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五日,中元节,阴历鬼节,传说这一天鬼门大开,百鬼夜行。
苍原城,被茫茫的白雪覆盖,大雪飘了整整一夜,今日地上已经有两尺多深,一大早,司空易就下令,所有士兵在苍原城外堆筑雪人和战马。所有人都不解,但是只能尊崇命令。天依然灰蒙蒙的,冷风吹来也是阴森森的,使人背脊发凉。
到了夜晚来临之际,苍原城外已经堆积了密密麻麻的雪人,整个苍原被里三层外三层的雪人围得密布透风。每个雪人的嘴唇和眼睛都用朱砂点成了红色,此时看起显得格外的诡异阴森,那些雪人就如一个个阴魂般用鲜血般的眼神注视着世人,堆雪人的士兵总感觉被人窥视,周围鬼气森森阴寒交加。
夜幕终于将临,司空易一声令下所有堆雪人的士兵纷纷撤了回来。五万兵马,一个士兵堆筑两个,那也就是十万个雪人和战马。此时的苍原就像被十万兵马包围一般,司空易一眼扫过去,仿佛看见十万雄兵站在飞沙走石的战场上一般,这些雪人和战马经过王水卿布置阵法堆成,江雪竺看着眼前的情景,心中万分的震撼,一旁的封鸣也是如此,当时司空易要他降雪时他十分不解,但看今日的情形,究竟要怎样的人才能想出如此惊人的壮举。天下除了司空易恐怕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
“封鸣,准备召唤阴兵”封鸣得令去了。司空易又道:“来人,传令给西门、南门、北门的将士守住旗幡,准备攻城,以号角声为令,不得有误。”
“是”得令的传令士兵,策马而去,身后扬起阵阵雪雾。此时的司空易淡漠高贵的站在千军万马前面,显得更加神圣不可侵犯。
苍原城内家家关门闭户,大街上是厚厚的积雪,吹着冷冷的风,北罗的士兵立在街道两旁,随时准备开战。只是要同时面对四面敌军进攻,北罗虽然还有十万兵马,但力量一分散就难以抵挡了,看司空易在城外的布局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用意。
“或许求和还能保存剩下的兵力,回去还能东山再起,若是打的话不死也是两败俱伤,若驻守其余三城的阎景川和马亭及司空白攻过来,到时候我军必定全军覆没。”北罗悲凉的对身边的银狐说道。他以为打下北方四城,就可以一举南下,成就霸业,奈何遇上了司空易还有个不顾将士性命的画上邪。如今虽然咽不下这口气,但是卷土重来那天必定将司空易碎尸万段。
“若是罢手言和,只怕巫师那边不会同意。”银狐担忧的说道。
“画上邪此人嗜血成性,做事狠厉无情,又独断独行只主战不主和,从来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况且几次败在司空易手里,要他停手除非司空易死。”北罗愤愤的说道。
“那现在可如何是好。”银狐问道。北罗看着银狐,眼神变得越来越决绝。
“大王是想除了画上邪。”银狐看北罗的神色便小声的问道。北罗听后点点头。
“画上邪武功奇高,这可如何下手。”银狐问。
“去请他过来。”北罗握紧拳头说道。
片刻之后,画上邪诡异的飘进了北罗的屋内。
“王,你找我?”画上邪妖异的笑着问北罗。
“现在我们被围,请巫师来看看有什么破解之法。”北罗说着在桌上倒了一杯茶递给画上邪,画上邪接过在鼻尖闻了闻,眉头一皱,喝了一口说道:“办法倒是很多,如今司空易已经中了毒,而城里最关键的一环握在我们手中,城外他那些花花肠子不过是做做样子,不足为惧。”画上邪说着抬头看了看对面的北罗,北罗听后心里一惊,如果是这样那胜算还是大的,只是现在茶都给他喝下去了,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
“居然巫师都已安排好了,为何不报与本王知晓,也免得到时候不知是自己人而误伤。”北罗说着只见画上邪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北罗,阴冷的说道:“可惜了,我正要报给你,可是你却沉不住气,现在就害了我这个自己人。”北罗听后心里一惊道:“你说什么?”
