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明日匈奴人就要来了?”“那……那怎么打?这么快。”刑犯刚激发的热情又被卫青的话吓了一跳,毕竟敌人是正规军,而自己从未与敌对阵过,更别说战术及杀敌技巧了。
“不错,要是我卫青估计不错,敌人明早就会来,不过大家放心,我们也有三万汉军呢,你们只要照我说的配合协助诱敌充当奇兵即可。”
“这样啊,难道我们没机会亲手杀敌?”“不行,我们也要打匈奴、杀敌人!”“不错!”“是、是,我们也要动手!”“参战!”“参战!”……
群情一时汹涌起来,反倒担心自己没机会对敌厮杀了,眼看刑徒们的勇气与爱国心被彻底激发了出来,卫青不由哈哈大笑,高声道:“你们放心,我说你们是奇兵嘛,出奇不意之义。只要你们愿意,谁都有机会亲手杀敌,只要不害怕就行。”
“不怕!”“不怕!”“杀敌!”“杀敌!”众刑犯齐声呼应,如雷贯耳……
第二日,天际刚露出鱼肚白的时候,一团乌云似的匈奴骑兵果然悄悄地向这边朔方筑地飘过。刚开始时蹄声不急声音也不大,似乎不大愿意别人知道他们的形踪,然而到了筑地跟前勒马驻立时竟然是一支不少的匈奴军,六万人马,不折不扣整整六万人!
黑压压的匈奴兵如鬼魅般的出现实让汉军与刑徒“吃惊”不小,刑徒们纷纷停下来,不再劳作,而三万汉军立时地冲至阵前,布成一个半圆圈形,把十余万的刑徒围在后面,同时数支监军小队迅速地在坑边绕走数圈,把几条粗长的铁链绑在刑徒周围一一上锁,将他们锁住。
“你们看,我说的没错吧,汉军就这几万人,还有他们连自己人也信不过,要把刑徒统统锁住,怕他们逃跑。哈哈!这不是天助我匈奴!”在突蚱王旁侧的一匈奴将领得意不已,同时一脸蔑视,似乎要宰杀这批刑徒那是易如反掌的事,那两三万汉军也只不过是个摆设。当然,换在平时或许是这样,但是他们没算到的是,卫青就在其中。
“你们左右两军先冲,我压后。”突蚱王见汉军神色及其布置也不再多想,挥手令部下冲锋。“是!”左右两军得令在将领带头下急地卷起,立如刮地狂风般冲向汉军防线。刚才还是安静诡秘的匈奴骑兵一发动起来竟如山崩水泄、石破天惊,怪叫声中一头急冲入汉阵。
“杀!”“杀!”势力较弱的汉军虽是处于守势,但也并不怯战,喊声响起,立引骑与匈奴激战一块。“杀!”“杀!”“冲!”匈奴兵更是疯狂,弯刀乱劈四处冲击、痛呼声中汉军竟一败涂地,毫无招架之力,纷纷向两边避退。
“嗯,汉军就这个能耐。我们也杀进去吧,冲!”突蚱王见汉军不堪一击,溃不成军,心中暗喜。大手一挥将所有的兵力都投了进去,以冲入坑内大肆剿杀束手待毙的刑犯。
“他们真正的目标果然是刑犯!”眼见匈奴兵那势如狼犬直奔巨坑人群的架势汉军不由背部直冒汗。要不是卫青有先见之明,还真不知如何应付。不过手无寸铁的刑徒会如愿捕敌吗?
