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易静静的坐在江雪竺的榻前,都已经两日了,还未醒来,看着他沉睡中的面容,司空易内心不知是悲是喜,她只是觉得若是江雪竺就此死去,那她不知道该如何活下去,在她看来江雪竺已经成了她活着的信仰。就像佛祖忠实的信徒,穷尽一生拜倒在他的真言中。
“师父”她轻轻的呢喃。她不知何时已经习惯了这样叫他。她多么希望有一天江雪竺能拥她入怀,让她感受到他胸口的温暖。司空易拉着江雪竺的手,那是一双修长的手,骨节分明,能画出世间绝妙的水墨丹青,能舞一曲天涯烈酒的好剑,她想若是能永远拉住这双手该多好。不知不觉间她便伏在榻前睡了过去
江雪竺醒来时就看见了那张日思夜想的脸,他看见司空易与他十指交握的手。他能感觉到她手心的温热和手掌中坚硬的茧。江雪竺顿觉心痛难挡,那一刻他不禁痛恨起自己,为何要一心求死,为何不站在他的面前抵挡迎面而来的危险,就算被世人不耻也要为他杀出一片海阔天空。看着司空易沉睡的脸,那张脸被北方的寒风吹得略显黝黑。不再如从前那般颠倒众生,多了几分刚毅的英气。
“公子,王公子接应粮草回来了,已经进城了。”这时诸葛神堇从外面跑进来说道。看见司空易早已睡去,而江雪竺不知何时醒来。
“江师父,你醒了。公子他太累了,我扶他去休息。”诸葛神堇说着便伸手去扶司空易,手刚碰到司空易,司空易就惊醒过来。嘴里不停的喊着“师父、师父”。
“公子,卑职扶你去休息吧。”司空易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就看见醒来的江雪竺。
“师父,你醒了。神堇,你去给师父弄点吃的。”司空易高兴的说道。
“是,公子,王公子接应粮草回来了,刚刚已经进城了。”
“老王,他回来了,那你传令下去让管粮草的主簿还有押运粮草的主将李泽前去整装进仓,让老王去好好休息吧。回头把战死将士的册子给我。”
“公子,你不亲自去一趟。”诸葛神堇看看江雪竺问道。
“一切都交给你了。”
“空空,你让人传书到锦书堂,我就马不停蹄的赶来了,你近来可好啊?”司空易话还没说完,门外就传来一个声音,接着一片红色的东西就飘了进来。司空易定睛一看,正是那死皮赖脸的红楚歌。司空易刚要说话门外又传来一声怒喝:“红妖精,你给老子滚出来,司空老大的师父正养病呢?”接着就窜进来一个气喘吁吁的猛汉,来人正是南溪。南溪看见司空易时讪讪一笑道“嘿嘿,老大也在呢?我老远就见这红妖精从那边飘来,拦都拦不住。”说完转眼狠辣辣的瞪着红楚歌。
“我来见我家空空,你拦得住吗?”红楚歌摇着折扇一脸得意的说道。
“我们老大懒得见你。他可忙着呢。”南溪不甘示弱的说道。
“公子,不如我们出去。”站在司空易身边的诸葛神堇看两人定是要分出胜负才肯罢休,便对司空易说道。司空易本来是看江雪竺醒了,想与他说说话的,但看这架势是不可能了。
“咳咳,出去吵。”司空易刚发话,南溪乖乖的退到了门外等候。
“冷大哥怎么没来?”司空易问一脸笑嘻嘻的红楚歌。“谁知道那家伙跟姬弓烈去哪儿了。”红楚歌说着一脸谄媚的黏过来。被诸葛神堇一挡,自然的挡开了。
“师父,你在此歇息,我去去就回。”司空易转身对江雪竺说道。江雪竺从诸葛神堇进来,就神情淡淡的。看不出在想什么,此刻也只是轻轻的点头,看得司空易一阵难过。红楚歌看见江雪竺时一愣,刚想说什么,见司空易与诸葛神堇早已走了,只好追了出去。
