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易依然平静的住在华章王府里,对于江湖上的事,她似乎已经隔绝了,没有人告诉她,她也不再想起。
蒙蒙的雨雾里,司空易坐在青霜苑的亭子里看着树枝上滴落的水滴,一阵微风吹来,冷冷的拂过司空易的脸颊。看着黑云压城的天空,她想:“江湖从来都不会平静的吧。”
亭外已经稀落的飘起了雨滴,司空易立在风里静静的看着。沉思中的她只觉微凉的双肩一暖,回头时就看见了赫连长绝那双满是笑意的眸子,他为她披上了一件黑色的斗篷。
“下雨了,外面雨水冰冷,我们回去吧。”赫连长绝说道,他倾尽所有的温柔只为了眼前的女子。司空易闻言微笑着点点头。赫连长绝拉过司空易的手时,眉头一皱,司空易冰冷的手指触动着他的心弦。
“我都说,派几个人在你身边伺候,也总不至于像现在这般冷暖不知。”赫连长绝颇有几分责怪的说着,便把司空易的手裹在了长袍里,伸手把她揽在怀里,另一只手撑着伞走出了亭子。这便是司空易想要的天长地久,奈何为什么在身边的不是江雪竺。司空易轻轻的从赫连长绝的怀里挣脱,从容的走在身旁,赫连长绝无奈的一笑,为她撑着伞继续向前的屋子走去。
“从你指尖的温度,我就可以感知你内心的悲喜,你并不快乐。”赫连长绝拉起司空易的手温柔而难过的说道,司空易的手冰冷,在这样的下雨天更甚。
“王爷何时变得这样高深了,连我快不快乐都可以感知。”司空易看着赫连长绝调侃的说道。
“这何须要有多高深,从你住进王府的那天起,你就没有开心过。”赫连长绝脸色忧伤的说道。
“王爷离开洛州都已十余年了,难道就没有遇见心仪的姑娘,所以才不明白我此刻的心境。”司空易语气淡淡的反问道。
“你说的我何尝不明白,离开洛州如今已十一载,心仪的姑娘自然是遇见过,只是都已千帆过境,又何需再提。”赫连长绝略显惆怅的说道。
“看来你我也是红尘中孤独而落寞的男女,不如相约前去喝一杯。”司空易看着赫连长绝惆怅的脸时,故作轻松的说道。
“你不宜再饮酒,不如到‘琴音阁’煮一杯清茶。”赫连长绝本是十分欣喜,但是听杏花公子所言,司空易伤到心肺不宜再饮酒,所以便关切的说道。
“如此也好。”司空易笑道,说完两人便举着伞向阑西堂的琴音阁走去。
王府里的管家让下人在琴音阁内煮了茶水,赫连长绝为司空易倒了一杯,茶水清亮,清香四溢,她喝了几口,微凉的寒意也驱除几分。
“这是什么茶,很好喝。”司空易不懂茶,更不懂品茶,只是觉得好喝,便开口问道。
“这是新州有名的尘香茶,千金难求,王爷平时都舍不得喝,这茶能喝出月光的清凉,山中雨水的芬芳来。”一旁的杜角忙说道。赫连长绝看着司空易嘴角微微的笑意,脸上也是难得的喜悦。
“哪里,这只不过是新州的朋友送的,舞瞳若是喜欢,就带到你的房里喝吧。”赫连长绝说道。
“看来王爷还真如传言一般煮茶论诗自有一套,琴棋书画自然也不在话下,不如弹奏一曲如何?”司空易也想见识一下这华章王除了叱咤江湖外的铁骨柔情。
赫连长绝听后微微一愣,他的确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是他已经好久不曾弹了,平日里除了吟诗作赋,诗酒清茶,便只有剑指江湖了。司空易看着赫连长绝眼中一闪而过的悲凉,便笑道:“王爷若是不愿意,也不必勉强,喝喝茶也挺好的。”一旁的杜角听后也是又为难又期许的看着赫连长绝。
“既然舞瞳想听,那有什么勉强不勉强的。”赫连长绝看着司空易说着,又对一边的杜角说道:“去取琴来。”杜角闻言便走出了琴音阁。
“我看王爷既不想弹,又为何勉强。”司空易喝了一口茶说道。
“这不是勉强,只要舞瞳愿意听,我自然就愿意为你弹奏。”赫连长绝说着又为司空易斟满了茶水。司空易也不再说话,站起来立在窗前,看着窗外淅沥的雨,雨雾朦朦胧胧的,微冷的风裹着雨水的气息铺面而来。
