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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初生

大齐国,并不是这片土地上唯一的国度,但足够强盛富裕。除了边境偶有战乱外,百姓的日子还算平和安定。

顺德十一年,已经入秋了,但是当朝宰相府中的荷花池里,竟然又开了一朵荷花。这朵荷花开的如此娇艳,粉嫩的花瓣儿,透出一阵清香,如翩翩起舞的少女羞红了脸蛋。

宰相沈瑞昱,只有一位夫人,他的夫人为他生了两双儿女,最小的儿子也六岁了。但就在他夫人四十岁这年,又怀上了。

仆人惊异的发现了这朵晚开的荷花,正准备去告诉夫人,却听见夫人连连喊疼,想是孩子就要出生了。

夫人的腹痛一直从早上持续到了傍晚,孩子还是没有生下来。接生婆也暗自奇怪,夫人已经筋疲力尽了,若是这孩子再不出来,岂不是要难产吗?

沈相从朝中回来,见他的夫人还没生,微微的皱皱眉,路过池塘的时候,也看到了这朵荷花,他脸上的皱纹又加深了几许。

这花开的太过娇艳了。

天边渐渐暗了下来,沈夫人又大叫起来:“不行,不行了,真的要生了。”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水盆碰撞声。

直到天边仅有的一丝光线隐没,才从夫人房中传来婴儿响亮的啼哭声。沈相仍是一动不动的看着池塘里的那朵花儿,却忽然发现池塘上空出现了异样的云彩,那朵荷花竟然瞬间衰败。

“老爷老爷,生了,生了……”仆人气喘吁吁的跑来,“生了,老爷……”

“慌什么!”沈相斥了一声,“慢慢说。”

“是,老爷,”仆人脸上还是难掩高兴,“咱们家又多了一位千金呐!据说长的可漂亮了,比大小姐二小姐都漂亮呢!”

“胡说,哪有刚生下来的孩子就看得出美丑的?你进去看了?”沈相心中孤疑。

“没有没有,小的怎么能进去呢,是接生的王婆说的,说和一般孩子不一样,生出来就见长的美。”

“哼,她的话你也信?待老夫亲自去看看。”

“好嘞,老爷您请,咦?那荷花怎么没了,刚才我还看见了呢!”

“哪里来的荷花,休要胡言,快走吧!”沈相又斥道。

仆人连忙跟着走了,心中仍是疑虑重重,明明有株花在,可不止他一人瞧见了,怎么说没就没了呢?难道,三小姐是荷花仙子投胎不成?

沈相接过新生儿一看,果然不一样,到不是多了鼻子嘴,只是一般孩子刚出生时,脸上总是皱巴巴的跟猴子一样,但这孩子的脸却极为干净,不仅眉清目秀,肤色也是白里透红,如……真如那朵娇艳的荷花一样。

“我人到中年,又得一女,好。”沈相说道,喜悦之情油然而生。

“老爷,起个名儿吧。”沈夫人虚弱的说。

“这孩子……就叫夕菡吧?”不知怎的,他未及细想,就冲口而出了。

“夕菡?好,咱们的小女儿,就叫沈夕菡了。”沈夫人到是一脸的高兴。

接生婆在房门右侧挂了一方罗帕,以显示新生儿是女子。众人都欢欢喜喜的迎接这孩子的到来,两位小姐都未出阁,凑在母亲身边逗弄着孩子。大少爷沈凡帮着父亲往各家送去果品红蛋,朝中各人都知道沈相又得一女,纷纷祝贺。

婴儿出生后的第三天,由视为命运极好的妇人,给她第一次沐浴。

沈相请来一品诰命夫人,诰命夫人见到这个孩子的时候,惊叹道:“真真从没见到如此美丽的婴孩儿了,沈夫人好福气呀!”

沈夫人笑着答谢,爱怜的看着怀中酣睡的女儿。

沐浴结束后,众人都在前厅用餐,忽然有仆人来报,说是外面来了一个瞎子,疯疯癫癫的要进来和老爷说话。

沈相因得了爱女,这几天的心情俱佳,听了便笑着说:“请他进来吧,打赏他几两银子,到厨下用顿便饭就是。”

仆人答应了下去,可不一会儿又来说:“那瞎子非要见老爷不可。”

沈相一笑,对众人说:“想是嫌弃打赏的银子不够,呵呵,好吧,就请他进来。”

瞎子一进来,便朝着沈相作揖,说道:“恭喜相爷喜获明珠,在下有句话想对相爷说。”

沈相笑道:“但说无妨。”

“您的这位千金,命中注定,贵不可言!但过了满月便开始疾病缠身,到处求医不成,性命堪忧,幸得命中有贵人相助。既有贵人,也有欲害之人……”

“胡言乱语!”沈相听了前面还好,听到后面便大为光火,“什么疯癫之人,打发了出去!”

瞎子说道:“相爷不愿听也罢,命理一说,有则有,无既无。告辞。”说罢,又一作揖,才拄着拐走了。

沈相虽然心中疑惑,但详作不信,只对旁人说:“此事万万不要告知夫人,以免担心。”

众人都说道:“不过是一个江湖骗子,不必尽信。”

“正是。”

其实,众人都不知道,这个瞎子,就是日后江湖上顶顶有名的神算子!

过了几天,宫中忽然传来消息:皇上看上了沈相的大女儿夕月,要召入宫中为妃。

皇帝的意思,就是圣旨,圣旨是违抗不得的,否则就要满门抄斩。

沈夫人垂泪道:“我刚刚得到一个女儿,却要失去一个女儿。”

沈相却不以为意:“是女儿总要出嫁的,嫁给谁不都一样?何况是嫁给皇帝,这是我们沈家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你要知足才是。”

他当然有自己的打算,内阁中用事者,得皇上器重的一个是他,还有一个是叶相。虽然他敬重叶相,但是有时候行事诸多都要受到叶相的牵制。叶相的女儿是宫中的贤妃娘娘,正因为宫中有人帮衬,叶相的权利才会有所巩固。

自己的女儿比贤妃更加的年轻貌美,必定会得到圣上的宠爱,到时候,自己就免了宫中之忧,可以安心的发展朝堂之外的势力了。

夕月不知是否了解父亲的用心,但那是皇帝的旨意,不管自己愿不愿意,只能奉旨进宫。她拜别了父母,又看了一眼才出生十几天的妹妹,泣道:“母亲日后一定要好生教养妹妹,等她大了找户好人家,千万别送她去那见不得光的地方……”

夕菡仿佛也知道离别在即,放声啼哭起来,奶娘连忙将她抱走。夕月一步三回头的出了府门,上了宫辇。

夕月刚进宫时,果然荣宠有加,先后有了两位公主,一位皇子。但皇帝又有新宠之后却备受冷落,且一子夭折。

顺德十一年十月,夕菡满月,隔日重病。

沈相到处求医不成,又请宫中御医诊治,虽有所好转,但仍不能痊愈。

如次反复几年,夕菡的病症反而愈发严重。

顺德十五年,腊月,沈相带着刚满五岁的小女儿外出求医不成,准备回家,途中遇一奇人,声称能治好小姐的病。沈相如遇贵人,请进府中。果然,自此以后夕菡的病慢慢减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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