“吩咐下去,明晚在演练场设宴犒劳三军和感谢各路英豪的相助。”司空易边走边说,诸葛神堇应声点头。
第二日的夜晚,军营的操练场上早已燃起几大堆柴火,腾腾的火势把苍原的上空都照成红色。大批士兵围着火堆纵马驰骋,犹如脱缰的野马,撒欢的跑。苍原自打仗以来都是阴沉沉的,而今则一扫往日的清冷气息。
而司空易则在霍羽的帐外来回的踱步,心想都过了这么些时日,却始终不见霍羽的身影,粮草的事也不过问,如今粮草已运到,苍原的危机也解了,他也不出来瞧瞧。
“公子,一却都安排好了。”诸葛神堇从走过来说道。
“嗯。”司空易蛮不在乎的应一声,继续来回的踱步,犹豫不决。
“诶,你说,我要不要进去看看。”司空易踱步到诸葛神堇面前时抬头问道。
“公子若想进去就去,若是不想就不要去了”诸葛神堇答道。
“听你这么说,我还问你作甚?”司空易道。
“司空大哥,原来你在此处啊,大伙都等着你呢,他们都希望听听大哥与你那红粉知己的趣事。”这时南溪端着一碗酒晃着走了过来,而操练场那边早已闹腾不已。司空易斜着眼看了一眼南溪,像看空气一般当南溪不存在,继续低头踱步。而南溪却端着酒晃着走了过来。等司空易回过神来,南溪已经晃进了霍羽的营帐。
“南溪呢?”司空易左右看看不见南溪,遂问一旁的诸葛神堇。
“进去了。”诸葛神堇面无表情的回答。
“什么”司空易赶紧钻进营帐内。就听南笛晃悠悠的对霍羽说道:“司空大哥,他在门外呢,他不好意思进来。我觉得他肯定是恨上你了,你打了他几十大板,要知道我们老大是有仇必报的,我看他在门外左思右想的,肯定是在谋划对付你的诡计”说完又晃悠悠的走了,走到司空易面前还不忘对司空易嘿嘿一笑。而霍羽和封鸣则是一脸疑惑的看着南溪。司空易怒瞪着南溪,只是醉醺醺的南溪只顾着手中那碗酒。
“咳咳,霍大哥,好几日不见你,你的伤可好了?”司空易不自然的问。
“伤得那么重,能好得那么快吗?”一旁的南溪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让司空易又是一怒。
“呵呵,他喝醉了,霍大哥不要介意。”
“没醉,清醒着呢。”南溪打着饱嗝道。
“神堇”司空易实在不堪其扰,对帐外喊道,话音刚落南溪已经被诸葛神堇提出了帐外。
“霍大哥,兄弟们在外面摆了酒肉,我们出去与大家乐一乐。”司空易对霍羽说道。
“我就不去了,怕扫了兄弟们的兴。”霍羽笑着说道,倒是旁边的封鸣一脸的不悦,黑着脸。
“霍大哥,我还有事跟你商量,如今你的病也快好了。这个统领三军的事我看还是、、、、”
“小易,皇上已经封你为大将军,你不要抗旨害了这么多兄弟,若你当我是大哥,日后平定北方大哥听你差遣。”司空易话还没说完,就被霍羽打断了。
司空易见霍羽如此坚定,便不再说什么,退出了营帐。
“既然他都愿意把将印交还给你,公子为何不要。若是日后他执掌了兵权,那对霍家十分不利呀。”见司空易出了营帐, 封鸣忙对霍羽说道。
“小易虽然顽劣,性子懒散。但是确实是个将才,他比我更适合统领三军。”霍羽不以为然的说道。
“但是若他独大,以后在朝堂上恐怕难对付。以后他又是驸马爷,若皇上再把兵权给他,只怕对霍家更不利。”封鸣急忙劝道。
“他不是那种在朝堂上争名夺利的人,你不用再说了。”霍羽不悦的说道。封鸣也不好再说,讪讪的闭了口。