杜角取来了那把叫‘鸿蒙’的琴,琴声在雨声清冷的黄昏乍起,悲凉如雨,婉转如歌。司空易喝着尘香茶,仿佛远离了人间一般,没有浮生铅华,只剩宁静之音。
一曲终了,司空易不知道那首曲子包含了多少悲欢,或者经历了多少岁月沧桑,又仿佛似曾相识曾经拥有。于是她为赫连长绝添了茶水,开口道:“王爷的一曲琴音伴着这千金难求的好茶喝下去,真是人生能有几回闻,只是不知道这曲子叫什么。”
“这首曲子叫春雨,像春天一般清心婉转。”赫连长绝说道。司空易闻言轻轻一笑,她知道那曲子不应该叫春雨,气壮山河的琴音说的不应该是轻柔的春雨,只是许多前尘往事不愿再提了吧。
“想必世间能听到王爷弹奏的人怕是不多,我曾在苍原外的雪沓之斯山听见过野鹤老人的琴声,也曾在苍原的十万雄兵大战中听见过琵琶宫子书狂图的‘琵琶行’,而今在此处听见王爷的春雨,今生也算无憾了。”司空易笑着道。
“这春雨怎么能与江湖中的两位大人物相比,这不过是一首为心中的女子所弹的儿女情长罢了。”赫连长绝苦笑道。
“不管为情,为江湖,还是为天下,都各有千秋,而且在我看来王爷此曲能与野鹤老人的‘山河乱’相媲美,也算是当世无双的好曲。”司空易道。
“这一曲其实不是春雨,而是叫‘将军引’,曲中所述之人正是气吞山河、傲视群雄的将军你,也是为你而作,也只有将军你能配得上当世无双四字。”赫连长绝说着抬头看着司空易微微一笑。
司空易闻言一愣,随即笑道:“不愧是能著锦绣文章的王爷,我就是洛北街的混混,在王爷琴音里也变成了英雄,王爷抬举了。”
“我自认为诗画琴曲中,这首‘将军引’会是我毕生最得意之作,就算是曾经为了心爱的千池所作之曲也不能与之相比,虽然那首曲子我呕心沥血,花费颇多心思,但如今看来也只是平常的词曲罢了。”赫连长觉说着脸色有几分悲戚,神情也略显落寞。
每个人的内心都有一个或悲或喜的故事,而每个人的人生都会经历一段或深或浅的缘分,司空易这样想着。
“看来王爷也是深情之人,那为何如今不见千池姑娘,按理你们应该夫唱妇随,琴瑟和鸣才是。”司空易不解的看向赫连长绝问道。
赫连长绝闻言只是微笑着不再言语,司空易见此也不再多言相问,只是为他斟了清茶。
雨声依然簌簌的落下,屋檐上的水珠打湿了窗前盛开的花草,远山外一片朦胧。
“我不懂什么是青梅竹马,也不懂什么才子佳人,我小时候只是洛州城里洛北街上的小混混,而十岁以后我便去了少林,寺里有许多的师兄弟,而在我身边一起长大的只有神堇大哥,直到后来遇见了师父,师父在我心里就像神一样的存在,温婉淡然仿佛不是人间所有。”司空易端着茶杯起身走到窗前说道,眼神幽远的看着雨雾蒙蒙的天。
赫连长绝听闻司空易所言,脸色一片黯然,从见到司空易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今日的神伤了。那许多年前的千池姑娘在他心里早已忘了,这首新作的‘将军引’会是他余生里的挚爱。
“舞瞳何需伤怀,你是我的王妃,那此生我定会护你爱你,决不辜负。”赫连长绝长绝起身看着司空易的背影温柔的说道。
“王爷何必如此为我,我何德何能配得上王爷的决不辜负。”司空易回头看着赫连长绝轻轻笑道。
“舞瞳能令许多人舍弃所有,哪怕是天下,我赫连长绝同样如此。”赫连长绝走到司空易的面前说道,语毕便把她拥进怀里,身后煮茶的杜角见此起身便出了琴音阁。
“我要走了。”司空易也不挣脱赫连长绝的怀抱,只是淡淡的说道,声音听不出悲喜,但是闻言的赫连长绝却是身形一震,他扶起怀里的司空易,双手握着她的纤弱的双肩,看着眼前的司空易的眼睛,希望从中看出丝毫的玩笑,但是司空易一脸的认真,让他的心疼得无以复加。
“舞瞳就那么想离开我,我对你不好吗?我知道你不在乎财富名利,但只要你喜欢我也可以陪你纵马江湖快意人生。”赫连长绝说道。
“我累了,只想早日结束这一切,所有的恩怨都应该有个了结。”司空易转身说道。
