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从起床开始就觉得不舒服,总是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南方六月份已经很热,午饭过后,我实在觉得憋闷,索性到训练场上‘自虐’一下。四百米一周的跑道我跑了20圈,已经大汗淋漓了。其实我并不觉得累,只是太阳实在太毒,背心和短裤已经完全湿透,我浑身散发着一股子熟悉的汗酸味。出了这些汗我才觉得稍微舒服了点。当然这才是开始,我做了几组运动,伸展伸展关节,然后开始跑四百米障碍。
“班长,一分五十五秒。”一个新兵蛋子一手拿着秒表,一手拿着瓶矿泉水,脖子上还挂着一条白毛巾,冲着我边跑边喊,目光中满是崇拜。我不冷不热哼了一声,表示我显然对这个成绩不满意。他有点尴尬,还是很快地把水给我递了过来。我先漱漱口,咽下一点,然后把水呼呼啦啦从头上淋下。爽!,我把头猛摇一阵,心里一阵痛快,然后以标准的投弹姿势把水瓶扔到了四班负责的卫生区内。新兵蛋子显然对我这种作法已经习以为常,视若无睹,忙把毛巾给我递了过来:“班长,排长说十分钟后各班长集合。”我冲个澡,换换衣服哪用得了十分钟,五分钟足矣。
我毫无防备地在二楼阳台上等着,一点也没察觉一个陷井已经挖在我的脚下。几分钟后,排长和四班长、五班长一起过来了。由于连队还在午休,我们刻意放低了声音。排长说:“把大家叫过来是有一个任务要通知,这个任务只限于我们四个人之中选出一个人去参加。刚才连长把我叫去,由咱们排出一名骨干,将要去执行一项特殊的任务。”听到这里我还没有一点警觉,我们这支部队是一支特种部队,当兵五年来特殊任务我也没少参加,既然说是要一名骨干,当然是仅限于排长和班长了。
排长继续说到:“这次任务全团只出动三个人,咱们营分到一个名额,现在又落到咱们四个身上。关于这次任务的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就是连长也知之甚少,只是听说可能要出国。”出国?对普通人来说可能出国是件好事,对我们来说,如果是公开出国执行任务,为了拥护中国军人在世界上的良好形象,一举一动都要极为谨慎、小心,累得很不说,出去之后比在国内还不自由,生活异常乏味。虽然补助高点,可是我们没什么人真心实意愿意去。反正我是不想去的,听到这里我不禁开始揣摸着排长的心思:虽说他是领导,可这事他显然并不想直接点名让谁去,多得罪人呀。
“我知道这个任务大家都不想去,说实话我也不愿意去。可任务已经派下来了,推是推不掉地,怎么办呢……”排长话说了一半停了下来,目光在我们三个脸上一扫,笑了一下接着说,“咱们也用刚才连长给各排长派任务时的方法——抽签。”这主意不错,生死由命,福祸在天嘛,我自诩手气向来不错,上周末出去购物参加抽奖,还抽得一块香皂。看来排长早有准备,他伸出手来,竖着的手掌里用大拇指按着四根草茎:“这里有四根签,我刚从连长那里拿过来的。谁抽到最短的谁就去。谁先来?”