“来人把他给我绑了,居然下毒害高高在上的巫师。”画上邪冷冷的大声喝道。身后的几人向北罗走过去,北罗见此大喝道:“你们敢,我是王,你们却听信一个嗜血成狂的魔鬼。”那几人听后也不敢再向前。护在北罗身边的银狐也拔出刀来指向画上邪。画上邪眼睛发红,苍白的手指捏向旁边的一个士兵,转眼之间那个人脸成青灰色就死在众人面前,北罗气得浑身颤抖,挥剑砍向了画上邪,最后画上邪对一旁战战兢兢的士兵一吼,北罗便被一拥而上的人捉住了,连一旁的银狐也被绑起来。在画上邪那杀人不咋眼的魔鬼面前,就算忠于北罗的人也被迫倒戈了。
城外随着封鸣不断的念着阴兵典上的咒语,天地之间顿时阴风阵阵,那些雪人显得更加的苍白诡异。
“来吧,让我赋予你们洁白无瑕的肉身。”随着封鸣的一声大喝,那些雪人在地上慢慢的移动起来。王水卿,霍羽、诸葛神堇、南溪和南笛在阵中指挥若定,此时的他们已经和阵法合二为一,对外面的事物已经失去了感知,他们能感觉的只是指挥千军万马纵横沙场。阵外的士兵只用护着一旁的幡旗,看着徐徐前进的雪人,所有将士都是目瞪口呆的看着。
“啊,那是石宝,他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在哪里?”一个士兵突然声音发抖的说道,眼里全是惊恐之色。
“在哪儿啊?”旁边的士兵也惊恐的问。
“在哪个雪人的身体里,我看见他进去了”那个士兵说着就要昏过去。
司空易见此大声喝道:“全部给我闭嘴,你们看见的只是幻像,这是迷魂阵法,所有将士闭上眼睛。”司空易不想让士兵陷入恐慌,只能说是迷魂大阵。
天上挂着一轮灰蒙蒙的圆月,月色透过厚厚的乌云撒下来,明日就是十六,那时的月亮将更大更圆,月光下所有的雪人和马都“活了”,顷刻之间奔向苍原,城内的画上邪绑了北罗,北罗的大军在画上邪手中顷刻间变为杀不死的死士,瞬间向城外的司空易席卷而来。爬上城墙的雪人在遇到画上邪的死士时,被撞击滚落,就地就化为雪雾飘散,城门大开,无数的士兵和战马涌了出来。地上的雪人不断的移动,只听见轰隆隆的滑动之声,画上邪的兵在雪人与战马之间穿梭,却犹如穿梭在迷宫里一般,砍在雪人身上的刀剑不起半点作用,雪人手中无形的刀砍在士兵身上也不起作用,但是只要拖住时间把画上邪杀了,一切都将结束。画上邪站在城墙上俯视着眼前的一切,他捏着妖艳的红花疯狂而放肆的笑着。他向身后微微的扬手。
刹那之间最里面的那一层雪人很快的倒下了,透过雪雾透过惨白灰暗的月色,司空易看见那些雪人纷纷倒塌,碎成四分五裂的雪块。司空易一惊问祭坛前的封鸣。
“这是怎么回事。”封鸣看后眼里闪过一丝愧色,他想怕是叶千红已经动手了。
“只怕是哪一方出了问题,五行五方那一处出了差错,都将会牵扯全局。”封鸣说道。
“来人,速速汇报其他三门的情况。”司空易大声吼道。
“是”士兵领命而去。
“其余三处我们的兵马都能顾及到,但是城中只怕是。”封鸣提醒道。
司空易听后,莫名的一阵心惊,再看向封鸣时,只见他脸色淡淡的没有丝毫的慌乱。正在这时从城内杀出一个人来,定睛一看,正是红楚歌,怪不得这几日都不见,原来在此处。红楚歌其实是想进城找画上邪找解药的,但是却让他看见了叶千红和画上邪勾结。
“大事不好,那叶千红勾结画上邪,毁了阵眼,现在萧纤子正在城里和叶千红周旋。”红楚歌奔到司空易面前大声说道,司空易听后拳头紧握,而一旁的江雪竺眼里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还有阵眼幡旗吗?”司空易问封鸣。
