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古人曾经说过:当一个女人开始对你笑的时候,她不一定是对你有好感,也许,仅仅只是觉得你可笑而已。
这位古人还曾经说过:女人最厉害的武器,不是刀,是笑。
张洪孝现在就觉得这个叫古龙的人说的真他妈不是一般的有道理。
张洪孝悲愤地吃完自己的面包喝完可乐的时候,他的确心疼欲裂,二十九年了啊,二十九年的晚节就这样不保。就连两岁半那次,替生病的小朋友吃完了所有的药,也没有被人如此直接的笑过。
于是,他开始处处小心谨慎。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
决不能再让这个美的不象话笑起来也不象话的女孩嘲笑了,不能再给她笑话自己的机会,不要给她任何机会!张洪孝默默地走着,用力握紧了拳头,闭起双眼,暗暗在心里呐喊。
然后,他就“砰”的一声,清脆地用自己的额头勇敢地撞上了路边的一颗树。
张洪孝眼前飞舞着金星,狼狈地坐倒在地。迷茫中,他看见前方两米处的孙莉惊愕地看着自己,口型从“啊”字型变化成“咯”字型……他无力地闭上眼,这一刻,我是赵本山还是潘长江灵魂附体?
这一刻,张洪孝真的很想去死……
行路难,山路九曲十八弯。
张洪孝艰难地喘着粗气,路陡,包沉,人衰。
他的腿基本已经到了极限,酸胀到快要失去脚底的知觉,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堆里,软软的,飘飘的。
看着前方不急不徐,轻盈向前的曼妙身影,他只能咬牙苦撑。
孙莉对这一带似乎也并不是很熟悉,每到一处岔路,她都要仔细比对地图,总算给了张洪孝一点点喘息的时间。
越是向山顶走,路就越陡,岔路也越少,孙莉停步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我撑,我撑,我撑不住了……
“孙莉,歇会好不好?”张洪孝实在迈不开步子,只能开口。
“唔,好吧。”孙莉看了看表,“休息一会再走。”
张洪孝找了个地势平缓的地方躺下,四肢瘫软,胸闷,气短,头晕,眼花。
“喝点水,休息一下,快到了,最多也就还有两个小时了。”孙莉也找了个石阶坐下。
“唉,主要是平时缺乏锻炼。”张洪孝苦笑着解释。
“没事,多休息一阵,等会你再坚持一下,过了极点就会感觉轻松起来。”孙莉看起来就是很轻松的样子,估计经常锻炼。
“嗯。”张洪孝无言了。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行,就绝对不要说自己行。
“其实还有个办法能减轻疲劳反应。”孙莉带着一丝笑意,眨了眨眼睛。
“什么好办法?”张洪孝问。
“讲笑话。”孙莉已经忍不住轻笑起来。
“……………………”张洪孝。
“你这个人,挺有趣的。讲个笑话来听听嘛。”孙莉笑着对张洪孝说。
天哪,张洪孝这二十九年就从来没被人用“有趣”这两个字评价过,他真的,彻底无言了。
想想也是,他今天在孙莉一个人面前闹的笑话,已经约等于他之前二十九年闹的笑话的总和。
伤自尊咧……
“别那么小气啊,讲个笑话大家轻松轻松。”孙莉笑笑地直视着张洪孝的眼睛,长长的眼睫毛忽煽忽煽的,煽的张洪孝心里一软。
“那,好吧。不过我可不怎么会讲笑话。”张洪孝扭头看向一边,心里暗骂自己没骨气,坚定的决心被眼睫毛就煽软了。
“以前有个学生被敌人抓住了,敌人把他绑起来,让他招供他是哪里的,不招供就电死他,结果学生说了一句话,就被敌人电死了。你说这个学生说了什么?”张洪孝想了很久,终于想起一个在学校里流传很广的笑话。
“你就说吧,笑话嘛,又不是让我猜谜语。”孙莉对问答题一副没什么兴趣的样子。
“这个学生说:我是电大的。结果就被电死了。”
孙莉微笑了一下,说,“这个笑话有点意思,就是太冷了,换一个。”
张洪孝无可奈何,说,“那我再讲一个,如果这个你还觉得不好笑,我就没有别的笑话可讲了。”
“嗯,你说吧。”
“有一次几个领导在一起吃饭,一个领导喝完了酒想吃点米饭,这个领导就点了米饭。过了一会服务员端着饭进来了,大声问:谁要饭?领导听了很不高兴,批评这个服务员说:在座的都是领导,要注意礼仪礼貌,要饭要饭太难听了。服务员听了,就很有礼貌的问:请问哪位领导要饭?”这个段子还是张洪孝跟同事吃饭的时候听来的,经典算不上也是极品笑话了。
孙莉听了果然咯咯笑了,“这个笑话好,你讲的更好。你刚才说笑话的时候确实很有礼貌。”
再次起程的时候,一路说笑,果然轻松了很多。