“若是这样,我可以替你杀了封鸣和叶千红,即使你要我扫平江湖,我也会为你办到。”赫连长绝拉着司空易的手臂大声说道。
“那杀到何时方能停止,江湖又岂是要扫平就能扫平的。”司空易无奈的叹道。
“你不信我,只要是舞瞳想要的,我定为你办到。”赫连长绝道。
“我信,但是我不要你这么做,你我也只是名义上的夫妻,我只希望王爷能给我一纸休书,以后的事我们各自相忘,也不再相见吧。”司空易的话说的冷漠而彻底,赫连长绝听后眼神一片死灰,不由得倒退数步,看司空易的眼神也变得悲凉。
“呵呵,各自相忘,不再相见,你真的就那么绝情,还是天下间除了一个江雪竺,你的眼中便放不下任何东西。”赫连长绝绝望的说道,他以为他会等到司空易为他敞开心胸的那一天,但是等不到了吧。
“是,我是绝情,若不绝情我怎么可能双手沾满鲜血,北方四城你知道有多少冤魂死在我的剑下,你还是离我远点的好,而且在我的眼里你什么也不是。”司空易对赫连长绝大声说道,她的眼神变得冰冷。说完便开门大步而去,身影慢慢的消失在蒙蒙的雨雾里,赫连长绝怔怔的看着司空易远去的身影,低头看见司空易喝过的茶还放在案几上,赫连长绝抓起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杯子的碎片四处翻飞,茶水四溅。
司空易走出阑西堂,在拐角处听见了那碎裂的声音,心里一阵抽痛,心里暗暗的道:“对不起,王爷,这一场杀戮你不该被卷进来,你本来就与这场风云没有关系,若不是我,你何需卷进这无端的漩涡,你还是逍遥的做你的王爷,将来有个如花美眷,每日花前月下以度美好时光。”
雨水打在司空易的脸上,心口一痛,嘴角的鲜血喷涌而出。
“王妃,你没事吧。”这时刚离开的杜角端了糕点过来,却看见脸色苍白口吐鲜血的司空易,看样子是被画上邪所伤的心肺随时会咳血。
“来人,”杜角刚要喊人去请大夫,却被司空易制止。
“若你还当我是王妃,就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包括王爷。”司空易艰难的说道。
“这实在不妥,王妃的身体要紧。”杜角焦急的说道。
“扶我回去,这件事谁都不可以说。”司空易冷冷的道,杜角只好扶着司空易去了青霜苑。
回到了屋内,司空易在床榻上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杜角左思右想觉得这件事非同小可,需得告诉赫连长绝才是。于是出门便要朝阑西堂去,只是打开门就见赫连长绝静静的站在庭院里,眼神空洞的看着司空易的房门。
“属下罪该万死,不得已才进了王妃的房间,属下愿意受罚。”杜角见状忙跪下请罪。
“无妨,你去请大夫过来看看,看得出她信任你,你以后就任她差遣。今日我来此之事不必告知她知晓。”赫连长绝摆摆手,淡淡的说着,眼睛始终不离那扇关闭的房门。他想“你是怎样想的,我何尝不明白,但是你可知道我已经不可能再置身事外了,只要是遇见你的人又有谁能够袖手旁观。”赫连长绝说完叹了口气,转身离去了。杜角看着赫连长绝远去的落寞身影,心里也一阵的难过,起身回头看了看司空易的房门便出去了。
一连几日,司空易与赫连长绝都不曾相见,整个王府显得寂寥而平静,往日里来来往往的客人也鲜少见到,老管家见现下这光景,往日里见自家王爷与王妃还是相处得甚好,经常还能在一起谈谈书画,喝喝茶。这几日却是都避而不见,以后的日子怕是难以和睦,于是便主动找上赫连长绝希望能挽回王妃的心。
赫连长绝独自在阑西堂的琴音阁里处理新州的大小事务,老管家进屋就看见愁眉不展的王爷,眼睛盯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桌上的堆叠的文案也不曾动过。
“王爷”老管家躬身叫道。
“王叔找我何事?”赫连长绝回神才轻声问道。
