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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细雨(2)

徵舒才恢复了原有的淡定,说,“孤没事,王后多心了。”

未及易莺再次追问,商南抢前说道,“王上可是身体有痒?”

徵舒心领神会,忽然皱着眉说道,“没想到前将军站这么远都看出来了,孤的确是觉得有些不适,但王后还未得到你的回话,孤只好强忍些时罢。”这话表面上是怪商南不好好回答易莺的问题,累得自己受苦,而实际上全是说给易莺听的。

果然,易莺听了之后早已没了玩乐的心情,一边急切地扶着徵舒,一边对众臣说道,“王上身体不舒服,哀家要陪王上回去休息,这就散朝了罢。”说完也不等大臣们行礼,就扶着徵舒往后殿走了。

易牙气得直跺脚,没想到女儿如此的不争气!散朝罢,就回家撒气去。但转念一想,却不能就这样罢了,于是招呼了几个臣僚,找妤太后去!

徵舒出了后殿,早有宫人到跟前说话,“王上,平安公主在外面候着,说是王太后要请王上和王后过去。”

平安公主便是纤儿,已正式成了妤王太后的义女,名义上就是徵舒的姐姐。

“夫君,怎么办?”听到要见王太后,最紧张的当然就是易莺。

徵舒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着急的样子,之前装出来的一脸痛苦顿时间消失无踪,也不要她扶了,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说,“娘子不愿去见么?”

易莺摇了摇头,“怕……”

徵舒一笑,“娘子不想见,我们便不去见她。”

易莺一脸忧色,并未因为他这一句话有所改变,说道,“可是,母后叫去,我们怎可不去?”说完又补一句,“咦!夫君原来没事……”

徵舒嘴角轻挑,“嗯,知道娘子早盼着散朝,我才故意装病的。”又转身对那宫人道,“你现在就回去禀报平安公主,说你没有找到王上和王后。”

宫人怔了一下,又是迟疑,终是出去了。

易莺望着徵舒道,“夫君,怎么可以……”

话未说完就被徵舒抱了起来,往前殿走去。易莺先是一惊,渐渐地也搂紧了徵舒。柔声问道,“夫君想带易莺去哪?”

徵舒道,“别问,给娘子一个惊喜。”

易莺便不再问,十分好奇,不知道会是什么惊喜。

前殿的大臣早已经走光,徵舒抱着易莺出去,竟无一人知道。而后徵舒这一路走去,每遇到有人来时,便会先躲藏起来,等人过了才继续往前走。屡屡数次,易莺忍不住一笑,“王上这是要带着自己的王后去哪做贼么?”

徵舒伸手去掐了一下她的脸,佯怒道,“再胡说,给点利害的你瞧瞧!”

易莺一抿嘴,便不再多话了。

原来是个湖,微波细痕的湖,虽出现在王宫里,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天然湖。易莺想,像极了南阳镇上的清明湖。突然对那里有了想念。徵舒这才把她轻放了下来,说,“看,这就是我和娘子初遇的地方,美不美?”

易莺点了点头,自然是美的。又见不到什么人迹,增加几分恬静。湖边静静地泊了一艘小船,隐隐地见到船上有把蕉尾琴摆着,一切像是早就准备好了的似的。易莺把他的话当了真,笑说,“没想到夫君连清明湖也一起带了回来,易莺还以为,那时夫君一路护送的只是易莺呢。”

徵舒道,“那么这一次,是我下去请娘子上船,还仍是娘子来请我?”

易莺由此思及当时,自己被他撩起了火气,火忘不了他。不免羞了起来,说,“夫君架子忒大,易莺又怕自找没趣,还烦夫君自己下去吧。”

徵舒知她仍是记恨,说,“为夫也怕娘子做了王后,可不比当时,嗯……若是请娘子不到,可如何是好?”看着她的眸子,重复说,“可如何是好?”

易莺与他对视,偏不把目光移开,渐渐地感觉到发烫,也没有回答他。像是答案不要她身上。突然又是被他抱了起来,不知是第几次这样了,早已经熟悉了的举动,却偏偏每一次都会有新的愉悦。便依依地偎入了他的怀里。等着他把自己抱到船上。却又见他突然停了下来,把自己放到跳板上。他先跳了上船,才回过身上,伸手说道,“娘子,可否下船同为夫一游?”

易莺本是欣然,却突然忆起当日他的冷漠来,于是也使了性子。不理他,掉头便走,转过身时才带着无声的笑。果然徵舒急了,跳到岸上,一把将她拉近搂住,“想走,我怎么会舍得,看来也不到我不用强的了。”说完又抱起她,跳到船上,湖面激起一圈圈波纹,由深到浅,到最后没有了。

易莺在徵舒胸前轻轻地垂了两下,低低地说,“夫君,快放开我。”

徵舒假装奇怪,说,“怎么,娘子不高兴?”

易莺并未不喜,幽幽地说,“这样太晃,请夫君放我下来。”

船的确晃,但徵舒站得稳,几分邪气地笑,“不怕,若是真的一起掉进了湖里,不也是乐趣么?”

易莺便不再挣,由他抱着许久,才被放了下来。“又想听娘子弹琴了。”徵舒眼睛向琴案望去,示意易莺弹琴,多少有点吩咐的意味。易莺也不与他计较,乖乖地就跪在案前,素手抚着琴弦,眼睛望着徵舒道,“夫君想听什么曲子?”

“第一次见你时弹的那一首,如何?”

易莺没有应话,就已轻轻地弹了起来,嘴角微勾,很轻很轻的笑了。这湖与清明湖有所不同,湖心是一个小岛,岛上立着一个亭子,周围是繁茂的柳树,把亭子隐没其中。一曲未罢,忽然飘起了细雨,微微带些寒意。

徵舒将船划近小岛,便见易莺停了弹奏。她怀疑他并不用心听自己弹琴,一时有些气恼,便不弹了,低低地哼了一声。徵舒泊了船,转身问道,“娘子,还要为夫抱么?”

易莺一皱娥眉,“自然不用。”竟是不迟疑地说。便踏着跳板上了岸。徵舒随后跟上,又是将她抱了起来,动作似有些粗鲁。从未有过的粗鲁,说不上讨厌,但是让她的心里紧张得扑扑乱跳。听他说,“可是,为夫很想抱娘子,娘子难道不愿意么?”不抱也抱了,还问愿不愿意何用?易莺想道。便顺着他,看他到底在抱自己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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