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十一月上旬,关西总督府终于可以走上轨道,开始运转起来。这一个多月里我可真是累呀。每天要会见官吏,要和刘痒、白向商讨六府的各项发展计划,要考察、任命四十七个县令;还要谋划部队的训练、装备等各种事项。‘万事开头难’可是一点不假,我每天的休息时间不到四个小时,也幸亏我的身体素质好得过头,要不然还真是应付不了。众人拾柴火焰高,现在我有了这批官吏帮忙,可以开始实行我的计划了。
这天我把刘痒、白向请到府中,把苏文和华累也叫了过来,要讨论安排一下年前的工作。
“先说政务。”我冲他们摆摆手,示意无需多礼,自己在那里来回踱着步,边走边说。
“眼下有几件大事要办:统计人口,丈量土地,计口授田;架桥修路,还有各矿也要尽快开工。”
“统计人口和丈量土地关系的关西的根本,刘大人和白大人要督促各府县尽快完成。凡是查到有隐田不报的,一律严惩。”
“架桥修路也是关西的基础建设。‘想要富,先修路’嘛。道路不便,关西就很难和关外很好地沟通,矿产和土特产送出关外的成本更是大大增加。这严重制约了关西的发展。我的计划是这样:第一阶段,先把六府城之间的路修好。标准是九尺宽,全部用青砖铺地。要争取在年前完工。第二阶段是沟通县城与府城以及县城之间的道路,标准是六尺宽,也全部用砖铺地。这些道路要争取在明年三到四月份完工。”
“各矿即刻开工。要注意保护矿工的利益。政务司拿出些政策来,有些方面我要提出点要求:每名矿工每天工钱为五十文,不得克扣,违者严惩。矿工每天采矿时间为四个时辰,上午始于辰时一刻,终于午时一刻,下午始于未时一刻,终于酉时一刻。其他时间需要其上工时,要按时辰予以加发工钱。其因工伤、亡,政务司要制定出相应的补偿措施和费用标准。”
“我要说的大致就这些,两位有什么问题不妨提出来,咱们好好商讨。”
刘痒、白向二人边听边记,这时刘痒当先说到:“大人,下官有几个问题。”
“好,你问我答。”
“按大人的计划,但修路一项而言。第一阶段要在时限内完工,下官估算了一下,要发动十万民伕,而且需要大量的工具和无数的青砖。如今督府只是一个空壳而已,经费从何而来。”
“好。刘大人问到了点子上。关于修路之事我要交待几个方面。第一,所有民伕都由朝庭开支工钱,每天30文,而且要给其提供午饭。第二,所需要的工具由总督府筹集,这个我已经安排了华累大人准备好二十余万件工具,到时交给两位就是。第三,所用青砖由总督府向官窑和民窑采购,一律不得低于市价。除掉工具的开支,据华大人估算大约需要六十万两,两位觉得如何?”
刘、白二人都是认真心细之人,俩人演算了一阵,互相点点头,这才回答到:“至少需要白银六十万两。但不知道这笔银子从何而来?”