“我是想,这府上也许久不曾热闹过了,而且过不久便是王妃的生辰,不如乘此机会热闹一番。王妃曾统领三军,身边不凡许多朋友和下属,而如今一个都不在身边难免会孤独烦闷。所以我想在王妃生辰时请来王爷的好友也好好热闹一番,或许王妃就能开心也不一定。”王管家说道。赫连长绝听闻司空易生辰快到了,也是激动不已,这几日心绪郁结在胸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王叔就全权去办这件事,只要王妃喜欢的都要有,不能有丝毫的马虎。”赫连长绝高兴的说道,言辞间也是欣喜不已,王管家闻言也是欢喜的应下了。但王管家脚刚迈出去,赫连长绝又是一脸的沮丧,他知道无论如何都留不住司空易的,只是若是如此她能高兴也好。
再过几日便是司空易的生辰,这连她自己都不记得了,但是赫连长绝等人记得,他派人前往洛州将军府专门打听了司空易的喜好,也派出大队人马各方遍寻世间珍宝,为司空易准备生辰礼物。
这日,赫连长绝坐在大堂上听王管家汇报各项事宜。
“启禀王爷,前往洛州的人马都已经赶回来了。”王管家道。
“让他们进来回话。”赫连长绝放下手中的茶杯道。王管家便朝外面招了招手,几个侍卫打扮得汉子便进了大堂,齐齐跪地参见王爷。
“都不必多礼了,你们前往洛州可有向司空老将军打听到什么。”
“回王爷,司空老夫人说王妃十岁就离开了将军府,回来后也不曾见她有什么特别的喜好,但是还记得她小时候喜欢吃的都是街边的各色摊贩卖的小吃。司空老将军说王妃从小就顽劣,如今竟然不知道王妃的喜好。”一个方脸大汉说道,赫连长绝闻言脸上也看不出悲喜,只是道:“你们就打听到这点消息吗?”
“启禀王爷,将军府的大公子神堇大人对王妃的喜好到是十分了解,他说王妃喜黑白两色的长袍,会独自在院中的凉亭中喝茶吃洛州的各色点心,在金秋时节看院中的菊花开落。在下着细雨的长街撑伞前行,在郊外空旷的马场策马而奔。在雪花飞扬的冬日里舞剑,还喜欢腊月里的梅花。”另一个大汉补充说道。赫连长绝听后陷入了沉思。
大汉见此又道“神堇大人还说,王妃此生最爱的东西,恐怕谁也给不了她。”
“她最爱的东西是什么?”赫连长绝闻言眼眸一亮,急忙问道。
“神堇大人不曾言明。”大汉道,赫连长绝听后眼眸又暗淡下去,半晌又道:“其余的呢?”
“回王爷,听将军府的二公子澜溪大人说,王妃最喜欢的就是与大群的狐朋狗友喝酒聊天打架,喝完酒便放肆的大笑,其余的便不知道了,这是将军府为王妃准备的小点心。”另外一个大汉忙道。说着把手中捧着的盒子放在了赫连长绝的手边。
赫连长绝听后摆摆手示意几人下去,三人离去后,他才说道:“看来最了解她的还是她的两位义兄啊。”
王管家听后也是一脸担忧的看着赫连长绝,忙劝慰道:“这以后最了解王妃的自然是王爷您。”
“让杜角来把点心给王妃送过去。”赫连长绝看了一眼桌上的点心盒子说道,说完便走了出去。
青霜苑的司空易伤势颇好便在院中看着渐渐滑落的夕阳,她想再过不久,就可以和江雪竺一同看这金灿灿的余晖了,她已经准备好了随时离开。
“参见王妃。”杜角走进院中躬身说道。
“不用多礼,你去帮我收拾一下行李。”司空易淡淡的道。
“王妃这是要作何?”杜角忙焦急的问道。
“明日,我便要离开王府。”司空易语气平静的说道。
“王妃,你可千万不能走啊,是不是王府的人对你照顾不周,王妃才要急着离开。你是王妃,离开了你去哪儿啊?”杜角忙道。
“王府的人对我千好万好,但是我需离开了。”司空易仰头叹道。
“王妃若是离开,王爷定会伤心的,您有所不知,为了王妃的生辰王爷是煞费了苦心,这几日还专门派了人前去洛州,将军府的人还为王妃准备了您爱吃的点心。”杜角说着把手中的盒子递到了司空易的面前。
司空易闻言一愣,生辰,她好像都已经忘了。司空易看着眼前精致的食盒,伸手打开拿了一块放在口中,香甜可口,但是她没有心思吃。
“挺好吃的,你放下也吃点吧。”司空易说道。
“属下不敢。”杜角忙道。