“有”封鸣说着就递来一只大旗。司空易接过后上马直奔苍原而去。红楚歌紧跟在身后。封鸣嘴角扬起了得意的笑,心想就算你现在进去,也于事无补,因为你始终是个男人。
“师父,东门由你攻打。”司空易朝江雪竺大声喊道,那声音飘在灰白的月色里。从震惊和愤怒中回过神来的江雪竺,刚要追进城,他想问问叶千红到底是为什么,但是司空易要他守住,若是他走了,岂不是东门的阵法也破了。
雪人一拨拨的倒下,这是一个没有鲜血却只有死亡的夜晚,司空易策马杀向苍原,半路就被画上邪所阻。因阵眼被毁,其余几人都受到波及,霍羽,诸葛神堇、南溪南笛和王水卿都口吐鲜血,都同时受伤。
“你想进城,死了再进去吧”画上邪看见司空易的那一刻,所有的怒火都集中在他那红色诡异的眸子里,他阴狠毒辣的看着司空易,手中的花带着死亡的气息向司空易射来。司空易拔出了身后的干云剑,把花朵斩成两半。花朵落在雪地里慢慢的化为虚无。
“你先进去,我来对付他”红楚歌对司空易喊道,虽然知道司空易中了毒,但是城中还有萧纤子。司空易一想若再耽误只怕所有人都得死在阵中。便策马直接杀进苍原,画上邪想拦住也来不及了,但是还是得意的笑道:“你以为他进去就没事了吗?阵眼为阴,他又不是女人。”红楚歌听后嘴角扬起道:“是与不是打完了,不就知晓了。”
“司空易进入城中,寻到了那最高的楼房,哪里摆着一只折断的幡旗,司空易把手里的幡旗重新插入阵眼,四面八方的气流不断的涌过来,此时的司空易站在苍原的最高点上,她俯瞰着整个苍原,现在的苍原被黑色的浓雾笼罩,宛如走进了黄泉道路,到处是看不见的阴魂,城外的雪人渐渐的恢复过来,那些被唤醒的阴魂附在雪人的身上,雪人在王水卿的阵中不断的穿梭,司空易俯瞰下去,她看见的苍原就如在一个圆盘里不断的旋转,而阵里的霍羽、诸葛神堇、南溪、南笛、王水卿则是犹如鬼魅般在这个圆盘里不断的来回穿梭。江雪竺也加入了大阵中。十万雪人对十万北罗军,这个夜晚,苍原就是地狱。
画上邪看渐渐扭转的局势,眼里难以掩饰的不可置信,对红楚歌出手更加狠厉无情。
坐在阵眼处的司空易感觉外面杀气袭来,转身挥剑挡住了袭来的弯刀,回头看见的正是叶千红,她阴狠的看着司空易。
“今日此地就是你的葬身之地。”叶千红怒喝道,手中弯刀不断的砍向司空易。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未免也太狠了。”司空易怒道,手中的长剑直指叶千红的喉咙。
“哈哈哈哈,没想到蝶恋花这种霸道的毒都毒不死你,那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叶千红杀红了眼,恨不得将眼前的人千刀万剐,以解心头之恨。司空易重伤还未痊愈,但因杏花公子的续经回络丹,伤口好了七八分,但是因中毒未解,运气心中便血液翻腾,她没想到这毒竟然是叶千红给她下的,心中不免忿恨而疑惑。
“想不到中了毒,你居然还能撑这么多天。但是你今日修想活着出去。”叶千红看着司空易那略显苍白的脸,得意的说道。
司空易运气将菩提心经的内功提到剑上,在叶千红飞身杀过来的刹那,干云剑直指叶千红的弯刀,弯刀碰到削铁如泥的干云瞬间被斩断,司空易飞身抬脚踢向叶千红的胸口,叶千红惨叫着如一片红色的落叶跌落在地,口吐鲜血。眼中却尽是不甘和愤恨。
“你究竟为什么要害我。”司空易立在叶千红面前厉声问道。