张洪孝跟着孙莉转过一道弯又一道弯,终于看见了一处建筑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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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黄昏。
最后一片晚霞下,峰回路转的地方,一片树林,一角白墙黑瓦,一座好大的宅院。
炭花踩着落日的余晖缓步走出正堂,身后的正堂大门上挂着一幅牌匾,上书“求真”两个古意盎然的大字。
张洪孝和孙莉走近宅院,大门已经缓缓打开。门里站着一个年轻人,似乎……是个男人。
以张洪孝的眼光来看,面前这个人大约又是十七**二十岁。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身后。皮肤是一种奇异半透明的小麦色,仿佛黄玉一样,身材修长,穿着一身黑色的男式长衫。面容只好用“精致”来形容,看不出是男是女。
看服饰,应该……是个男人,看外表,也很可能是个女人……
“我是炭花,炭是雪中送炭的炭,花是锦上添花的花,欢迎二位的光临。”炭花微笑着双手拱礼。声线是柔和的中性。
“炭花师兄你好,我是孙莉。”孙莉也行了个双手拱礼。
很小的时候,张洪孝就已经知道,要尊重对方,就要尊重对方的习俗,尤其是民族习惯。原则上来说,就是对方怎么做,自己怎么做。从目前的形势判断,这种看着像作揖的双手拱礼就是对方的习俗了,但“师兄”这个称呼……难以判断……,总体来看,这个炭花,应该……是个男的了。
“你好。我是张洪孝。”张洪孝双手抱拳作揖。
“原来是孙师妹和张……兄弟。”炭花仔细打量了一下张洪孝,看来他也摸不准对张洪孝的称呼。
孙莉,师父曾经跟自己提起过。但这个张洪孝,看行的不是拱礼,而是抱拳作揖,看样子是外门的子弟;这个揖作的也不标准,看样子——新人吧。炭花心里暗想。
“两位请跟我来。先把行李物品放在客房。稍后再用饭。”炭花带着张洪孝和孙莉走到侧院,指给两人一人一间房间。
客房,听起来不错。估计这里是个民俗旅店,位置这么偏。张洪孝想着推门走了进去。
张洪孝被这房间惊呆了。
并不是这客房有多豪华,也不是这房间有多破烂,这房间,只能用“空荡”两个字来形容。
十几平方的房间,青砖地面青砖墙,一扇大门,一扇木窗。只在靠窗边的地方有一张青砖垒起来的床,床上铺了一张长席,席上摆着一张方几。这种砖头床铺,好像是那种“炕”吧。除此以外,房间里空空荡荡,一无所有了。
好在张洪孝不是那种讲究的人,没空调、没家具、没电器、没卫生间,空荡就空荡吧,倒也显得宽敞通透,青砖地面和砖炕、青砖墙面、木窗起码十分干净。但最要命的是,房间里没有灯,没有电灯没有油灯没有蜡烛。
夕阳已经落尽,房间里从地面和墙面发出荧荧的光。
张洪孝好奇地用手指搓了搓青砖,好像不是普通的青砖。半透明状的砖体里透出一种冷色调的光线。光线虽然不强,也照亮了整个房间。
果然有特色。张洪孝开始发现妙处了。
“张洪孝,吃饭啦。”门外侧院里传来孙莉的声音。
“来了。”张洪孝推开门走了出去。孙莉和炭花已经在院里等他。
跟着炭花走向饭厅的路上,炭花一路介绍,张洪孝这才大致又了解了一些这里的情况。除了洗澡、吃饭、上厕所,其他的他也没太留心,听了个半懂不懂。孙莉缠着炭花倒问个没完。
饭厅很大很空荡,青砖大厅里只放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三份饭食。
“你们二位是这次来的最早的了,足足提前了十九天。”炭花做了个请的手势,自己先吃了起来。
“唔,我很小的时候来过求真洞,不记得路,怕来的迟错过昙花前辈的仪式,所以出发的早。”孙莉边吃边说。
“我师父还要十八天才能出关,不知道会来多少人呢。”炭花说。
“我听说东海前辈那次足足到了五六百人,可惜那时候我还很小。”孙莉说。
“啊呜,啊呜……”张洪孝。
“那么多人啊。看来我还得再做准备了。”炭花吃了一惊。
“炭花师兄你不用担心,如果有用的着的地方,我也会帮忙的。”孙莉热心道。
“吸哩呼噜……”张洪孝。
“张洪孝你也要帮忙啊,不能光吃饭不干活的。”孙莉白了一眼埋头猛吃的张洪孝说。
“当然帮忙。”张洪孝放下筷子,擦了擦嘴。
“一直没请教张兄弟是哪位前辈的弟子?”炭花问。
前辈?弟子?什么意思?张洪孝暗自纳闷,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炭花用询问的眼光看看孙莉,意思是问孙莉知道不知道张洪孝的师承。孙莉耸耸肩摊摊手,“别看我,我路上碰见他的,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