司空易出来时操练场上早已酒过三巡,江湖中人和士兵混在一起,吆五喝六的大声笑骂,烧纸钱像幽灵一般在人群中穿梭,吓得一些胆小的士兵惊叫连连。司空易走到王水卿和南溪的身旁坐下。
“你是这一战的功臣,应该连喝三碗,怎么一滴都没沾。”司空易看着王水卿问道。
“我看大将军也并不高兴,是为他?”王水卿说着眼神看向不远处的一个白色身影。司空易疑惑的看过去,就见江雪竺静静的站在营帐外,看着欢乐中的众人。那身影清清冷冷的,看得司空易心里一抽。笑道:“师父受了伤,做徒弟的难道还喝酒庆祝不成。”
“你们真的是师徒?”王水卿表情认真的问。
“没有正式拜师,他只是我名义上的老师,只是我习惯了叫他师父。”司空易淡淡的说着,脸上也平静得无波无澜。
“哦,原来如此。”王水卿应着,眼神一暗。继而笑道“若你们真的是师徒就好了。”
“为何?”司空易问。而王水卿只是笑而不答。
“真的师父当然比假的好了”这时南溪又不知从哪里晃过来。司空易咬牙切齿的吼道“南笛在哪里,把他给我弄走。”
“他不在”南溪又凑到司空易面前说道。
“大将军来了”司空易这一吼,把嬉笑怒骂的众人的注意力拉了过来,人群中也不知谁喊了一声。司空易见所有人都看着他只好站起来说道:“虽然军中不能饮酒,但今日为了犒劳勇猛杀敌的好男儿和侠肝义胆相助的各路英雄,我在此敬大家三碗。这第一碗敬那些战死沙场的将士。”司空易说着把手中的酒撒倒在了地上。他的话让所有的将士顿时生出悲凉的感慨。
“这第二碗,敬活下来继续为平定北方而战的兄弟,干”说完仰头喝下了第二碗酒。
“第三碗敬江湖中拔刀相助的各路英豪。”司空易喝下了第三碗酒。人群中一片叫好声。
“大家尽情的畅饮”司空易说着正要坐下来与王水卿说话,就听一人喊道:“不如大将军给将士们说说你的红粉佳人。也让大伙乐乐。”司空易抬头一看正是坐在火堆旁的红楚歌。
“什么红粉佳人?”司空易疑惑的回头问站在身后的诸葛神堇。
“卑职不知道”诸葛神堇一脸茫然的答道。
“呵呵呵,没有什么红粉佳人,大家若是觉得无趣,可以耍剑助兴,也可以比武摔跤。”司空易说道。
“大将军,你那情诗写得着实不错,不如你改天教教我如何才能哄佳人一笑。”这时戴刚也附和道。
“情诗?什么情诗?我就是一粗人,只会舞剑,不会写诗。”司空易疑惑的辩解。“你会写诗?”王水卿也扭头看着司空易问道。
“大将军是谦虚,想哪汉末的曹子建,既能领兵打仗,金戈铁马,又能吟诗弄墨,才高八斗。而大将军这样文能诗词书画,武能帷幄千里的人,写诗那自然不在话下。”这时萧纤子手持玉箫,站起来文雅的说道。
“我又不是曹子建。”司空易刚说完就见一旁的南溪扶着她的肩膀摇晃着站了起来。手伸进他自己怀里,一下子扯出一张纸来。口中还不忙说道:“诗在这里”说完手朝众人一摇。司空易瞥了一眼,大惊失色,那是茱萸公主写的诗。若是公主的情诗被天下人知晓,那她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也不知南溪这厮是怎么拿去的。急忙去夺南溪手中的诗,不料人群中好惹事的廖小烟早已按耐不住,飞身就抢到了手中,但摊开一看,不懂,茫然摇头。递给萧纤子,萧纤子看了笑道:“原来是钟情于大将军的女子所写,此首诗乃是诗经中的“彼陂”是写给心爱的男子表达相思之情的。
“这个女子必定同我廖小烟一样大胆直白,司空公子这样年少有为,英俊潇洒的人不知是多少闺阁女儿的梦中情郎。”廖小烟爽朗的说着。却被廖苍山痛心疾首的瞪了一眼。而另一边独自坐着的修鱼若水则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远处的江雪竺。
