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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红森诏令

接下来的十天中,哲法都将自己关在黄金城堡的地宫中。整日研究提瑞斯法留下的痕迹,在那里,还有一座巨大的未及处理的尤里之巢。

按照大德兰的说法,失去了祭品维持的尤里之巢,很快就会自行回归深渊。一切来自深渊的,其归宿最终都还是回到深渊。

因此,施罗德公爵也仅仅是派兵看守住地宫。但守卫自然不会阻挡哲法进出地宫,作为亲手击杀克劳奇?帕克的英雄,哲法的声望直追联邦十公爵,成为整个红森最受热议的话题人物。

最强大的男爵、红森的英雄、三大公爵的亲密战友。一系列的头衔被加诸在哲法身上,除了当事人自己外,连黛儿和花羽他们都知道,哲法的地位正在联邦节节攀升。

整整十天,连施罗德和琼?萨瑟兰都正式确定了关系,公开恋情走到了一起。但哲法依然把自己关在地宫中不肯出来。

原因很简单,尤里之巢即将消散,它将化作最纯粹的黑暗元素回归深渊。哲法可以继续研究它的时间,真正一分一秒的减少。

“这就是恶魔之巢……”不懈的努力,哲法终于对尤里之巢的认知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他结合提瑞斯法留下的著作和克劳奇?帕克的日记,对于深渊、对于恶魔领主都有了新的认知。

正如圣犹大所说,恶魔领主,诞生于深渊,属于深渊,却不是深渊的主人。

尤里?撒尔克?蒙扎特,强大的深渊恶魔,它是深渊的产物,却不能将自己的意志凌驾在深渊之上。它与生俱来想要降临诺德兰的欲望,就如同一个囚犯必然希望逃离牢笼一样。

深渊恶魔领主,就如同那些能够被黑暗系魔法召唤的恶魔生物一样,想要逃离深渊。尤里?撒尔克?蒙扎特,其实是深渊最大的囚徒罢了。

“它们渴望的,正映射出它们惧怕的。但深渊恶魔惧怕深渊,除了我这样的天才,谁又能理解?”

提瑞斯法的著作中,总是这样毫不掩饰地赞扬自己的智慧。尽管他从不在书中提及自己的名字,但读过他流传在人间的几乎所有著作的哲法,又怎么会认不出他的文笔和字迹呢?

“确实是天才。”哲法赞叹。惧怕深渊的恶魔,这猜想极致匪夷所思,但只有这个理由,才能解释为什么恶魔领主如此渴望降临人家,又为何对自己的欲望困惑不解。

圣犹大能让尤里?撒尔克?蒙扎特带着困惑回归深渊,而哲法如今也终于明白了其中缘由。只怕,一代代深渊恶魔领主,从它们诞生直到它们毁灭,都不明白自己存在的意义。

“深渊,作为纯粹的黑暗。恶魔们的孕育完全是无意识中产生的,而只有最强大的恶魔,才能通过恶魔之巢孕育出来。其目的,只是从黑暗中解脱。而这,却是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梦想。”

哲法将提瑞斯法的书收入怀中,他读懂了深渊,却发现没有任何意义。

年轻的男爵遗憾地发现,原来自己与诸位公爵辛苦击败的黄金大公,不过是一名黄沙高地的下层贵族,只是命运让克劳奇?帕克偶遇了提瑞斯法的遗迹,在那里,克劳奇得到了改变自己家族命运的力量。

一本研究笔记,记载着关于深渊的知识,造就了黄金大公,险些毁灭了整个红森联邦。哲法第一次开始怀疑,提瑞斯法,仅仅是一名传奇大魔导师和一个狂热的研究世界的疯子吗?

深渊和恶魔,世世代代是人类唾弃的存在。任何信奉深渊的生命,都会受到全世界的审判,人们却不知道,恶魔蛊惑信徒的动力,居然源自它们逃离黑暗的天性。

哲法想起了自己的追随者,恶魔术士金山过去召唤的那些低阶恶魔卫兵。这些弱小的低阶恶魔,之所以能够仅凭咒语就被召唤出深渊,潜意识中,也因为它们希望脱离黑暗吧?

当最后一点尤里之巢的残骸化作黑暗元素消失在人间,哲法终于走出了地宫。当第一缕阳光照射在他身上时,哲法勉强睁开眼,却看见一个个身影正在等待着他。

是黛儿,和一众追随者们。

“你终于舍得出来了?”黛儿走上前,像个妻子般温柔地为他整理衣角:“你再不出来,我们就要怀疑你被恶魔蛊惑了。”

“怎么会。”哲法笑了,黛儿毕竟没有向他这样钻研过提瑞斯法的著作,不了解其中的奥秘。

任何神秘的力量,在追寻真相的探索者面前,不过是一个个等待解刨的样品罢了。提瑞斯法如此,哲法也是如此。在他们的品质中没有崇拜,没有信仰,只有不断追寻真相的动力。

当他回到城堡,施罗德和他的未婚妻早已经等候多时。他与琼?萨瑟兰的婚事,是黄沙高地重新归入红森后第一件的大喜事。除了哲法这个整日多在地宫中与世隔绝的人外,所有人对此津津乐道。

“哲法。”雪山公爵亲自迎接对方,但一旁紧紧挽着他的女侯爵让施罗德面色上却有些尴尬。任谁都看得出来,施罗德简直就是女侯爵的战利品。

“怎么了?”对于施罗德,哲法总是直来直往,他们早已经是亲密无间的战友,地位和实力的差距不会成为阻挡他们交流的障碍。

雪山公爵取出一卷用红色缎带小心绑好的羊皮纸,递给哲法说道:“最高议会的诏令,是直接给你的,内容……你自己看吧。我只想告诉你,海德里和阿诺,他们已经尽力了。”

哲法将缎带取下,展开卷纸阅读其中的内容,却有些哭笑不得。再次确认其中的信息无误后,他转过头对雪山公爵说道:

“至少让我知道这些天发生了什么,否则,我宁愿继续当秘蓝男爵,也不会去亚德里亚,更不会接受这个玩笑。”

“好的。”施罗德点点头,面上挂着同样的苦笑。“可惜这不是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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