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干吗不走?”其余人发觉了公主神色有异。“你们看那横匾:温府。”“难道正是温尝君的府上?”“温府、温尝君是谁?”众人不解。
“就是我方才跟你们提起过遇到麻烦的邛都首富,巴蜀巨贾呀。”“哦,这么巧,说到就到,该不会真是他家吧?”“看样子有些像,确有杀气,血光之灾。”卫青抱胸道。“我上去问问就知道了。”夜郎公主也不理会他们是否同意径直走到大门。
再出来时神情更暗,低语道:“果然是温府,他已作好与杀手殊死搏斗、同归于尽的准备,唉,真不明白那些杀手为何如此凶残,温府如今已失掉数十余性命。”
“什么,里面已死了数十个人?”柳蕊与单艳惊问道。“不错,里面景象好恐怖……不过我更担心的是温府上下的老少。他们都是无辜的,都已吓呆了,惊恐不已,好可怜。”
“公主,你再说一遍,凭你与他的交往你可确定他是好人吗?”卫青盯住她道,“是的,他是好人,不会错。”公主肯定地道。“那这样说来他有可能被人迫害了。既然如此,我们进去吧。”卫青拍拍霸王刀,昂首阔步向前走去。
“你……”“卫哥……”三女见此拦之不及也只好跟了进去,然而进去后看到的景象何止恐怖,简直让人震惊。
只见温府院子空地上一字排开了数十具尸体,身上都有伤痕,无疑是被人暴力致死。而其周围则另立数十个青衣汉子,男女老少上百人则哀声哭号,抚尸悲恸,配那四周飘飞的白纱无疑是一副人间惨剧。
那数十汉子见来了生人忙涌过来拦阻,夜郎公主立前跟他们说了几句才闪开。“那温什么君呢?”两女问道,“在府内大堂,我们进去吧。”公主领头走去。
走进那府内正厅,只见四周敞阔,高达数丈,果气势非凡,大户人家。此际一男子正背手挺立,叹声可闻,听到脚步声后惊起回身,见是夜郎公主他们,不由奇道:“公主,您怎么又回来了,我不是叫您快走吗?此地凶险,不宜久留。不敬之处,还望见谅!”言毕抱揖微皱双目,一脸哀愁、憔悴。
“我回来是帮你的,来,跟你引见下,他们是我的朋友。”公主一笑,伸出手来。“啊呀,公主,现在不是时候呀,我温尝君平日是好客,但如今自身难保,您还是带他们快走吧,我不想连累您的朋友。”言毕一脸不悦,摆手逐客。
“怎么茶也请我们喝一杯,敌人这么厉害吗?”卫青倒不像她们一愣,径自寻桌坐下,“啪”的一声把霸王刀重重地放于桌面,满脸的不在乎。
“你……,公主,您这位朋友,唉,时间就快到了,你们这样……真……真的是不知好歹。”温尝君也顾不得再劝退他们,招手对门外一进来的汉子嘱咐道:“快快叫陆蒙把妇孀老少领到内堂去,即使逃不掉也不要让她们见到这些血腥场面。”
“是,老爷。”那汉子转身急速奔去。待那汉子走后,温尝君也重新走到卫青对面坐下,交代完毕似乎神情已镇定许多,一脸坚毅。此时大家才认真看清楚的他的模样:脸圆、高鼻、短须弯眉方帽,身材中等,四十上下,要不是横祸临门,倒真是一团和气,财神生相。
“你们真的不走,那就坐吧,怒我不招呼了。“温尝君明顺暗激,以图最后逼他们。“不用招呼,我们坐着歇息就行。”见夫君如此,柳蕊领公主与单艳也于旁桌坐下,誓与其进退。
“说说吧,您是怎么惹祸上身的?他们又是些什么人?”卫青虽已开始认同夜郎公主对此人的评价,但还希望多了解些情况。
“这……我也不知道啊,只是三天前押货前往中土的镖师竟连货物一同被遣送回来,货物一件不少,但人已俱亡。”言毕一阵叹息。
