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出城难料后果,还是固守为妙,只要不败就已是胜了。”“哼,你没看到匈奴人正准备走吗?我们被他们欺负了这么久,那能让他们轻易溜走。”“出城逐敌,痛杀匈奴!”“对……对!出城!出城!”……
一时汉军内部立分为主战派与固守派,分别以候安国与太守陈为一边。“这样吧,你们不敢出城追敌那就由我们来出吧,反正城内有你们把守也不致空城,如何?”候安国意气风发的道。
“那……那,好吧,老将军小心!”见候安国主意已定,太守陈亦知相劝无用,只好让他去了,不过他们这万余将士一出,城内的防守力量将大为削弱,不过担心归担心,却也是无法可阻,但愿别意外生变就是。
候安国带来的二万人战死了五千,但他认为就凭手上剩余的一万五将士也足可给敌人致命的一击,何况是在对方正要做饭毫无准备的时候!
“孩儿们,给我杀!冲啊!”开城后不顾年迈一马当前的候安国发出攻战号令,“诺!”一万五汉骑立如出洞灵蛇笔直朝城外不远处的匈奴营冲踏而去,其势迅猛,锐不可铛。
“啊!”“啊!”匈奴人似乎料不到敌人于此时奇袭,手忙脚乱,一阵逃窜躲避,纷纷上马撤退,把整个营帐弄得乌烟瘴气、狼狈不已。汉军见此更大喜,更是毫无顾忌地向前追杀砍斗,似乎一泄这数日来被围攻之怨恨。
“呀!”“喔!”匈奴人怪叫不已,边战边退,逐渐把汉军引至离城十余地之外。“哈哈!狗匈奴,你们也有今日,可知我候将军是何人也?”候安国用于马上怒吼,完全忘了置身何地。
却在两军激战正酣之际,不想远处却传来阵阵雷蹄声,有如暴雨,人数自不少。这究竟是那路人马?是敌是友?
然而就在汉军抬起头来,看清来人时,对方的弯刀已凌厉无比,扑天盖地地朝自己身上砍来。
“是敌人!”不错,自然是敌人,不知从哪突然冒出的二万匈奴兵集合之前二万匈奴一起迅猛反攻,劈拍声中汉骑纷纷哀声倒地,刚才仍威风无比,得意非凡的候安国部立时成了砧上肉饼,任人宰割,其状之惨,让人不忍卒睹,无数汉骑浑身是血、手足残断。
“将军,走,快走,别打了。”身边数百近卫拼死护住候安国围劝他突围。“不……不!”难以置信情势逆转的候安国仍不想走。“快走,将军,再不走我我们就一个也别想活了。先回渔阳,以后再报仇了。”“啊!”候安国一声悲吼,晕了过去。
“什么!候安国部大败,损兵近万,几全军覆没。”“渔阳重新被围,危在旦夕,恳请急救。”武帝听毕急报,龙颜震怒,一拍而起道:“哼,饭桶,说什么二万人足矣,如今竟损兵折将,几令渔阳不保,候安国,你……你误联。”
“啊,那……那怎么办,渔阳危急,随时城破,谁又能那么快赶得到那里解救。”“就是,不想候安国弄巧成拙,非但未固渔阳之守,反累及我汉军万人阵亡,真不该呀。”“唉,我本来就不看好他的,而今……”候安国的失败,一下朝臣全一边倒的指责批评,连淮南王刘安也默不作声。
“形势紧迫,如今渔阳最近的是谁?”武帝心中电转,无暇理会朝中诸臣的议论。“细柳,不错是驻守细柳的燕王部,对,就他了。”武帝想毕再抬龙首道:“尔等不用再论说,听联令谕。立传细柳燕王部火速援渔阳,不得有误。”
“奇怪,前阵子渔阳不是守得好好的吗?听说还是老将候安国出马呢,为什么现在要我们去救?”收到皇令的燕王有些不解。
“据说是候老将军中了敌人的诱兵之计,几至全军覆没,且敌人借势猛攻,如今渔阳才致此困境。”一部将言道。
“原来如此,那好,渔阳危急,我们立即出发!兵指渔阳。”燕王喝道。“诺!”部将退下传令,由燕王部统领的三万人马立刻兵出细柳,直奔渔阳。
“候将军,您老就不要生气了,面对现实吧,如今匈奴又来攻城,我们唯一只能做的就是紧守城门,奋力抗敌,等待援军。”太守陈安慰候安国道。
