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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写意人生(中)

轻颜听到萧岚的话,抿嘴一笑,这时的轻颜再没有洛河第一名妓的风范,完全像是一个陷入爱情漩涡的女子,为情郎的一举一动而牵动心扉,或喜或悲。

萧岚回到家里,看到母亲正在做饭,赶紧搭手帮忙,萧母看到萧岚笑着说:“岚儿,今儿又去轻颜姑娘那了?”

萧岚被母亲笑的心里一阵发慌,回答道:“轻颜姑娘让我再给她写几首词。”

萧母乐呵呵的一笑说:“娘亲知晓了,赶紧吃饭吧。”

自从搬出定边侯府,萧岚一直没有地方去赚银子,买房子的钱尚且是借的轻颜的,而自己却谎称是自己帮轻颜写词赚来的,自己接母亲出来住是为了让她过几天好日子,而现在依然是如同在侯府般的清汤白菜,这样的情况让萧岚有些难过,想要找一些营生的物事,一方面改善生活,一方面尽快将借的轻颜的银两还给轻颜。

想来想去,萧岚始终没有想到什么好的主意,当他看到中堂上挂着的中堂画时,一个好的主意在萧岚脑子里产生了,凭自己前世的画功,应该可以摹出几幅像样的画来,想到就做,萧岚起身走到书房,将宣纸扑在桌子上,轻轻的研好了磨,举起笔,略一思索,画了一幅他以前摹的最熟悉的王摩诘的《雪溪图》,因为摹的较为熟悉,所以萧岚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一刻钟的时间,一幅完整的雪溪就呈现在面前,一座木拱桥将人们引入白皑皑一片冰雪世界,树木凋零,人烟稀少,小溪的两岸有茅屋四五间,溪中有一叶篷船,有船夫撑篙而行,情景冷漠萧瑟,已经寒峭紧促,如果有前世的人看到恐怕也只有老夫子级别的古董才能辨出此幅雪溪为赝品,就算是赝品,凭借着良好的文学造诣,以及对于破墨技法的熟练使用,让这幅雪溪也堪称山水中的精品之作。

萧岚看了眼雪溪哑然一笑道:“摩诘的意境果然不是我这等俗人所能模拟的,虽然形似,但毕竟还是少了点摩诘的出尘之感。”大家都知晓摩诘信佛,故其作品中多带些出尘之气,这是无任何信仰的萧岚无法模拟的,当然论到诗歌造诣,萧岚更是自叹不如摩诘了,末了,萧岚在题名上想了一下,最后决定题名唐维,以表示自己对王摩诘的崇拜以及尊敬。

次日,萧岚拿着雪溪来到建业的诗画坊,掌柜的看到面前的人,暗叹道:又一个败家子来卖祖上积累下来的传世之作了。

但是职业习惯还是让掌柜堆满笑容,恭敬的道:“公子,可是出售字画?”

萧岚从袋里取出雪溪,展开道:“掌柜的看此画值多少银子?”

掌柜的细细观赏了一遍,然后诧异的道:“画上墨迹尚未干透,莫非此画是近期所画?不知此画是哪位大家的作品?”

萧岚道:“此画确系近期所作,作画人并非什么大家,而是唐某本人。”

掌柜眉梢一喜,道:“原来公子就是唐维,不知唐公子是想要直接卖给本店,还是托付本店给你拍卖代售,拍卖代售的话本店将收取一成的拍卖代售费。”

萧岚皱了一下眉头问道:“直接买给你的话,掌柜的能出多少银两?而拍卖又有何好处呢?”

掌柜的面带笑容的解说道:“如果唐公子你要将画直接卖给小店,小店会直接付给你五百两现银,如果要拍卖的话,本月初三就是两日后是小店藏品精品的拍卖期,到时小店会请大师对您的画进行估价,然后其他客人可以加价,价高者得画,拍卖的钱小店抽取一成作为拍卖费,其他归公子。”

萧岚一听掌柜的居然要出五百两银子买自己画,吓了一跳,在前世,王摩诘的雪溪虽然是传世之作,其价值连城,但是仿品却到处皆是,仿品中的精品市价也不过五六十两银子,在这里居然能够买到五百两的高价,但是萧岚还是想看看这个世界的大师对于自己的雪溪怎么评价,遂道:“两日后,我可否来参加贵店的拍卖?”

掌柜的点头道:“当然可以,公子的驾临必定使本次拍卖蓬荜生辉。”

萧岚呵呵一笑道:“掌柜的过奖了,唐某不过一名不见经传的小卒罢了,那这幅画就摆脱掌柜的代为拍卖了,唐某还有事情,两日后见。”

掌柜的将萧岚送出门外,看到萧岚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帘,心道:这个唐公子不知是哪位大师的高足,年纪轻轻居然开创了绘画的一个新的领域,将来必定会成为宗匠级别的人物,不现在他的画技已经臻至宗匠级别了,自己只要和他处好关系,必定可以成为书画界赫赫有名的人物。想到以后美好的人生,掌柜的不由的YY起来。

虽说钱财乃身外之物,但是没有黄白之物却让人寸步难行,获得了生活来源的萧岚自然会有些乐飘飘,走路一颤一颤的,前世的萧岚是一个很会花钱的公子哥,而这一世的萧岚虽然依然是出生在世家大族,但是父爱的淡薄,母亲的艰难生活让萧岚不得不自己去寻找生路,养活自己和母亲,特别是和萧家断绝关系之后,原本微薄的津贴也没有了。萧岚母子的离开对于萧家来说,抹去了家族唯一的污点,而对于萧岚来说,离开萧家意味着以后的尊严和更加写意的生活。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萧岚走到路左的一家小酒馆里,酒保看到萧岚一身穿戴虽然文雅,但是却非什么上等货色,而且已经洗涤的颇为破旧。

酒保漫不经心的道:“有客,一位。”

看到酒保的态度,萧岚就想起前尘中自己逃亡时碰到的茶肆小二,两人皆是如此的势力,若换成以前的萧岚,必定会掏出大量的黄白之物然后再羞辱酒保一番,但是经历了两世的萧岚许多事情都看的很淡,甚至是自己以前最为注重是身份地位,高门中亦有如刘长庚般忘恩负义的中山之狼,庶族中也不乏徐虎、常四般重情重义的真男儿。

萧岚随便找了个座位,静静的坐着品杯中之物,舒适恬静的生活让萧岚真正感受到当年五柳先生隐居南山时的感觉,“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在酒馆里,客人们酒喝多了,话就自然的多了起来,天南海北、君臣凡夫莫不在人们的谈论话题之内,萧岚对于这些谈话只是一笑置之,因为这样的地方得到的一些信息多半是以讹传讹或者夸大其辞的东西,但是就在萧岚将精神集中到酒上去时,有两个客人的话却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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