“哈哈哈,为什么,哈哈哈,你问我为什么。我跟着他那么多年,他连正眼都没看过我。但是你呢,你凭什么,你出现他的眼里便再也没有其他东西。你不是他徒弟吗?就算我死了,你们能在一起,那也是**,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就算在一起也会被世人所不耻。”叶千红脸上尽是悲戚之色,她大声的说着,泪流满面。司空易此刻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其实她也想对苍天大喊“为什么”,这一刻她是同情叶千红的,一个为了爱而发狂的女人。她没说话,转身走开了。
城外依然是无声的地狱,画上邪手下的士兵虽然坚不可摧,不知道疼痛般的四处屠戮,但终究还是死了许多,被万千雪人战马踏成肉酱,鲜红的血液侵入了雪人的身体,原本雪白色的雪人,此刻却变成了血淋淋的红色,在阴暗惨淡的月光下,显得特别的凄厉可怖。
画上邪脸色阴沉,甩脱了红楚歌直接向司空易杀来,司空易不能离开阵眼,若是离去,全阵崩溃。画上邪杀来时,司空易立在房顶的黄色幡前,岿然不动。她黑色的衣袍在风里不断的翻卷。手中握着的长剑闪着黑色的光芒。
“今日就算我不动手,你过不了几天也会毒发身亡。”画上邪冷冷的说道。
“我至少还可以活几日,而你将会死在今夜,我会为你超度的。”司空易冷冷的说道。她的眼神在那一刻变得飘渺而深沉。画上邪怒气未消手中那白色的菊花刹那间向司空易激射而来,司空易挥剑把那菊花砍得四分五裂。画上邪终于抽出了他腰间的长剑,那把剑很长很长,握在画上邪那苍白的指节间显得更加修长,画上邪白色的袍子上一株曼陀罗迎风盛放,开得万分妖娆。画上邪苍白的脸,鲜红的嘴唇,妖艳的眉目此时看起来就像来自地狱里的烈火。司空易腾空杀向画上邪,两剑相击发出清脆的重击声,淹没在号角悲鸣阴风阵阵的夜风里,画上邪身法诡异,忽隐忽现。像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鬼魅。在司空易的周围盘旋。他白色的衣袍从司空易的脸颊上拂过。司空易剑术超群,又得江雪竺的指点,长剑舞得密不透风,画上邪虽然轻功卓绝,诡秘无踪,但是始终伤不到司空易半分,只是中毒的司空易渐渐感觉,血液翻腾,五脏六腑犹如被撕扯一般,嘴角也渐渐的流出血来,司空易身形一顿,手中的剑的速度也慢了下来,被画上邪抓住机会,左手手臂被画上邪划了一剑,血汩汩的往外冒。
从城外的赶来的红楚歌见司空易受伤,愤怒的攻向画上邪,红楚歌手中的梅花扇向前横扫而过,刷刷的暗器射向画上邪,画上邪一跃而起,梅花暗器擦着他的衣袍飞过。司空易见此捡起屋顶那只折断的幡旗扎住了伤口。城外死士在不断的倒下,雪人也在不断的溃散,雪雾弥漫,万千阴魂因没有雪人为体被困在阵中,不断的怒吼。阴风阵阵,凄厉哀鸣。万鬼凄哭,千鬼横行,血肉模糊,惨绝人寰。
月已西斜,此时已经浓雾弥漫,看不清城外的情况,司空易怕阵中的人被厉鬼反扑,便对红楚歌道:“你去阵里看看,若是没事让神堇来此。”
“不,等我杀了画上邪,你身上有毒,又受了伤,我去了你岂不是死路一条。”红楚歌坚决的说道。
“月已西斜,就快天亮了,鸡打鸣之时,鬼魂归去,太阳出来之前若是所有阴魂破阵而出,所有人都得死,神堇是佛家弟子,让他赶快过来压住阵眼。”司空易大声吼道。红楚歌听后看了看司空易,万分不愿的跃出城去。
“本来你是可以不死的,但你把唯一能救你的人都打发走了,这就是天意。你死了,你引来的千万厉鬼就是我踏平中州的利剑。哈哈哈哈哈哈。”画上邪笑着看向司空易,此时的司空易五脏六腑皆被毒素倾覆。乌黑的血从她的嘴角不断的流出,她那绣着金色纹路的黑袍也被染的更加神秘。司空易握着剑的手在不断的颤抖。她就那样站在屋顶幡旗的旁边,看着画上邪。
画上邪看着她苍白的脸,和那颤抖的手时,脸上闪过一丝贪婪而怨毒的兴奋,那种杀人的兴奋。此时他似乎看见司空易死在他面前时的情景了。