“这诗其实是我捡来的,也不知是谁写的。”司空易讪讪的说道。
“说起这诗,在五柳坡我看司空大将军是扬鞭烈马,神勇无比,因此赋诗一首:千帐灯前动旌旗,点兵沙场寒光役。五柳坡前风沙乱,拈花一笑非菩提。师徒长情半生死,挽弓破风马蹄急。扬鞭一怒退巫师,铁画长歌战前耻。”萧纤子口中的诗吟完,人群中一片安静,接着所有士兵举着手中的刀剑,大声呼喝,声音犹如雷电怒吼。士气顿时高涨,热血男儿个个神情激昂。
“诶,你这诗啥意思,特别是那句‘拈花一笑非菩提’萧公子可要解释清楚咯”这时戴刚不解的问道。
“在《五灯会元、七佛、释迦牟尼佛》中记载:世尊于灵山会上,拈花示众。是时众皆默然,唯迦叶尊者破颜微笑。世尊曰:“吾有正法眼藏,涅盘妙心,实相无相,微妙法门,不立文字,教外别传,付嘱摩诃迦叶。这便是拈花一笑的典故。”王水卿端着酒碗娓娓道来,一旁的司空易则是不语,心神似乎又回到了在少林听法师讲佛法的日子。
“想不到王兄也是博才之人。”萧纤子看着王水卿继而又面向众人说道:“而摩诃迦叶就是禅宗达摩祖师。这里用拈花一笑的典故来暗讽北罗的巫师画上邪虽然手中捏着花,但他并不是普度众生的佛,而是一个嗜血的巫师。”萧纤子说着看向王水卿。
“这菩提虽不是指迦叶尊者,但是用在此处却恰好押韵。”王水卿赞赏道。
“哎哎哎,你们文绉绉的扯那么多没用的干什么?直接把他杀了不就得了。什么佛啊迦叶的那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鬼东西。”廖小烟看着王水卿和萧纤子二人大有对酒吟诗的势头,于是不悦的吼道。
“我们老大可是佛祖的弟子,你对佛祖不敬酒不怕他杀了你。”还没等众人回过神来,南溪呼呼的摇晃着窜到廖小烟面前大声嚷道。廖小烟那见过这么猛撞的汉子,惊得退后数步,南溪见她后退又窜上前两步。口水喷溅了廖小烟一脸,廖小烟用手抹了一把脸,顿时怒了,一掌把南溪打翻在地。指着躺在地上的南溪骂道:“你他妈的是哪里钻出来的狗东西,你不知道姑奶奶我是谁吗?我可是淮南神枪小霸王。你也不打听打听。”
“淮南?淮南离这儿不是挺远的吗?”南溪迷迷糊糊的抬头一脸困惑的看着廖小烟说道。而其他的人被廖小烟的举动着实吓了一跳。听了南溪的话又都忍俊不禁的大笑起来,廖小烟则被南笛的一句话更是气得暴跳如雷。廖苍山在一旁捶胸顿足,脸上一片悲戚的神情,心想他女儿的形象在天下武林英豪面前算是毁于一旦了。司空易看着眼前的一幕抬手抚了抚额头,回头问诸葛神堇:“南笛这厮这几天是不是死绝了?”诸葛神堇听后茫然的摇了摇头。司空易刚要嘶吼叫南笛滚出来,却听身后已经刀剑相击了,回头一看廖小烟和南溪已经打起来了,场中的人已经退让出一片空地,看着两人大打出手,便大喝着呐喊助威。王水卿和萧纤子也是站在一旁微笑的看着,丝毫没有劝架的意思。而红楚歌则又不知飘去了哪里。
场中的两人打得跌跌撞撞,只因南溪喝醉了踉踉跄跄的,出剑也是乱舞一通,倒是弄得廖小烟攻也不是守也不是,十分的棘手,又气的牙痒痒。而廖苍山早已气得跺脚,大喊几声“小烟,别闹了。”也无用。
司空易见此,索性罢手,独自提着酒坛去了江雪竺的身边。
“师父”司空易轻轻的喊了一声。江雪竺回头看着她淡淡的一笑。
