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小倩在李斜阳面前犯头疼逃离,令李斜阳开始正视乐小倩以前说过的话,他不禁在想,难道他和乐小倩以前真的认识?可他对此完全没有印象,他只记得和白氏郎之间发生的一切,初认识白氏郎的时候,他受了不轻的伤,白氏郎对此的说法是他由一匹马修炼成人形,可是在关键时出了点意外,恰好被白氏郎撞见,于是救了他,后来他就跟着白氏郎了,他真的一点都不记得认识乐小倩,然而乐小倩面对他久了就会头疼,这难道只是巧合?他自己都有些说服不了自己,不查清楚心里总觉得堵得慌,可他该从哪着手调查呢?他和白氏郎是半路认识的,白氏郎肯定给不了他什么线索,有句话说解铃还需系铃人,看来他还是得从乐小倩那找突破口才是。
另一边,白氏郎左思右想,觉得还是要再跑一趟迷鬼森林,趁媚三娘伤重来不及复原这个好时机擒住她,免得她继续蹈风搞雨,他真的太害怕她还会做出什么伤害莲仙的事来,曾经白氏郎觉得自己的力量很强大,强大到可以征服天下,可直到现在才知道,他的力量其实很渺小,渺小到一个爱的人都保护不了,可就算他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也要为莲仙荡平荆棘,让她的身边少一份祸患,只不过没等白氏郎出门,沈云慈找到他,说白牡丹要见他,白氏郎心里泛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想起上午得知莲仙出事后,白牡丹是和他一起赶到小筑的,后来白牡丹却悄无声息走了,白氏郎猜想八成是白牡丹看到他拥抱了莲仙,以为他对莲仙仍旧情难忘,所以一言不发失望地离开了,白氏郎暗暗埋怨自己定力差,其实他只是急过头才将莲仙拥进怀里的,可白牡丹她会信么?不管她信不信,都要和她解释清楚,记得白牡丹说过如果她知道白氏郎对莲仙仍余情未了,她就让他再也找不到莲仙,他知道白牡丹说到就会做到,想到这,匆匆去见白牡丹。
可到了圣乐神宫,宫女却传话来说白牡丹突然遇到紧急事件需要处理,让白氏郎稍等片刻,白氏郎只好耐着性子等待,可直至天黑透,白牡丹仍旧没有到来,白氏郎起身,决定去看看白牡丹究竟遇到什么事这么久还未解决,那名宫女却不准他去,说白牡丹吩咐不准任何人打扰,白氏郎越来越觉得其中有诈,他怀疑白牡丹根本就不在圣乐神宫,而是去找莲仙去了,她把他叫来可能意在调虎离山,想到这,暗吃一惊,闪身回王府,可没出圣乐神宫的门,六道玄光像夜空中的星星一般追了过来,白氏郎走到哪,她们就追到哪,白氏郎迫不得已现出人形,与此同时,那六道玄光在他周围降落,扫了眼将自己团团围住神色冷峻的六名持剑女子,白氏郎已经可以肯定之前的猜想没错,白牡丹设计拖住他然后找莲仙去了,虽说白牡丹只是想用莲仙来要挟他令他回到正轨,不会对莲仙的性命造成影响,不过这样对莲仙来说是不公平的,如果白牡丹一定要软禁莲仙,那他宁可将莲仙送回仙乐皇朝,和以前一样不再和莲仙见面。
当务之急是解决眼前的麻烦,喝一声“一块上吧”,然后游走在那六个姑娘间,她们不愧是白牡丹苦心训练出来的得力干将,功力不容小觑,白氏郎从未和她们交过手,以为她们好对付,所以有些轻敌,直至被她们缠得无法脱身,才重视起来,加大了功力,迅速出击,将她们一个个全都击倒在地,在她们还没反应过来时人已经不见了。
快到王府时,正好有一道玄光从王府方向出来,不知为何,白氏郎觉得这道玄光就是白牡丹所化,轻轻一掌过去,果然是白牡丹,白牡丹变出人形,怀中抱着莲仙,带着莲仙飘落在地,早前,乐小倩和莲仙在王府里散步,她们各有心事,于是一点也未察觉到将有意外发生,突感穴道一麻,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双双晕了过去,白牡丹没管乐小倩,只带了莲仙离开,她没想到还没把莲仙藏好就被白氏郎发现,不过即使让白氏郎发现也无妨,她早就和白氏郎说过如果他不遵守诺言她就会采取行动,将莲仙放于地面,看着白氏郎,像看着陌生人,语气不容商量地道:“让她陪我一段时间,你安心去做你该做的事,我不会动她一根汗毛,只要你乖乖听话。”
白氏郎急切地恳求道:“娘亲,可不可以不要这样?您这样我怎么和仙儿的那些姐妹交代?届时一定会引起骚乱的,我答应您,等仙儿身上的官司一了,我立刻送她离开。”
白牡丹拿背影对着他,语气十分不悦:“我已经不相信你了,你对莲仙什么心思我看的一清二楚,我要是让你们在同一个屋檐下再待两天,局面就更不可收拾了,你告诉莲仙身边的人,我请莲仙到我那小住几天,如果她们不放心,大可来一看真伪,至于你,从此刻起不准再踏入圣乐神宫半步,直到莲仙回家之后,就这么决定了,你回府去吧。”
白氏郎正举棋不定之际,忽见莲仙手指动了动,似要醒来,想也不想往她走去,白牡丹伸出手臂,一运力,将白氏郎震得倒退几步,脸色如罩冰霜,斜睨着白氏郎的目光像刀刃一样:“我看你现在只在乎她不在乎任何人了,我含辛茹苦培养你这么多年,你却将自己变成一块废铁,你对得起我?”