“哼,不想我一世英名,尽毁于敌人之奸计,此仇不报,我决不罢休。”候安国人已年高,但脾性仍是火暴刚烈。
“那……那也要等援军来了再说吧,不是吗?而今之计只能固守,能守一天是一天了。”太守陈虽不便反驳,但也是坚持已见,不再同意其他冒险击敌之策。
“这是当然,以如今我渔阳之兵又怎能主动出击,唉!糊涂呀!”候安国也不是想不到利害之处,半响,再转首对己部将道:“我们带来的人马如今还剩多少?”“只有七千人了。”部将回答道。
“唉,二万将士随老将出征,如今只余七千,这叫我回京后如何向皇上交代?”候安国长叹一声,颓坐于床。
“卫将军,再过百里就是渔阳了,我们要不要在那经过进去坐坐?”身边的亲卫包宏笑道。“嗯,进去坐坐,为什么?”卫青问道。
“啊呀,难道您忘了我们出发从那经过时渔阳太守曾邀请您返回时把酒一叙吗?”“喔,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不过我答应了吗?”卫青转望左右道。
“好……好像您当时答应了。”左右吞吐应道,既希冀又不敢明确表态。“好了,好了,进去就进去,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小子脑里在想什么?”卫青哈哈一笑,挥鞭转马首。
“真的,太好了。卫将军答应了,弟兄们,我们走,去渔阳。”“啊,真的,好,去渔阳。”“去渔阳!”“喝酒去啰!”“哈哈!估计渔阳会好好招待我们的。”“那还用说!走!”“走”“快点!”……
这就是卫青深受部下拥戴的原因之一,他知道他们心里想什么,在不影响大局下不拘小节的适当地放宽一些以满足他们的愿望。这也是千古名将必备的素质之一,除了与战士能共苦,也还能同甘,不能是全是苦,毫无甘。
“什么,我渔阳援军到了,看清楚了吗?”候安国听说援军驾到兴奋莫名,一把将绑肩膀的沙布扯了,挺坐起来。
“应该是我们的援军,这……这望去似乎是个‘燕’字。”“燕字旗帜?难道是燕王来了?是不是细柳方向?”“不错,是的。”“那还用说,一定是燕王部来援。快快随我上城楼,咦,太守陈呢?他知道了吗?”“知道了,已在城头布防协守攻敌。”
“好,太好了!立传我部七千将士马上登城楼迎敌,与燕王部配合作战,为死去的万余将士复仇。”“诺!”得令副将转身急奔出去。
“哈哈!渔阳已是强驽之末了,昆仑神在照耀我们,匈奴的勇士们,冲啊!把渔阳拿下。”匈奴将领一阵狂呼,“是,拿下渔阳!”“杀灭汉猪!”“活捉候安国。”……阵阵涛天巨响夹洪流般的冲击直向渔阳郡攻去。
“啊……喔……”“杀……冲……”“想上来,别作梦!”“找死吗?……呸!”双方在城楼头一番大战,近者肉搏,远者搭射,你来我往,拉开了攻打渔阳最血腥最残酷的一战,也是决定渔阳生死的一战。
正如匈奴所料,渔阳确已是力量有限,在敌人几次冲锋下已呈不支之势,只是凭一口气不让敌人那么顺利地攻占上来,当然代价是更多的汉军的伤亡。趋,
正在此时,远处已可清晰的望见来援部队是个大大的“燕”字,“不错,果是燕王到了。”率领七千部登上城楼的候安国心中狂喜,一边挥军参战,一边密切注意城下形势变化以待敌人攻城势渐弱时,一举杀出去与燕王部联手杀敌,以消心头之恨。
匈奴正在作最后的努力攻城,也十二分自信能把渔阳拿下,然而就这时竟然发现背后来了一支汉军,不由心头火起竟然连城也不攻了,开出大军不等燕王部驾到,就已向他们狂冲而至。“先把他们宰了,渔阳不在话下。”匈奴将领领头直奔,嚣张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