“你怎么过来了?”江雪竺语气平淡,还是一如在洛州时那般即温柔但是又疏离。这让司空易心里郁郁难平。
“我见师父独自一人在此,便想同师父单独坐一会儿。”司空易看着江雪竺那平静的脸,本来充满希冀的心又沉了沉。
“小易来到北方瘦了许多,也长大了。”江雪竺抚摸着司空易的头发,爱怜的说着。
“虽然瘦了,但是壮了许多,师父在江南可好。”司空易欣喜说道。
“对了,师父的伤可好了,我看看。”司空易像是猛然想起什么,抬头看向江雪竺问,却看见江雪竺凝视着她,那双眼睛忧伤而悲痛。被司空易看在眼里,江雪竺笑着尴尬的缩回放在司空易头顶的手,说道:“已经好了”
“我看看。”司空易说着就要去解江雪竺的衣服。江雪竺忙喊道;“小易”手也急忙抓住司空易伸过去的手。司空易不解的抬头看着江雪竺问“怎么了?”
“已经好多了,不用看了。”江雪竺说着,见司空易盯着他俩拉在一起的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江雪竺看着他握在手心的手,心里一暖。但还是抽了回来,却不料,他刚要伸回就被司空易握紧了。司空易紧紧的抓着,抬头目光深邃的直视着他。她的目光看得江雪竺心里一颤,想用力把手抽回来,又想紧紧的抓住。
“师父”司空易轻轻的喊他,声音有些失落的悲伤,其实她是想问“师父,你喜不喜欢小易”但是她不敢问所以千言万语都变成了一句‘师父’。他们相距那么近,只差一步司空易就可以靠近他的怀中。
王水卿等人看南溪和廖小烟打得正在兴头,廖小烟被南溪的乱七八糟的剑招搞得晕头转向,神枪小霸王的威力也发挥不出来,索性不打了,红缨枪往地上一插,一只手插着腰气呼呼的看着还在胡乱挥剑的南溪。王水卿回头想拉司空易也一起去乐乐,手伸出来往后一摸,抓了个空。而身后的诸葛神堇则是一脸疑惑茫然的看着王水卿乱抓的手,王水卿抓不到人,回头就看见诸葛神堇那百思不得其解的眼神。
“哎,你家公子呢?”王水卿问。
诸葛神堇也不说话,只是侧身往那边一看,王水卿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看见司空易和江雪竺站在月色下,他们两手相握,彼此凝视着对方,月光下他们的白袍在风里飘摇。看得王水卿神情顿时一片黯然,摇着的折扇也是一顿。对身后的打斗也失去了兴致。举步就要离去,却瞥见司空易那边飘出一片红色,定睛看去,就见红楚歌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站在了两人中间。
司空易拉着江雪竺的手,她想靠进他的怀里,她的头与江雪竺的胸膛隔得近了,他可以感受到江雪竺的呼吸可以听到他的心跳。但是被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红楚歌打断了。
“你们师徒还真是如萧纤子的诗所云那般‘长情’啊。”红楚歌跳出来就把两人分开了。司空易顿觉手中一空,心里也失落落的。
“你还真是南溪口中那名副其实的妖精,走到哪里祸害到哪里。”司空易横眉竖眼的看着红楚歌说道。