放在身后的手拧得咯咯作响,原本她并无伤害莲仙的打算,只想请莲仙到她宫邸住几天,等莲仙的事情解决后就送她离开,可白氏郎一而再再而三的不舍激怒了她,她觉得不能再妇人之仁下去了,决定要以另一种方式遏制住莲仙和白氏郎之间的恋情,那就是让莲仙暂时陷入昏迷,白氏郎若有了顾忌,就不得不乖乖听话,打定主意,忽然朝莲仙扑去。
白氏郎大惊失色,以掌风一推莲仙,莲仙的身子往旁边一移,白牡丹扑了个空,不由得恼羞成怒,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的儿子一再与她对着干,伤透了心,厉喝一声“你这个逆子”,转而扑向白氏郎,心想先制住他再说,两母子有史以来第一次动手,白氏郎不敢用全力,所以招招受制,白牡丹正在气头上,一掌击在白氏郎肩头,白氏郎承受不住,摔出老远,白牡丹余怒未消,掌力根本控制不住,又是一掌过去,那一瞬间,白氏郎想了很多,他真的觉得太累了,他的心像上了发条的机器一样从没有一刻安宁过,他迫切想要休息一下,所以他选择了不闪不避,闭着眼睛任由白牡丹那一掌冲他而来,他还以为那一掌过来他就可以不再为亲情爱情而时刻撕心裂肺,痛彻心扉,至少暂时不用,可他失算了,他迎接的不是宁静,而是比之前还猛烈的痛楚,因为莲仙替他接了那一掌,莲仙迷迷糊糊醒来,看到白牡丹和白氏郎打得不可开交,一头雾水,正想劝他们停手,白氏郎已经落败,原以为白牡丹会就此罢手,谁知她仍朝白氏郎发掌,而白氏郎居然坐以待毙,莲仙来不及多想,挡在了白氏郎身前。
白氏郎感觉到有个人扑在他身上,睁开眼睛,见是莲仙,浑身的血液骤冷,像注入了千年寒冰,挣扎着坐起身,拥住莲仙,一边为她抹嘴角涌出的鲜血一边魂不附体地呜咽道:“你不要有事,不要有事!”
白牡丹一腔的怒火这才有所消减,暗恼自己太冲动了,快步来到莲仙身旁,握住莲仙的手,丝丝仙力注入她的身体中,莲仙目光微弱地看着他们问:“你们怎么了?为什么打架呀?”
白牡丹刚还泛着心疼的脸瞬间寒了下去,冷冰冰地道:“你说为什么?你明知和龙儿不可能有结果,为什么不收心,还要和他纠缠不清?你毁了我辛苦了这么多年培养出来的好儿子,你让我们一家三口团聚之日遥遥无期,试问你于心何忍?”
面对白牡丹的泣血责问,莲仙一脑门子糊涂,她不明白,她只是将白氏郎深藏在心里,怎么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白氏郎想说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白牡丹什么也不想听,她只想让莲仙知难而退,“我知道你和龙儿两情相悦,可惜你们相遇太迟,缘分太浅,如果你们一定要在一起,我们所有人都得跟着你们陪葬,你们为人子女的,就是这么孝顺父母的?想当初我生龙儿的时候,疼了一天一夜,他父亲又不在身边,我真害怕我们母子就那样去了,我是拼了命才把他生下来的,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把他教导成材,其次是一家团聚,你能理解一个母亲一个妻子的心境么?”