他手一伸出来我就看准了,外面数第二根从他手掌下来露了一点点出来,凭我的眼力当然看得清清楚楚,他话音刚落,只听‘嗖’的一声,我已经准确无误地把那根‘上签’抽在手中。我正得意地窃笑,却突然发现排长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我心里一凉,暗叫不好。只见排长把手伸开——狗日地把草茎折了几折压在掌心,另外三根足足比我手里捏着的长一倍还要多。
“恭喜你了六班长,三个小时内收拾好行李物品,然后到团部报道。哦对了,你那块‘舒肤佳’用不上了吧,别找了,我已经拿走了,用着还行,八成是正品。唉这年头假的太多了……”这狗日的一边说,一边转身就走。我已经出离愤怒了,我考,这么英明神武向来以全排智者自诩的我,今天竟然惨遭算计。火山就要爆发了,我要打人、摔东西——不行,毕竟咱也是受党教育多年的人,要冷静,冷静,再冷静。不是有句话说嘛,‘既来之则安之’。无奈之下,我一边心里痛骂,一边收拾行装。收拾差不多了,我四下扫了一下,那狗日的显然是向连长汇报去了,我狞笑几声,迅速找到一块在营区小卖铺买的、已经实践证明过用了绝对会发痒的假冒的‘舒肤佳’给Y换了。
因为是特殊任务,所以必须要保密,我走的时候连队的战友们都不知道,只有在位的干部们把我叫到会议室交待了一番,然后就让我自己到团部报到。“人走茶凉呀”我背着背囊一边走一边心中暗恨,越想越不甘心,走了大概两百米远,我又扭头回来。连部文书正在炊事班外面洗他的自行车,我大步上前,一把把车子抢了过来。从连部到团部足有三公里,老子去出任务,再怎么说也得‘乘车’去。文书是第二年的兵,他这个位置上当然得机巧才会让那帮连队的干部们满意。他当然也知道我要出任务的事,通知就是他最先接到的。看到我抢车,他显然不干了,一把上来就要抢回去。考,他哪里是我的对手,我使劲一扯,他不得不松手。眼看抢不过我,他大叫起来:“连长,连长——”我蹿上单车,飞也似地蹬着就跑。连长闻声冲了出来,看清楚了情况,在后面猛骂:“TMD,回来叫你小子好看!”
这狗日的文书把自行车刷得挺干净,保养得也不错,蹬起来飞快。我得意洋洋,不到五分钟就快到团部大门口。在距离团部大门约有百米的地方有个转弯,我停下来,把自行车一把甩到路边的水沟里,这才解气,然后一溜烟到团部报到去了。
唉,果然不是什么好差事。晚上八点钟,一辆大军卡鬼鬼祟祟地把我和另外两个倒楣蛋拉到了驻地所在市的一个军用机场,把我们一扔,兔子似地又跑了。集合完毕之后,我们这一行有二十人,一个中校指挥着我们登机。上去之后我才发现感情是运输机,人货混装的。虽然我明知道那些集装箱里显然是这次任务所要用到的装备,可还是腹诽不已。飞机起飞了,这旅程看样子不会短了,怎么着也要八个小时以上。周围的人没一个认识的,我心情极度恶劣,也懒得搭理他们,不过貌似他们的心情也和我类似。正好,大家谁也不理谁。我还有个习惯,心情不好的时候绝对睡不着觉。无聊呀,我扭着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夜空,实在是无聊,我决定给自己作个人生小结。
我出生于八十年代,成长于九十年代,独生子女,没吃过苦,没受过累。父母一辈的经历过了几番风雨,当然不肯再让我吃苦受罪,对我呵护倍至,那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虽然我家不过中等水平,我的童年还是极为幸福地。要说我小时候那可是很聪明地,人见人夸,至今我还对大家夸奖我时的诚意深信不疑。不过家长宠的多了,我就难免有些骄纵。他们总是由着我的性子来,日积月累,等到他们发现我要出问题时,已经晚矣。
高三那年,班上竟然来了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女老师,她顿时成了众男生明里暗里关注的目标。青春期的我当然对异性有着强烈的探求欲望
要说我现在改造的还是不错的,部队是个大熔炉嘛。本人适应能力也是极强,平常更是喜欢运动,所以很快在同年兵中脱颖而出,第二年就入选特种部队,又经过两年的特训,当然已经是今非昔比了。只是入伍五年来还没回过家,老头子嘴又硬,虽然知道我现在已经浪子回头金不换,就是不肯服软。
我正沉浸在意淫之中难以自拔的时候,突然觉得飞机机身一震,警报骤响:“遭遇不明气流,遭遇不明气流,请迅速作好安全措施,请迅速作好……”袭击来得太突然,即使是我久经训练也反应不及。我只觉得机身剧烈抖动,我的身体突然受到重击一般,眼前一黑,我已经失去知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