“空空,你说话可要凭良心,我可从来没祸害过你。”红楚歌一脸不高兴的说道。江雪竺则是冷冷的看着红楚歌,麒麟台一战,要不是红楚歌和姬弓烈,又怎会弄得天下武林危机四伏。红楚歌似乎也感觉到了江雪竺的杀气,回头看向江雪竺冷冷的说道:“江盟主不在你的清风小榭养伤,跑到这里来凑什么热闹。”江雪竺也不答话只是冷冷的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黏在小易身边的目的。从你在洛州接近小易我就知道你没安什么好心。”司空易听后心中没有悲喜,她知道红楚歌接近她其实就是为了那两样东西,但是听到后还是难免一阵难过。红楚歌听江雪竺当着司空易的面这样说,心中十分恼怒,再看司空易那平静无波的脸,似乎早就知道似的,心里更不是滋味。看着江雪竺恨恨的说道:“你以为你江雪竺就是正人君子,你自称是她的师父,但是你对你自己的徒弟存有什么龌龊心思,你自己明白。”江雪竺听后顿时心中一凉,感觉两脚站立不住,踉跄的后退了几步,脸色惨白的说不出话来,司空易看后大惊失色,忙上前去扶。而红楚歌则是一脸不屑,继续说道:“被我说中了,江雪竺,你将会在天下武林英雄面前万劫不复,你永远也别想抬起头来做人。”红楚歌眼睛发红,说起话来也句句诛心。所有的话像利刃一般扎在江雪竺的心口。
司空易听闻红楚歌那话,心中疑惑若是师父对她也有情那为何总是冷冷淡淡的。但看着身边的江雪竺,脸色惨白,眼神一片灰白的绝望,顿时大怒道:“红楚歌,你找死。”说着一巴掌拍在红楚歌的脸上。红楚歌被司空易打蒙了,看向司空易时,不料司空易抬脚又是一脚踢在红楚歌的胸口,接着毫无防备的红楚歌被踢飞老远,落在地上时口中鲜血喷涌而出。红楚歌爬在地上抬起头看向司空易,他的眼里一片朦胧之色,他想:“为了他你终究还是会对我动手”。红楚歌站起来神情凄凉的看着司空易。嘴角血迹斑驳。司空易似乎怒气还没消,正要向红楚歌走去,却被身后的江雪竺拽住了衣袖。
在操练场上看着司空易几人一脸落寞的王水卿,突然看见司空易甩了红楚歌一耳光,接着又把红楚歌踢飞几丈开外,顿时一惊,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一旁的诸葛神堇也是吓了一跳,两人急忙飞奔过去。跑到几人面前就见脸色惨白的江雪竺,还有不远处看着司空易眼神凄凉的红楚歌。
“哈哈哈哈哈哈”红楚歌突然仰天大笑,虽是在笑,但脸色却十分的悲戚。
“空空,后会无期。”红楚歌说完,眼中似有泪光闪现。转身施展轻功,踏月而去。一片红色的身影隐隐的消失在夜空中。司空易看着飘去的红楚歌,看着他那悲戚的眼神时,她才惊觉怎么会对红楚歌下如此狠手。顿时觉得心里闷得喘不过起来,她左看右看就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想哭却没有眼泪,如鲠在喉。
“公子,小易”诸葛神堇和王水卿忙跑去叫神智混沌的司空易,他们看见司空易的眼神中充满愧疚、后悔和难过。
“小易,发生什么事了?”王水卿问道。
“红楚歌他想找死,我就如他所愿。”司空易一改之前的神情冷冷的说着。操练场上的声音依然高涨,又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发出大片的叫好声。司空易朝那边淡淡的看了一眼,就见修鱼若水看着这里众人,不知在想什么。
“神堇,等大伙闹腾够了就散了吧。”司空易说完看向江雪竺,江雪竺早已离去,远远的看见一个凄清的背影。司空易也踏着月色走向了苍原的大街。街道上喧哗而闹腾,而司空易却犹如走在寂静的荒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