话未说完,已经声嘶力竭,泪流成河,她的话每一个字都像尖刀一样扎在白氏郎心上,白氏郎陷在自责的泥沼里痛不欲生,他一直都记得白牡丹的谆谆教诲和殷切期盼,他也不想变成她最讨厌的样子,可是身不由己,心不由己。
莲仙心里的疑问像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白牡丹说她和白氏郎两情相悦,可她和白氏郎从未开始,何来的两情相悦?正想问个清楚,白牡丹再次开口,语气透着决绝的意味:“你们听清楚了,我给你们一天的时间考虑,一天过后,你们不准再出现在同一个屋檐下,否则……否则我就自刎在你们面前,你们不信尽管试试!”
说完,挥袖扬长而去,白氏郎和莲仙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发了好一会呆,莲仙心里的疑惑堆得像座小山,先打破沉默:“你娘亲说的话仙儿一句都听不懂,她说我们两情相悦,不准我们在一起,这到底怎么回事?”
白氏郎目光闪烁了一阵,撒了个谎:“我娘亲疑心很重,我和别的姑娘稍微走近些她就以为我移情别恋,我怎么解释都没用,对不起,让你平白遭受了这场灾难,这都是误会。”
“原来是这样。”莲仙天真的相信了他的解释,一股冰凉的感觉由脚底直传到心底,看来她只能永远将白氏郎藏在心里了,她对他的爱就像是井底的青蛙,一辈子不能得见天日,否则就是害人害己,苦涩蔓延开来,犹如身下的土地一般无边无际。痴心原是梦,妄想本是空。
莲仙泫然欲泣,眼里亮晶晶的,白氏郎知道一定是他的话触到了她的伤心处,他也没有办法,他不能再让莲仙对他心存幻想下去了,欲送莲仙回去,莲仙却攥紧了他的手臂,似乎是不愿意回去,白氏郎何尝不想和她这样一直呆下去,可是白牡丹撂下了那么决绝的话,怕她真的说到做到,他只能听她的话,和莲仙保持距离,不顾莲仙的意愿,抱起她往王府而去,莲仙的身子轻如棉絮,可是他却觉得每走一步都沉重的随时会倒下。
人生为什么会有伤痛?因为你一直在行走,每个人脚下踩着的都是自己的心,你要前行就势必要付出伤痛的代价。
乐小倩迷迷糊糊醒来,对上李斜阳那张俊逸无暇的脸,第一反应是他怎么跑到这来看她睡觉,等彻底清醒过来,想起自己不是一觉睡醒,而是从昏迷中醒来,一把坐了起来,就要去找莲仙,李斜阳拦住了她,白牡丹袭击莲仙她们时李斜阳恰好撞见,李斜阳询问原因,白牡丹给出的答案正合李斜阳心意,李斜阳正愁拿莲仙和白氏郎没办法,白牡丹插手管管他求之不得,遂对白牡丹带走莲仙未加阻拦,当然这些他是不会告诉乐小倩的,只说白牡丹想找莲仙谈谈,让莲仙远离白氏郎,乐小倩不满地嘀咕道,应该让白氏郎远离我小姐姐才对,李斜阳转移了话题,问乐小倩关于她失忆头疼的事,提起此事,乐小倩两道秀眉连成了一条线:“不管你信不信,我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我们以前一定认识,只不过我忘记了你,而你或许也因某种原因忘记了我。”
难道说我也得了失忆症?李斜阳这样问自己,尽管他觉得这不太可能,不过心里总觉得有块阴影挥之不去,他想只有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才能了却这桩心事,沉吟着道:“或许是吧,我也想知道真相,不过却不知如何查起。”
“我曾经问过小姐姐的父亲是从哪把我带到仙乐皇朝的,可是他一个字也不肯告诉我,他希望我过得快乐,的确,遗忘比记得幸福,顺其自然吧,该想起来的时候自然会想起来,不过我有言在先,如果你真的是我的仇人,那我可是会找你报仇的。”乐小倩朝李斜阳扬了扬拳头,李斜阳勉力一笑,笑容背后一阵提心吊胆,乐小倩总说他是她的仇人,弄得他也怀疑自己是,他真怕自己以前是个十恶不赦之徒,欠下了人命债,那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