“哈哈,敌人入套了。”立于此坑对岸的王力不由欣喜不已,手中铁链抖动了一下,以示意卫青。卫青微微一笑,但仍未抬臂,却在此时,只见数万匈奴骑兵已如狂潮般暴泻而入只差百步之遥就踩冲到坑边。
立于最前面的刑犯紧张不已,但没卫青的命令却仍不敢动,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匈奴人即将马踏刑犯,急冲入坑的危急时刻,卫青突地冒起,挺身暴喊一声,“撤!”同时手中一抖将那条粗长链条扬起划过半空。
哗啦啦一阵脆响,得令的十余万刑徒“奇兵”同时从数个巨坑跳起,以最快的速度爬向坑边。其余坑负责握链的将领也急地将粗链抓紧收起。
“啊!不好,陷阱!”意识不妙的匈奴先锋军面对眼前露出的深坑大惊失色急急勒马,但是,迟了!以雷霆万钧之势冲刺的战马此时此刻又怎立收得住,只听扑腾声不断,数万战骑前仆后继,身不由己地一哄踩空至坑内。
“扫、打!”卫青再高喊一声。王力立时应声举粗链高高扬起与卫青用力一把横扫过去。“啊!”“喔!”正当欲引骑上坑的匈奴兵猛被这飞来横链暴力揍打下马,如秋风扫落叶,不消片刻战骑上已是寥寥数人。
再看其余数坑,另外几个监军首领也如法炮制,直把匈奴骑统统直扫落地。
“好、好、打得好!”眼见坑内那如无头苍蝇,你踩我踏,乱成一糟的匈奴兵,围观的刑犯们不由大声叫好,鼓掌欢呼。
“哈哈!别尽看热闹,到你们动手了。”卫青一笑,对众刑徒道。“不错,到我们了。打呀!”“是,打!”“杀!”轰应当中坑外的刑徒纷纷抱起大小的石块如暴雨般朝坑内惊惶无措的匈奴兵砸去。
“啊,这是怎么回事?”驱骑引己部后冲而至的突蚱王眼观此景不由策骑转身急急欲逃,再不顾得那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先锋军了。
“那里走,这么狠心,不救你们的兄弟们?”包宏与蔡威不知何时已从后包围了他们,仍是建章营居中,两侧分为一战即溃的汉监军。
“啊,你们……冲!杀!”突蚱王更是心惊,但知此刻唯有拼命一搏方有逃生之机,于是领起残部三万余人向形成弧形包围圈汉军疯狂冲杀过去。
然而就在匈奴人举起那数万把明晃晃的弯刀时,包宏率领的建章营双驽弓已全部出手,嘶嘶声中,阵阵破风锐响把死亡之神送进匈奴骑中,“啊!”“喔!”匈奴兵被从天而降、劲猛之极繁密无比的利箭纷纷射中,或捂胸、或掩头、或掐喉,碰碰倒地,刹那毙掉四分之一。
“你们全都给我继续冲、杀啊!”突蚱王气红了眼,但无计可施之下只好再领军向两旁寻找突破。
但是,立于两侧的汉军难道是吃素的吗?见匈奴到来,正中下怀,刀剑齐出,猛地一冲,拼力狠声与敌斩杀一团,于是,本是刚破晓的天空被这杀声震天的吵闹也似乎折腾得摇晃起来,一阵乱颤。
“嗯,打得不错,大家下去吧,使家伙了。”卫青驻立坑外,遥遥指挥,诙谐一笑。“诺!”“使家伙!”“杀匈奴狗!”“我来了!”“看铲!”“看锹!”“看锄!”“吃我一棒!”“去死吧,你们!”……
应声从扔完的石堆上操起所谓家伙的刑犯手持劳具没头没脑的跳入坑内,向本已多灾多难的匈奴兵身上招呼,这一阵好打,更把坑内本已伤亡惨重的敌人直揍得欲哭无泪,想逃无门,痛心彻肺,生不如死。十万刑徒“大军”四处尽情逐敌,好不壮观。
这边热闹非凡、风烟滚滚、花样百出、乱七八糟,而那边的正规军也交锋得惨烈激昂,数量相仿的汉匈双方直杀了个天昏地暗、鲜血横流。最后再一番激战下匈奴终于撕破了一个口子,不再恋战,率领剩余的二万余骑急急朝北地仓皇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