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血的气息谁能感受。
死亡的感觉谁能体会。
无人在身边的恐惧谁能知道。
米元夕微微闭上眼睛,额头渐渐渗出冷汗,似乎处在极度痛苦之中。一双手搭在米元夕胳膊上,叶雨欣给米元夕一个安心的微笑。
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以后都不会再次发生。
从冰冷的气息当中回过神,米元夕浑身冷汗,从叶雨欣的笑容当中得到些许阳光。
“我能平安回来,对你来说是个意外?”良久,米元夕抬起眼睛,拒人于千里之外,浑身散发出冰冷的气息。
怎的会成这样?
古廉心不可思议死死盯住米元夕,本来温暖的一个人,连蚂蚁都不敢动的男子,是什么原因居然会变成这样。
“道不同不相为谋。”米元夕不愿继续话题。
“以前我也感觉多读圣贤书,天下的事与每个人都有责任,可是如今,”米元夕不屑一顾,“廉心我问你,你读了这么多书,有个毛用?还不是从小就被旁人欺负?如今天下大乱,你我依旧是被欺负的命。”
若是不自己强大起来,谁能以正眼相看,谁能帮你强大。
“还不如做一个欺负别人的人!”米元夕忽然一声怒吼。
这声怒吼让古廉心忽然明白,自己与米元夕之间已经相差太多,根本回不到从前。
米元夕逐渐安静,恍然感觉对古廉心的态度不对,“你若是有心思,不如留下吃饭。”
算了,古廉心一脸慌乱,下意识对米元夕摇头,我还想留个全尸呢。
悄然看着古廉心远去的背影,一袭书生气息,带着点点疑惑和不解,叶雨欣喃喃自语,“少爷何必对廉心少爷如此呢?”
都是兄弟般的情谊,怎的开始针锋相对。
低声浅笑,米元夕方才狂风暴雨的表情,瞬间和风顺雨,安然靠在椅背上,“雨欣,你内心不知道么。”
一个问句生生被米元夕说成肯定句,压迫的态度烟消云散。
叶雨欣浅笑,淡淡为米元夕刷了杯茶水。
“少爷不是针对廉心少爷。少爷针对的是这个天下,针对的是统治者对待倭寇的态度。”叶雨欣一语道破其中重点。米元夕会心一笑,能知自己心思的,恐怕也只有叶雨欣。“只是少爷不该这样对待无辜的人,不如有空时与廉心少爷好生说说。”
“到底是多年的朋友,怎能因为一些误会有所隔阂。”
眼帘挑起,有些无奈,“总感觉廉心太过迂腐,有的时候太信任所谓的圣贤之道,也该要他明白了。”
古廉心与米元夕同为家族庶子,自小不被家里重视。
如同空气一般,在家内视而不见。有人心情不好,才会被想起,过来出气似的挑衅一番,过后再次成为空气。
因着相同的命运,两个家族庶子走到一起,相互扶持相互信任。
风雨同舟一同走到现在,着实不易。
“我和廉心的情谊,绝对不是一两句可以隔阂。”
原来做空气还是蛮好的,叶雨欣捏着手帕信步走在院内,下人们远远看到叶雨欣,慌忙转了道路。整个米家已经无法做到以前那般,三房就是个忽然发威、沉睡多年的老虎。不出手则已,出手便可以致人于死地。
“米桑为什么不愿意与我们比试?”米家门前弟弟很是失望,再次被挡在门外,理由是从此不再过问江湖中事。
哥哥默不作声,眼底带着丝丝嗜血,“米桑对我们很没诚意。”
绣架前,凤凰还剩一些便可完工。
“为何想到绣凤凰?”
叶雨欣微微带笑,随手将绣针放下,“凤凰,涅磐重生。”
想要保全自己,就必须学会坚强。叶雨欣以为接到米元夕牺牲的消息,就是天地倒塌,以后便是无所依靠。
原来老天还没有让自己彻底绝望。
“少爷为什么要将他们阻之门外?”据说兄弟两个已经多次拜访,都被米元夕以各种理由拒之门外。叶雨欣奇怪,米元夕本是个好客之人,怎的就对这两个人如此排斥。
浅笑,米元夕高深莫测。
半晌,叶雨欣以为米元夕不会说话以后,米元夕忽然喃喃自语,“你可知他们是什么人?”
如今天下大乱,便是因为倭寇入侵。
他们便是倭寇,浪人。
以剑术为奇居,若是可以胜出,便是浪人荣耀。
叶雨欣吃了一惊,不可思议瞧着米元夕,难不成这两个人就是米元夕打仗的对手?倒也是个厉害的对手。
哥哥清水莲溪、弟弟清水涟漪。
被败在米元夕手下,这个就是米元夕为什么平安活着回来的原因。
“我不想再和他们有任何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