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犹犹豫豫有些害怕的阿墨刚提一起一股气,又被伊拉克的话压了回去。而且又是明目张胆的和村长作对,心里多少有些忌惮。于是叹了口气,道:“算了,今天放他一马。”
此时闫源向伊拉克望来,微微点了一下头,又看着阿墨,眼神中带着隐隐的笑意,咳了一声,道:“我没看错你,阿墨,你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孩子。”
这话本是夸赞,却不知道哪里触怒了阿墨,他竟然愤怒的喊道:“我不是孩子,闫源你记住,别以为你现在是村长,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偏袒外人,你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家伙曾经做过什么。”
伊拉克看着这个发了疯一样的男孩,摇了摇头,道:“说的好像我跟他妈妈有一腿似的。”
村民们面面相觑,气氛一时变得颇为尴尬。
闫源沉默半响,闭目挥袖道:“都散了吧。”
人群散去,伊拉克走到闫源身旁,他刚才就一直有一个疑问,现在终于有机会开口,道:“闫村长,你是如何知道此事不是我干的呢?”
“你跟我来。”闫源朝伊拉克点头,然后转身便走。
伊拉克迟疑片刻,追了上去。
在村长的屋中,伊拉克看见了狼狈不堪的丁伯,他依着床沿疯魔般的狂笑着,乱发垂在胸前,让人见之不由得心生寒意。
伊拉克心中多少有点苦涩,毕竟这个老头救过自己,如今变成这个样子,自己却也帮不上什么忙。
闫源放佛感受到了伊拉克的目光,轻叹道:“是我派人把丁伯接过来的。”
“他究竟是怎么了呢?”
“你会知道的。”闫源的脸上闪过一丝苦涩,他将几张写着奇怪字体的黄色纸片递给伊拉克。
“此时切不可让村民知道,还得有劳你相助,把这些符咒贴在房屋四周,以防发生意外。”
“这事交给我你放心吧。”伊拉克点了点头。
“我现在给丁伯治疗,你去贴符吧。”伊拉克听闫源这么说,便拿着符咒走了出去。
贴完符咒伊拉克回到屋中,却看到屋内数道白光,伊拉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忽的眼前弥散起浓重的白雾,屋中的一切变得模糊不清,伊拉克隐约听见远处有孩童的啼哭,这是一片空茫中,伊拉克唯一能感知的东西。
懵懂地,伊拉克慢慢的朝着哭声一步一步的逼近。穿过浓雾,伊拉克看到一个男孩随着云朵的流逝慢慢的长大,他变得孔武有力,俊朗无比。一个又一个美丽的姑娘对他表示钦慕,可他都一一拒绝。
“我一定要找到一个我喜欢的女人。”这是那个男人发出来的声音。
忽的一天,突如其来的大火将男孩的家烧的一无所有,甚至烧死了他的父母。男孩痛不欲生,站在火前哀嚎着。
不远处传来村民们的窃窃私语的声音。
“哎,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
“别过去,那小子是个不祥之人,不然家里为什么突然就发生大火了。以后大家都离他远点。”
“都别说了,散了吧。”
少年听到那些话,面色越来越惨白,拳头紧紧的握着。
然而却有一个声音打破这些。
“你还好吗?”
男孩抬头是一个美丽的姑娘,姑娘轻轻的依靠在男孩的身旁,在大火的映衬下,是那样的温柔。
慢慢的两个人结婚,生子,生活开始幸福甜蜜起来。
浓雾中的影像慢慢的消失,在黑暗的另一边却忽闻一声凄厉的哭喊,伊拉克回头看去。
伊拉克看到那个男孩躲在一个角落里,看着自己的妻子把他们的孩子献给了妖魔。孩子就被那妖魔一口一口的吃掉,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痛苦和绝望在男孩的身上越积越多,伊拉克几乎能感到那股强大诡异的力量,压抑着周围的一切。男孩的眼神越发的狰狞。
慢慢的男孩变成了中年,老年,呈现在伊拉克眼前的赫然是丁伯。
一晃神间,伊拉克又置身屋中,一切看起来好似一个梦境般。
伊拉克走进屋中,看着痛苦的丁伯,平息了紧张的心情,才发现闫源不知何时已经不在屋中了。屋中如往常一般。
于是伊拉克走出屋子,一股冷风袭来,让他清醒了不少。
“你看到的并非他亲身经历的。”
伊拉克转头却发现了闫源。
“什么意思?没懂!”
“真实的故事中,没有爹娘,没有诡异的惨剧,没有流言蜚语,没有孩子。丁伯和丁婆都是孤儿,是在村民的帮助下长大的。算是青梅竹马吧,到了成年之后就顺理成章的结婚,一切都平淡美满,直到你看到的,丁伯杀了丁婆。”
“也就是说,刚才我看到的都是丁伯的记忆,而丁伯的记忆全都是假的,他本来就是有病,羊癫疯?不对,是精神病!”伊拉克根据闫源的话分析道。
“是有人刻意伪造的,放进丁伯的记忆中。”闫源觉察到自己可能说的太多了,沉默了半响,才又说道:“我已经洗去了他所有的记忆,希望他别太痛苦了,而你……”
他转头看向伊拉克,刚要开口,却被猛的一下撞开,丁伯已经冲出了屋子。
“不好,快拦住他。”
还没等伊拉克出手,丁伯已经一头撞到墙上,鲜血流了一地,染红了丁伯的衣服。
伊拉克蹲在丁伯的身旁。
“对不起……”
除此之外,伊拉克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他抱起丁伯走到一片空旷的地方,轻轻一发力,地面就把打出一个深坑,他将丁伯放了进去,一挥手,土已掩埋。
一旁的闫源走了过来,长叹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我靠,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拽词,你还有点同情心没有啊。”
闫源也没有理他,顺手指了指村口,道:“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就能出村了,不要再来,这里没有你留恋的东西了。”
伊拉克还想问什么,却见闫源已经转身回屋,摇了摇头,转身向着村口走去。
“站住,你真的以为你可以这样走了吗?”
伊拉克回头,却看见阿墨。伊拉克本来情绪不佳,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想想都觉得头疼,此刻又见到这小子,心里非常的不爽。
“自从我来了丁伯家,你就一直纠缠,现在想来,丁伯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
“别跟我扯那些没用的,我今天非宰了你不可。”
说罢,两个别扭打在一起。要说这阿墨的武功并不算有多高,但身手灵活,上跳下窜,让伊拉克一时也擒不住他。只是单凭这样,他也并讨不去什么好。在持续的交手下,阿墨已经越来越力不从心。
伊拉克本想适可而止,却没想到这小子一味的好勇斗狠,拼命般的纠缠,伊拉克怒火也渐渐燃起。
在一个空当处,伊拉克飞起一脚踢飞阿墨手中的大刀,一掌将他打倒在地。
阿墨干咳一声,一口血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