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元夕回来了。
米家上下被忽然平安回来的米元夕吓了一跳,当初说前线牺牲的米元夕不仅归来,还意语宣扬,如此模样哪里像是打了败仗。
米元夕长衫随风飘动,俊美的嘴角似笑非笑,也不顾各房长辈在场,大摇大摆扶着叶雨欣在桌边坐下,很是体贴为叶雨欣倒了杯茶水,以眼神安抚叶雨欣示意她不用担心。“祖母一向以仁慈名声在外,难道祖母的仁慈就是这样对待自家子孙么?”
老夫人讪讪,很是不自然,在各房面前也不好掉了脸面,“人证物证都在,你却还护着这个jian人,祖母帮你清理门户,你反而怨恨祖母……”
“人证物证?”米元夕微微眯起眼睛冷哼,毫不在意斜眼看着跪在地上的碧绿,“这个就是祖母说的人证么?一个小丫头而已,是不是实话还不一定。或者是祖母说的这些刺绣?莫非祖母以为整个苏州就只有雨欣能绣出如此精品?”
“如此说来,我是不是该感激祖母这么看得起雨欣?”
米元夕的冷嘲热讽明眼人很容易听出,惹得各房倒吸一口冷气,目瞪口呆看着米元夕,这个人回来怎感觉变了个人似的。
“老夫人到底年纪大了,哪里能做的面面俱到。”大夫人咳嗽几声为老夫人辩解,“再说你能拿出什么证据来维护三少奶奶?”
米元夕吊儿郎当冷笑,睨视老夫人,看的老夫人满头冷汗不知所措以后,米元夕忽然抬起手拍了拍,门口瞬间出现几个军人,面无表情押着一个人进入大厅。
碧绿一见此人顿时吓得魂魄丢了七分,已经支撑不住软弱的身体,趴在地上很是可笑。不需审问真相也已经见效九分,米元夕不顾许多,微微眯起眼睛,浑身散发出危险气息,“老板你且说,最近可有人拿着东西到你那里变卖?”
男子被米元夕浑身霸气吓得魂不守舍,双腿一软诺诺跪倒在地,“这些天的确有个女子每天都拿些绣品去卖。”
“若是要你辨认,你可能认出哪人是谁?”
“自然可以。我的小作坊东西一向不是很精致,偏偏这个姑娘拿的绣品都是上等货,这样奇特的事,我如何能够不记得。”
“那好。”米元夕抬起手指着趴在地上,已经无力动弹的碧绿,“老板仔细看着,可是这个女子。”
不需老板辨认,也知道做出坏事的就是碧绿。
“若三少奶奶真是急需用钱,怎会将东西拿到那种地方去变卖?”米元夕冷笑,老夫人心怀鬼胎不是一天两天,各自心下明白不去点破,竟变本加厉趁着自己不在,欺负自家遗孤,这是米元夕断不会允许发生的事情,“连那种地方的老板都知道雨欣的东西是精品,随便找个地方都能卖出好价钱。”
“雨欣还真是不会算这笔账。”
“再说,既然已经有了异心想要做出这种事情,雨欣断然不会粗心到将绣有自己名字的绣帕卖出。”
“这样,岂不是平白让人抓住把柄。”
米元夕嘴角扬起若有若无的微笑,未曾进入眼底,看着寒冷无比。
“老夫人,诸多证据还需孙儿一一列出么?”
老夫人冷汗连连,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米元夕居然还活着,不仅活着还好好的带着队伍回来,如今就坐在自己面前。叶雨欣在大厅何时有坐着的先例,看在老夫人眼里更是刺眼。
“将碧绿这个吃里扒外的丫头家法伺候,以后赶出米家,永世不得录用!”
米元夕不待老夫人说话,冷冷抬起手示意属下将碧绿丢出去。
敢欺负叶雨欣的人,除了自己,其他人还不够资格。
老夫人气的胸口起伏,米元夕就这样自己做了决定分明就是不把老夫人放在眼里,以后要老夫人如何掌握米家。
“方才大娘也说老夫人年纪大了,不可能每个人都照顾到。”米元夕不依不饶,话说的老夫人心下一顿,有种不祥的预感。“米家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想来老夫人管理起来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既然如此老夫人不如趁此机会拱手让贤的好。”
“免得以后再做出什么让你心寒的事情来,让米家上下不服。”
米元夕说的轻描淡写,无疑在平静的水面投入一颗石子,惹得各房惊呼,不可思议看着米元夕。
这刚回到家便想从老夫人手里夺权,以后让老夫人脸面何存。
“不……”老夫人忿忿站起身想要反驳。
米元夕起身语气不容置疑,“雨欣年纪还小,性格软弱,撑不起整个米家,可是我相信大娘可以撑的起。”
这话便是要大夫人以后做主了,老夫人如同吞了一只苍蝇,吞不下去又吐不出,只能对着米元夕的背影干瞪眼。
“麻烦老夫人在明天晚饭前做好交接。”
米元夕话音未落,便扶起三姨娘表情温柔似水,对叶雨欣使了个眼神,示意叶雨欣立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老夫人和大夫人都是正室,因是婆媳关系,一向面和神离,大夫人早就对老夫人不满。刚才米元夕若是敢要叶雨欣或者三姨娘当家,以后米家的生活定然不平静,如今偏偏要一个有野心又有实力的大夫人当家,便有了权利野心的制衡。
果然是一招好棋。
“老夫人,这个都是元夕的主意,和儿媳无关。”大夫人心下得意,转头看到老夫人铁青的脸,忙敛住笑意和老夫人解释。
冷哼一声,老夫人恼火站起身直接拂袖而去。
翅膀硬了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一连几天叶雨欣都没有从米元夕依旧活着的现实当中回过神,只是感觉身边忽然多了一个人,朝夕相处寸步不离。
“你这是怕我丢了不成。”叶雨欣巧笑无奈。
“我是担心米家有人找空隙欺负你。”米元夕躺在摇椅上吊儿郎当。
嘴角上扬温柔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