我和华累相视一笑,抄贪官家所得除了一些房产外,华累已经全部变成现银,总数是三百一十万两,大大超出了我们的估计。买粮已经用去百万两,华累将其中百万两银子存在朔州的一些钱庄之中,剩下的都在宁城军营的银库。刘痒和白向一听,这个叫激动呀,连声高喊:“关西百姓有福了。”苏文本来在一旁很认真的听,我的这些计划每个都让他点头不已,看我的目光也越来越是敬佩。这时听到这个内幕,更是受到震动,心中对我愈发敬若神明。
有了钱这些事就没有大问题,只要认真去落实就是了。但我这个修路计划实在是巨大,第二阶段据他们估计更是需要近百万两。这样的话还有将近五十万两的缺口。我说到:“诸位敬请放心。我已经向朝庭上书,请免除关西两年的赋税。朝庭已经基本同意,但要求关西以矿代税。这个不是什么困难,我有几个可以提高矿产的办法,又可以节省人力,还可以保证产出的矿产除了上缴朝庭之外,让我们换到足够的银两。”这些好消息一个连着一个,让他们兴奋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刘痒和白向一刻也不愿意在我这里多停,立刻就去安排种种事项。看着他们急冲冲的样子,我不由好笑。
送走刘痒、白向,我和苏文、华累开始讨论军事。当然首当其冲的仍然是军费问题。朝庭同意关西驻军三万,这个本来也就是关西六府的驻军数量。这样的话粮饷和给养活问题就迎刃而解。但朝庭的配备标准比较低,离我心目中的装备标准还差了一大截。眼下是困难时期,也只好这样了。如今已经是入冬时节,但由于关西处于两在山脉之间,寒风都在挡在了外面,气温倒比关内略为高。我要求华累尽快做好兵器装备的下发,而苏文则安排好士兵训练。
各项工作安排得差不多了,我决定出发到各矿上去看看。我有几项措施还得要实际考察之后,才能决定如何实施。
关西共有金矿五十处,银矿七十二处,铁矿三十四处。现在的产量大约是每年产金两百斤,银一千斤,铁五千斤。其冶炼工艺归根到底就只有一个字:烧。金银铁矿石开采出来之后,送到提炼点去,放到铁锅里,然后再放到用粘土围成的大炉子里,用木炭烧,反复地加热以除去杂质。这种方法受限于两个因素:其一,炭火加热的温度较低,冶炼的效率和质量也就比较低;其二,木炭的产量已经达到极限。说实话,我是最不爱搞这些东西的,以前上学的时候就不喜欢学理化,现在被逼无奈,只好拼命地去回想一些有用的东西。以我的‘理论基础’而言,当前唯一能用来提高产量的方法就是拿煤来烧。这个大陆的人还不知道煤这个东西有多大作用,而关西这个地方的煤偏偏又多得惊人。很多煤矿就裸露在地表,当地的百姓称其为‘黑土’,而且并不喜欢这东西,因为有黑土的地方长不出庄稼来。关于煤的应用我当然知道很多,可那是以科技和加工技术为基础上的应用,眼下我只打算使用它的两个用途:一个是拿它来当柴烧,另外一个是烧出焦炭来炼铁。
政务司的正副主事、矿产局的各位官员还有一些老矿工、老铁匠,差不多有四十人来被我请到了宁城府庆县的一个铁矿提炼场。一个大炉子里正在烧着东西,众人都很好奇地等着。看到有黑油从炉子下面慢慢流出,我对负责看炉子的说:“差不多了,开炉、熄火。”炉膛里的东西从炉子下面漏出来,众人急着就要凑上去看。我急忙喊到:“别急,等凉了再说。”过了一阵,我觉着差不多了,拿了根木棍,把那堆黑乎乎的东西划拉开,从里面扒拉出一堆焦炭来。“大家来看,就是这个东西,这叫焦炭,拿它来炼铁,比木炭要快多了,而且炼出的铁成色也更好。”木炭炼铁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众人一听这种玩意竟然比木炭还快,显然难以接受。可接下来的事情他们就更加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吩咐工人同时开两个提炼炉,一个炉子用木炭,一个炉子用焦炭、烧的是我和好的煤,同时开始炼铁。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那些老铁匠,焦炭炉里的铁已经出炉,而木炭炉里还为时尚早。更另他们兴奋的时,焦炭炉出的铁品质明显要好得多,按照他们眼下的炼法,这种品质的铁至少要再经过三道工序才能炼得出来。这些工人这个叫乐呀,一个个热泪盈眶,全都跪倒冲我磕头,简直要把我当成神仙一样。晕死,我哪里好意思呀,立刻躲得远远的,打算等他们平静下来后我再出现。没想到刘痒这帮官员也掺合进来,他们这些人一旦明白过来,想的可比这些工人深远多了,自然知道焦炭这东西的出现,将会带来多么巨大的影响。
我看着这帮年龄至少在三十五岁以上的大男人在那里又哭又笑,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土法炼焦这玩意现在在中国都属于严格打击的,在这里却成了至宝。我不由再次感慨起命运地捉弄,怪不得这种错乱时空的小说这么多呢,我这种近乎文盲一类的货色随意来到个异大陆就成了圣人般的存在。这种感觉的确是爽得没法说。既然知道了‘黑土’这玩意比木炭还好用,剩下的事我就不用多费心了,因为我相信劳动人民的聪明才智,不久之后一定会给我一个满意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