“坐下吧,给我讲讲你们王爷的事。”司空易说着便在石凳上坐了下来。
“是,不知道王妃想知道什么?”杜角不好再推辞只能坐了下来,为司空易添了茶水。
“随意说说便罢。”司空易道。
杜角也不知道如何开口,见司空易那平静的眼看向远方,不知道是真的想听还是随意一说,便道:“还请王妃答应属下一个请求。”
“你说。”司空易侧头看着杜角说道。
“还请王妃不要离开。”杜角说完一脸期待的看向司空易,司空易一愣,随即笑道:“这不能答应你,但是你既然说我的生辰快到了,我可以答应你过了生辰再走。”
杜角闻言虽然答案不甚满意,但是留下来几日也好,看了看远方便开口说道:“王爷十三岁时封了华章王,赐封地新州,因皇帝不太看重,便在十三岁时离开京城来到此处,当时的王爷年幼,肯跟随他的人寥寥无几。只有王爷的母妃姝妃和忠心的王管家及一干家丁仆役,随从甚少。来到新州后,地方官员欺辱王爷年少势弱,许多事阳奉阴违,官员腐坏到处敛财。王爷那时便发誓定会让新州改头换面,让百姓安居乐业,他今生不能治理天下,但是还能治理新州,他从此把新州当作自己的家,更加发奋读书,起早贪黑习武温读,因王爷从小便才华显著,所以在新州也渐渐结识了许多有识之士,结交了很多知己好友,在姝妃的帮助下,王爷短短的五年便羽翼渐丰,王爷对百姓宽宏仁厚,也很得民心,时机成熟时王爷便一展抱负,新州许多官员被查抄了官职,清廉有识的得以任用,各郡县历经整治,新州顿时一片欣荣。”杜角说着站起来看着已经落下去的夕阳,面露悲伤的神情。司空易微笑着,华章王当真没有愧对百姓。
杜角接着说道:“也就在王爷一展抱负的时候,遇见了千池姑娘,那时新州历经肃清贪腐之气,正是成败在此一举的大势面前,千池姑娘出现在了王爷的眼中,新州对王爷倾心的姑娘数不胜数,奈何王爷对每个姑娘向来敬重温情,礼遇有加,却不曾真心喜欢过哪一个,唯独千池姑娘入了王爷的眼,也难怪,倾心王爷的姑娘是很多,但是没有一个像千池那般灵动可爱,她不仅长相貌美动人,而且聪明伶俐,也不像其她的姑娘那般娇柔,她大胆直白,心如玲珑。这样的姑娘任谁都会喜欢,而王爷也从未遇见这般美丽洒脱的女子,便动了真心。”杜角说着停了下来,回头看看坐在一旁的司空易。
“后来呢?”司空易见杜角不说了,忙说道。
“后来,王爷为了千池姑娘哪怕倾其所有也在所不惜,那便是诗中所著的才子佳人,情意相通,风花雪月了。王爷对她的感情也日渐深厚,还亲自为她作曲弹琴,而且已经决定奏明皇上娶千池姑娘为王妃。但是没想到,千池姑娘不过是在利用王爷的感情,千池姑娘的父亲是新州郾城的知府,平日里贪赃枉法,又逢王爷狠下辣手,改进新风。而王爷手中又掌握了新州所有贪赃官员的证据和名单。所以他们美好的相遇不过是刻意安排,千池姑娘只为能进府偷拿证据和名单才刻意接近。王爷知道千池拿走了证据和名单后伤心欲绝,知道错付了感情,更是一蹶不振。新州之势在王爷手中就要失去,他很可能因此回到刚进新州时的无权无势。但是还好姝妃与老管家对千池姑娘产生了戒备,所以所有的证据的名单都换成了假的。千池姑娘偷走的只是假的东西,从此以后王爷再也没喜欢过一个人,只是一心只为黎民百姓。虽然他今时今日在新州的地位和财富已经超越了封王,许多人望尘莫及,但是他依然孤独的活着,直到将军的出现。”杜角说完回头看着司空易,司空易听后也只是默默不语。
每个人心里的悲欢故事都藏着难掩的心酸,司空易想。
“书中所写的才子佳人大都是情意绵绵、前世今生、深情婉转。而世间的情大都太过凄苦,难以幸福。”司空易站在杜角身旁感慨的说道。
“不是难以幸福,而是看不破参不透,心怀不甘。”杜角幽幽的说道。
“是啊。”司空易一叹,转身走了,并对身后的杜角说道:“点心不错,送去给你家王爷尝尝吧。”
“是。”杜角欣喜的躬身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