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被一阵吵吵声给闹醒了。我很奇怪,什么人这么大胆子,敢在总督府内如此嚣闹。我刚要起来瞧瞧,只见亲卫带着一个人急匆匆抢了进来。“大人,大人,好消息。”我定睛一瞧,这个高声嚷嚷的人竟然是苏文,这家伙身上一副普通百姓衣着,只是挂破了好几个口子。满脸的灰尘,脸上满是疲惫,却掩饰不住目光之中透出的兴奋。
“你小子好呆也是我手下的大将了,怎么这副惨样。你不怕丢人,我还嫌没面子呢。这是怎么了,别急,慢慢说。”我又好气又好笑,把苏文拉着坐到椅子上对他说。
“大人,我找到路了。”苏文兴奋得很,如果不是我按着,他都不肯坐下。
“路?什么路?”我有点奇怪,一时之间没想起来是什么情况。
苏文扭头看看四周,欲言又止。我冲他挥挥手:“没事,有话尽管说,这周围都是我的亲卫,自己兄弟。”房中的那名亲卫感激地看了我一眼,却识趣地掩了门自己出去了。苏文看着门关上了之后,这才凑到我耳边,压低了声音说:“大人,我在土城东南方向的山里,找到了一条通向关东的山路。”
“什么?!”我大叫一声,嗓门之大把苏文吓了一大跳。我考,这个消息太重要了,绝对是绝密级的,难怪苏文如此慎重。“走,咱们到书房详谈。”我一把拉过苏文就向旁边的小书房冲去。我抓过关西地图,铺在桌上,对苏文说:“快点给我指出来。”苏文急步走近,指着地图说:“大人请看:土城东南十五里是黄山县,黄山县城南十里有一片大山。这片大山里头有一条山道,翻越数十座大山,可以到达关东。”“你确定这条路能走吗?”我急切地问。“末将得到消息后,立刻让当地熟悉这条道的村民带我走一趟。但这山路实在太难走了,我们深入大山五天后,就遇到了一条峡谷,宽约三丈,据那村民说,要想通过惟一的方法就是下到谷底,渡河而过。但前几天下了雨,谷底的河水很急,我一时之间过不去。不过这条道的的确确有几位村民不止一次地走过。其出口位置在信城西南方向的山谷里面。”
“立刻带我去,无论如何要走一趟看看。”我咬着牙坚定地说。“是,末将这就陪大人出发。”苏文起身就要带路,我这才惊醒过来,他已经赶了一夜的路,而且这些天都没能好好休息,已经极度疲惫了。我带着谦意看了他一眼,然后以命令的口气说:“先别急。眼下最重要的是你要先休息。就在我这里休息,睡我床上。休息好了咱们再出发。”苏文还想争辩,同时也觉得在总督府休息不合适,他刚要开口就被我堵了回去:“你要想早点跟我一起出发的话,现在就给我躺着去。”苏文感动地看了看我,立即就和衣躺到了书房内的床上。他实在太困了,刚躺下就熟睡过去。我吩咐众亲卫不要来打扰他,然后又安排人给他准备吃的和洗澡水。其实我也是急不可耐,但我还不得不让自己静下来。我在府内转了几圈,吩咐人把刘痒和白向两位大人请来。这件事一旦确认,那可是关系到关西前途命运的大事,我有义务要通知他们。
刘痒和白向两个人来到总督府,听我把事情一说,顿时又惊又喜。“太好了!”刘痒的嗓门竟然比我还大。他激动地在那里来回踱步,右手不停地捋着胡须,我真怕他不小心把胡子全给扯下来。“这可是天大好事呀。一旦此路变通,关西就成会一跃成为大楚东南的门户,而不再是穷山沟、没人管的野孩子了。”瞧他这比喻,我听着都好笑。老先生显然太激动了,都语无轮次了。不过也由此可以看出他对关西的确是感情深厚。白向更过分,激动得眼泪都出来了。我都有点后悔这么仓促地就告诉他们这个消息了。如果说经过我一翻察看之后,发现那条路根本不适合开凿栈道,到时候怎么跟这两位老先生交待。好容易打发走两位老先生,我让人去通知华累,给我找两个靠得住、懂工程的兵士到总督府来。
我耐着性子等呀等呀,等得花儿都谢了的时候,苏文终于醒了。这个时候已经临近傍晚了,其间刘白二人又来催了两次,弄得我是哭笑不得。我先让苏文洗了个澡,然后叫上华累派来的两个兵士,还有两名亲卫,六个人大吃一顿,随后立即出发。行头我已经叫人办好了,连夜起程。第二天上午我们就赶到了黄山县城。我们进城之后弄了吃的,也没惊动当地官员,投了家客栈休息了两个时辰之后,又重新赶路。在黄山县城南边大山中的一个村子里找到了给苏文带路的村民。我详细地向他询问那条山路的情况,虽然我没有说明自己的身份,但那村民还是从众人的言谈举止中看出来我身份不简单。他对我说:“这位大人,这条路的情况光是说是形容不清楚的。诸位大人既然来了,不如咱们走上一趟,就清楚了。”我来就是为了走上一趟。为了避免出现苏文遇到的情况,我向这位村民请教,需要准备些什么东西。然后按照他的要求,让亲卫到城里去买。
准备妥当之后,我们一行七人沿着苏文走过的路就出发了。这一路上我让两个懂工程的兵士边走边记,哪里需要做些什么工作,走到那个峡谷的时候竟然多用了一天时间。这次我们有备而来,用绳子坠下峡谷,为了防止意外,我留了一名亲卫看守。这个峡谷有十多丈深,下面水流湍急。下去之后,我们在河对岸选好了地方,拿弓箭射了绳子过去。然后众人扯着绳子一个一个游到对岸去。过了峡谷,我们又在大山中钻了三天,这一路果然凶险,有好多地方都是贴着峭壁走,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掉到万丈深渊之中。三天后,我们又遇到一个峡谷拦路,用同样的方法我们也渡了过去。又走了一天,那名村民指着前方的一片谷地对我说:“大人请看,东边的那边谷地出去,再向东北方向约二十里就是信城了。”
我这个激动呀,真的能通过。虽然一路艰险,但是却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这一路上我不断地和那名村民以及两名兵士探讨,这条路是绝对可以修通的。
二十天后,当我重新出现在总督府的时候,却发现关西的军政首脑竟然全部都在。他们这些天简直都快急疯了,看到我虽然疲惫之极,却毫发无损地回来,他们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几个人围过来拉着我上下打量,惟恐我少了根毛似的。他们首先关心的是我的安危,而没有一上来就问我是不是找到了通向关东的路。这让我很感动。我在主座上坐下,然后迎着一个个期盼的目光,我说:“总算没让大家失望。”众人顿时发出又一阵的欢呼声,明显比刚才的响多了,让我一阵失落。
“除矿产局的工作外,原订计划一律暂停。我明天动身去汤关拜见睿亲王殿下。诸位坚守岗位,等我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