“您的货的什么东西?”“曾青、丹砂、布帛之类。”“没别的东西了?”“没有,我贩的货以此居多。”“嗯,……还有,你说的中土指什么地方?”“是…是汉境,远抵长安。”“什么?大汉境内,京师长安!”“不错,此线路我已走了两年多。”
“竟是我大汉之境,京城长安,好长的水路,也难怪你富贾一方了……”卫青惊奇下喃喃自语。“什么,你说什么?”温尝君表示听不明。
“没什么。”卫青稍停片刻,尔后再问道:“对了,这两年当中有无收到过甚么警告之类,比如叫你别再走此路线了?”“这……难道真与此有关?”温尝君一拍脑袋道:“确于半年前曾收一神秘信件叫我适可而止,别越境从商。我刚开始以为对手恐吓而已,不予理会,而今……而今收到的追杀令又责我执迷不悟,咎由自取,如今想来其中必有古怪,或许我触犯了某些不为人知的禁令尚不自知。”
受卫青提醒温尝君似乎突然明白自己招致杀身之祸的缘由,虽然仍不能明确背后主谋是谁。“可是已经迟了,你后悔吗?”卫青盯住他,紧问了一句。
“不后悔,我温尝君从商就是为了把东西贩运到任何需要的地方,超越国境,超越别有用心者的阻挠。还有,我府下几十条性命岂能白白死去,不管是甚么敌人我也不会屈从,誓将以死一搏!”温尝君说得激动起来立身按掌猛地一拍。
“嗯,好,说得好!不愧为尝君之名,有英雄气概,就凭这一点,我卫青这个忙是帮定了。”卫青立身挺立。
“太好了,只要你答应出手事情就好办。温尝君,你有救了,不用担心。”夜郎公主见卫青表态相助不由兴奋之极,鹊喜欢呼。
“什么?我有救了,不用担心?你这个朋友有这么大能……”耐字没说出口,因为温尝君也从卫青的气势瞧出此人非同一般,神武非凡,或许真能解救全府上下于危旦也说不定。
“好了,来来,我们还是坐下来等吧。嗯……叫您的仆人取些茶来可好?”“喔,对、对,好、好。”如今温尝君对卫青可是言听计从,毕竟要自己应对那确是结果可料,就当他是救命稻草试试吧。
“是了,叫他再取一盘棋来,围棋有吗?”眼见府仆放下茶具欲走,卫青忙补上一句。“什么?围棋,我俩下棋?”温尝君吃惊不小,说吃茶还说得过去,如今此种千钧一发危急万分的时刻还有心情下棋?
“不错,有就拿来吧,我俩下盘棋如何?”不想卫青果有此意,还真不是开玩笑的。“那……那好吧,拿副棋过来。”温尝君笑比哭难看,但依言吩咐下去。
半响后,棋盘与棋子都摆了上来,卫青望住他笑笑:“你执黑子,先下吧!”“不,还是你先下,我为主,你是客。客为主先。”心不在的温尝君推让道。“也好,那我就不客气了。”卫青一笑拈起一枚白子。
这也太夸张了吧,杀气这么重还有心思下棋?三女虽对卫青极有信心,但也觉得他是否过于托大,只是此时已无法可想,只好随他去了。
空气越来越凝重,棋盘上也风云变幻,落子声嘀哒清晰可闻,似乎每下一子都在敲击着大家的心房。就在两条大龙纠缠撕杀时,屋顶上空传来了一阵刺人心肺毛骨悚然的尖声狂笑。
一直凝注棋盘的卫青此时略微抬了抬头,将右手一把抓向棋碗同时如龙吟般高喊一声:“人既已到,何必鬼鬼祟祟,下来吧!”
噗噗连响中,数十颗棋子如连珠般绕成一圈后再如星光似的散钻入屋顶,再听啊声连呼,扑扑声中上空竟急落下数十黑衣蒙面人,满眼惊异,震骇莫名。
三女同时尖叫一声,温尝君则更是手举半空,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