“你连剑都拿不稳了,还怎么跟我打。”画上邪张狂而得意的笑了。司空易腾空跃起,长剑杀向画上邪,剑气所带起的罡风掀起了所有的瓦片向画上邪飞去,只有那插在房梁上的招魂幡在风里飞扬。
瓦片落地的声音,长剑相击,司空易和画上邪的剑气把一层层的屋顶都掀了,罡风所到之处所有东西应声而倒,天地间一片刀光剑影,司空易肺腑的绞痛,手中动作一缓,被画上邪的剑气弹射出去,几个趔趄才站稳在七零八落的屋顶上。画上邪见此飞身向司空易刺来,只听剑撕裂皮肉的声音,画上邪的剑刺入了司空易的胸口。司空易低头看着那汩汩流出的血,嘴角扬起了淡淡的笑,画上邪见司空易的笑容时,以为司空易只是临死之际的苦笑了,得意之际,只觉得腹部一凉,低头时司空易的长剑已贯穿了他的腹部。他顿时狂叫着要将剑再次刺穿司空易时,司空易抬脚将他踢了出去,他的身体飘摇着落地的瞬间,想要腾空跃起时司空易已飞身下来,那个身穿黑色的袍子的人刹那间覆盖在他的身上,只听见一身闷响司空易的剑便贯穿了他的心口。
司空易爬在画上邪的胸口上,她似乎没有力气再站起来了。她的血和画上邪的血在地上铺开了一块暗红色,两个敌对的人此时血液却交融在一起,流淌在一起。
“为什么?”眼神空洞的画上邪喃喃的问身上的人,此时的他再也没有了那放肆而邪恶的笑容。苍白的脸色也显得十分孤寂。
“为什么你可以、、、可以让阵眼重新归位。”画上邪似乎就想得到一个答案。
“因为我是个女人。”司空易说着踉跄的站起来看向眼神迷茫的画上邪,画上邪听了她的回答,苍白的脸一阵扭曲,眼里满是不甘和难以置信,最后苦笑着死去了。他的眼睛至死都没闭上。司空易杀了画上邪的那一刻,没有多少欢喜。她的内心也是悲凉的。她帮画上邪闭上了双眼,看着地上躺着的人只剩下衣袍在风里孤独的飞着,而人从此以后再不会活过来了,她与画上邪从个人来说,没有丝毫恩仇,但是结局就是如此。
画上邪一死,他手下的死士失去操控,神智恢复时早已千疮百孔。惨白的残月下,所有阴魂撞击着想要冲破束缚逃出去,所有的雪人都已残裂,支离破碎的变成一块块鲜红的血块,触目惊心的散落一地。
“公子”诸葛神堇踉跄的跑到司空易的身边,此时的司空易就像一片落叶,随时都会随风而去。
“你马上坐在阵眼处,用内力诵读往生经文,超度所有的阴魂”司空易说道。
“公子,我先救你要紧。”诸葛神堇急切的说道。
“天快亮了,万鬼归巢,你得赶快。”司空易说着便用力跃上屋顶盘腿坐下,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一切都随之尘埃落定。诸葛神堇盘坐经幡下,他那浑厚而慈悲的诵经声回荡在苍原的上空。司空易坐在诸葛神堇的旁边,口中不断的诵读超度阴魂的往生极乐经文。在哪清明而慈悲的诵经声中,乌云渐渐的散去,天便也渐渐的泛白。那些狂躁的阴魂在诵经的真言中安静下来渐渐离去。一切都将归为平静。北罗的大军伤的伤,残的残。清醒后因疼痛而痛苦的嚎叫。阵法消失的那一刻,天亮了,所有人看见城中最高楼顶上的诸葛神堇和司空易,那诵经之声飘荡几十里之外,他们有某一瞬间似乎看见两人坐在洁白的莲花台之上,有泪从司空易的眼中滑落,滴在坐下的莲台之上,继而目空一切的看向世人。
诸葛神堇依然在诵经,而司空易则是飞身在城墙上,她那沾有鲜血的长剑此时却在城墙上刻下了一排排佛家的经文。每一字一句都是佛祖的真言,都是对阴魂的慰藉和超度。那鲜血淋漓的城墙镌刻了密密麻麻的经文,瞬间变得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