥统将领兵,这全军上下,哪个不服?我还真不信了,还有什么人物,能在我两位哥哥之上!”
韩庆嘿嘿笑着,道:“妹妹,你这才是井底之蛙,天下之大英雄何等之多,你两位傻哥哥可不算啥,真要找不出比哥哥还好的人来,我妹妹嫁给谁去?”
韩雨顿时羞红了脸,一叠声的说道:“二哥真是讨厌,你才要嫁呢。”
韩染在旁,看兄妹二人玩笑,自是抚恤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