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识过米元夕的厉害,如今哪个还敢有异议。
下人们面面相觑,很聪明和老夫人保持一定距离,免得米元夕一气之下,殃及鱼池。看来大家的脑子还没有坏掉,米元夕很满意摸着下巴,君临天下的霸气,“管家,马上将所有东西送到大夫人手里。”
来势汹汹,去时无声。
叶雨欣安静看着老夫人孤寂的背影,心不自觉提起,米元夕这样做真的好么。
相安无事,米家上下对三房如避蛇蝎,若是可以绕道便是宁愿走远,也不会与三房打个照面。
米元夕知晓叶雨欣喜静,每天乐得清闲。
“夫人你看,如今大夫人都开始送东西过来巴结你呢。”三姨娘身边丫鬟数着从大房送来的礼物,暗暗庆幸当初没有和碧绿一起吃里扒外,否则哪里会守得云开见月明。
若不是有米元夕,想来大夫人也不会如此殷勤。
眼看老夫人被禁足,大夫人丝毫不见情绪,竟是个见风使舵的主。“记住大夫人今天的模样。”三姨娘撇了一眼桌上的东西,轻描淡写。
丫鬟答应着是,一边将所有东西收起,免得被太多人看到,还以为是大夫人的恩惠。
一朝得势,如今都学着讨好三房了。
米元夕回来以后一直在内院不出,倒也不是个办法,三姨娘眼神凌起,忽的站起身大步走出自己居住内院,倒要看看叶雨欣是长了什么本事,竟能教米元夕不闻外事。
红袖添香,素手抚琴,叶雨欣自小只会刺绣,琴总是抚的不好,好在米元夕耐心的很,时时辅导一番也不嫌弃。三姨娘远远站着,若当初老爷亦不嫌弃,如今无聊是否也可以抚琴仰止,笑谈万千?
“夫人,我们要不要过去?”三姨娘身边丫鬟怯怯瞧着三姨娘,方才分明气势汹汹,怎的才一会功夫就消了气,丫鬟拿捏不准三姨娘是否还要找事。
“人家小两口的天地,我来凑甚热闹。”三姨娘满目凄楚,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难得米元夕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若是可以长久,倒也是由了他们去。
有人来访,丫鬟怯怯低着头不敢看米元夕,听说这个未曾见过面的三少爷就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回来便迫的老夫人交出米家大权。
人人自危,米家这是要变天了。
“真不知道是谁如此不识趣,居然敢在这个时候来扰我兴致。”米元夕饶有兴趣挑起眉,嘴角扬起坏笑,惹的小丫头脸上绯红,越发低头不敢与米元夕直视,生怕米元夕一气之下将小丫头赶出米家。
嘀咕了半晌,小丫头咬咬牙,“是古廉心古少爷!”
“原来是廉心少爷来了。”叶雨欣忙站起身,怯怯,“既然是廉心少爷,奴家这就回避。”古廉心与米元夕一起长大,交情匪浅,想来此番前来定与以前一般促膝长谈,叶雨欣也不想搅了两人兴致。
胳膊被稳稳抓住,叶雨欣还未反应,便被米元夕拉入怀中。
坏坏的气息,带着点点暧昧,“不需要回避,都是自家人。想来古廉心也没什么重要事要说,倒不如留下和他学习学习文化。”
小丫头落荒而逃,心底隐隐奇怪,元夕少爷怎的和大家传说的不太一样。
什么嗜血如麻,什么没有道理。
在内院之间,分明就是温柔似水。
一袭灰色布衣,双手白嫩微微捧着茶杯,脸上挂着浅浅羞涩,时不时抬起头怯怯打量门口,似在想着米元夕何时能到。
古廉心果然丝毫未变。
米元夕拍手哈哈大笑,一脸调侃,“几年不见,廉心兄弟还是和以前一样。”
古廉心吓了一跳,双手一抖险些将手中茶杯掉落在地,待看清楚米元夕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再看到随后而来的叶雨欣,古廉心一阵脸红,忙倒退几步双手抱拳作揖,“见过嫂夫人。”
叶雨欣何时受过这般礼数,慌乱之间手忙脚乱,“廉心少爷多礼。”
“哪来这么多礼数,”米元夕毫不在意,挥挥手示意丫鬟倒水,挑起眼帘坏笑,“廉心不打算坐下么?”
主人没坐哪有客人坐下的道理,古廉心自知礼数,虽然米元夕说了,还是看着叶雨欣在米元夕身边落座,才悠悠坐下,眼睛不自然瞧着米元夕。
“都是自家人,廉心与我生疏了。”米元夕很是感慨。
古廉心吓了一天,忙站起身脸色讪讪,“也不是生疏,只是……”嫂夫人在旁边坐着,要我如何处之泰然。古廉心后半句到底不好意思说出口,想着更是窘迫,双手绞着衣角很是不安。
米元夕哈哈大笑,自知古廉心心思,也不为难。
“元夕兄,如今天下大乱,苏州也不是很太平。”古廉心小心瞧着米元夕表情,见米元夕并无反感,才壮了胆子继续,“不知元夕兄有何打算?”
“天下大乱与我何干?”米元夕不屑一顾,“皇家都跑了,你我等草民,又能如何?”
古廉心很是尴尬,小声笑道,“国家兴亡,你我都有责任……”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米元夕毫不客气打断古廉心,冷笑,“可是真犯法时,往往护着那些王公大臣,何时管过你我死活?”
“如今国有大难,民不聊生之际反而说是你我责任。难道不感觉太晚了么!?”
古廉心张口结舌,隐隐感觉米元夕话语偏激,奈何又找不出任何能反驳的话。
“你可知那些倭寇,已经欺负到家门前。”古廉心颤颤,“元夕兄身为队伍司令,难道不该以身作则?”
看到米元夕不屑一顾的表情,古廉心更是语不成句。
想着感觉不好,古廉心嘀咕一阵,到底仰起头,“当初听说元夕兄战死沙场,如今能够平安回来,到底因为何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