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凑上来说浩宇和彦轩已经谈好了合作的事情,从今往后,所有从安徽运到松江的货,只要是她曾司潇的,全都由彦轩和他手底下的兄弟一路护送,运费是每年利润的三成。
司潇的眼睛闪了一下又平静下来,她转过头去舔了舔嘴唇想说什么,又挥挥手让他离开了。
“既然你这么不喜欢那个沈彦轩,为什么还要让他来帮你运货呢?”刚从码头上回来的安妮听伙计讲起这事,便推门进去问道。
“这世界,由不得我喜欢不喜欢,”司潇淡淡一笑,“这个浩宇,真的把我的心都给摸透了,知道我选来选去还是得为商号考虑,为这上上下下几十号人考虑。”
“你也知道他了解你啊?”安妮叹口气道,“你们都不是小儿女了,何必计较那么几句话,难道你还不相信他的心?”
“打住安妮,别说了,什么都别说了……我明白,我什么都懂。”司潇轻轻把安妮推出门,从里面反插上了门闩。
我岂能不知道浩宇的好?岂能真计较那轻轻的几个字?
可那一刻我忽然就明白了,这一段姻缘,已经被十八岁的我亲手给毁掉了。沈彦轩这三个字,九年前是情,现在是劫,生生死死,都逃不开这三个字。
你问我莫不是还爱着他?不,我和他之间早已谈不起,不敢谈,不用谈这个字。
可我却不能让过去的一切如风流云散,不能如往常一样的笑的自然。只要知道他在,我的心里就发乱,就觉得往事碎碎纷纷的裹卷而来让我无法安宁,像个孩子一般的无理取闹乱发脾气。
纵是情深似海,又怎能经得起整日里吵吵闹闹的摧残?
老天爷,这就是你给我的报应,让我一辈子不能幸福的报应吧。
四年的时间悄然流转,司潇的生意已如日中天。
开始时大家都以为这生意是浩宇的,司潇至多不过是个帮着打理的女眷。
可随着司潇出头露面的越来越多,甚至大大方方的一身盛装出现在岁末松江的大商巨贾聚会中,大家慢慢有点回过味来,这声“东家”可是叫的实实在在,名副其实。
北风凌厉,却盖不过新店开张的鞭炮声。
“这是半个月里第二家了吧?”街边面馆里,一个小挑夫一边吸溜着面一边对同伴道。
“可不?这个女人可真是不得了,几年功夫生意就做得这么大,我看这全城的店铺商号,怕是得有快一半姓了曾吧。”同伴咂巴着嘴叹道。
“不止呢,听说她和其他几个省的商人都有交情,你们看到的那是九牛一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