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骚热的夏夜,有的人早早入睡,有的人辗转难眠,这种个体差异从贫民窟体现到黄金屋,普遍存在。
能睡着的是笨蛋,睡不着的也是笨蛋。
人皆愚昧。
邓义从身侧女人的身上下来,拉开窗帘,看见满天的星光和繁华的都市。
这是忠义汤乐城最顶部的房间,站在落地窗前就能看见他打下的另一个灯火通明的帝国——小不夜城。
射入天际的光柱们左右摆动,仿佛对他的巡视付以回应。
邓义拿出一根烟,塞到嘴巴边上,双手一搓就有一点火苗从他的手指尖燃起,点亮烟以后又被他捏灭。
“不管看多少次,都觉得这个世界变化得太快了,在我小时候大家都猜想你这样拥有超能力的人需要被抓走,解剖,做研究的。”
邓义闻言扭头看去,刚刚还在身下婉转承迎的女人已经裹披上一张白色的衣巾,这使得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更加诱人。
“时代总归是在进步的。”他笑着说道,“你如果更年轻一些的话,我倒是可以教你怎么做到。”
“所以你是在嫌弃我人老珠黄了吗?”
“哪有的事情。”邓义揽过女人,手掌稍运起气劲,在她凹凸有致的身体上按抚滑动,这让女人忍不住发出一声声舒服的SY,“不过只要一直待在我身边,我可以让你永远年轻。”
“哼。”伏在邓义健硕的胸壁上,于SY之中,女人用白皙的秀手摘下他嘴里的烟,方便他吐出一口雾气后又重新含住,然后娇声说道,“我看你就是不想教,你的岁数可明明比我还大多了。”
邓义又抽吸了一口烟,自己腾出一只手来摘下,嘿然笑道:“我的情况更特殊一点。”
女人也直起身来,说道:“等邓雨谲成年,你是不是就要教她训练这什么气劲了是吗?”
“小龚。”邓义吞吐着烟雾,“她是我的女儿。”
“你都......算了。”看见邓义的眼神有些变化,女人的话语一改,她摸着自己光洁的小腹有些不甘地说道,“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有自己的孩子。”
邓义闻言,刚微微紧绷起来的面色又有些缓和,他重新把女人搂进怀里,两人滚烫的赤裸身躯紧贴着,他慢慢抚着她的发,温柔安慰道:“会有的,我在想办法了。”
“...嗯。”女人回道。
突然发丝上的手掌停滞住了。
女人疑惑地抬头看邓义,邓义却有点凝重地看着窗外。
女人扭头,窗外仍然是星光灿烂,夜色撩人,远处的城市灯火通明,像嵌着金珠的盏盏皇冠,没看见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她转回头看邓义:
“怎么了?”
邓义抽回手,把嘴里的半支烟拿出来在手掌心压灭了,有些凝重地说道:
“灯柱不见了,南边。”
女人重新看向窗外小不夜城的方向,确实是不见了,难怪刚刚匆匆一瞥总觉得夜景里少了什么,她开口道:
“一条灯柱消失还可能是设备问题,几乎全部同一时间段熄灭就可能是那边的人出问题了。”
她回床边拿出手机,点击一个手机号按下拨打,十余秒钟后挂断电话,重新拨打了另一个电话.....放下手机后面色稍有些难看地对邓义说:“都打不通。”
“给我准备一下,我亲自过去看看。”
“好。”龚秘书用手机拨打起其他电话,好在这次通讯尚且顺利。
“准备好了。”龚秘书放下手机,开始为邓义换上衣服,“现在下楼就可以出发。”
邓义没回话,任由着龚秘书摆布,他仍然在看着窗外,小不夜城那边的景象愈发不对劲,建筑上的灯光以很快的速度一片片熄灭。
等到龚秘书为邓义完全换好衣服以后,他们俩扫视窗外,同时看见了一幅不可思议的景象,借着今夜皎洁的月色和周围仍未完全熄灭的城市灯火,他们看见,小不夜城那边,一座座巨大的建筑正在垮塌。
为什么用“正在”这个词语呢,因为那种垮塌的速度极为不真实,好比用十倍百倍的慢镜头将玩具积木城堡被推倒的数秒钟拉长到数分钟一般,龚秘书甚至有一瞬间怀疑是不是有人在玻璃窗里安放了什么投影装置给他们俩播放了一段恶作剧影像。
诡异地令人毛骨悚然。
另一边,执政官阿派瑞斯找到一件好玩的事情。
他不顾埃蒙斯的劝阻,执意将两个人的本体留在郊外,并让埃蒙斯为那个七米高的大光团和高级圣堂武士自己设上不易被察觉发现的干扰磁场,随后要求埃蒙斯和他各控制了一个人类单体一起去沉浸式地观察体验这个世界。
两人所控制的人类个体此刻正大半夜的不睡觉,在马路边哆哆嗦嗦地行走着并争论着。
“阿派瑞斯阁下,尽管我不同意您的做法,但我最终无权干涉你的决定,可是为什么,或者说您能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们要选择控制两个老迈的人类个体进行活动吗?”
“埃蒙斯,我来告诉你一个道理,如果想要了解一个文明,可以从他们社会最细微处开始观察,按人类的算法,我已经活了九百多年了,在漫长的星际征战中我探索过无数文明,并发现了一个规律:一个文明,它的成长速度,竟然是取决于整个社会对于老迈群体的态度上。”阿派瑞斯控制的老人言之凿凿地说道,“因为老迈群体携带着历个关于旧时代旧战争或好或坏的记忆,他们将用前半生的时间去体验积累经验,而在后半生精简浓缩后教授和赋予下一代这些宝贵的东西,如果一个社会能发掘出老家伙们身上的这些隐形价值的话,那么就可以说这个文明没有知识衔接进步的断层了。”
“您说得似乎有些道理,阿派瑞斯阁下,那么到现在为止的短暂接触来看,您对这个文明的评估又如何呢?”
“不得不说很失望,埃蒙斯,毫不客气地说,这个文明基本上是要完蛋的。”阿派瑞斯很是生气,“刚刚居然有几个年轻的人类个体想要攻击我这个老人家——虽然他们最终都被我撂倒了——当然这点也可以看出这个文明正在走陡峭的下坡路的颓势。”
“阿派瑞斯阁下,这会不会是由于刚刚您控制着这名老年人类个体去掀起了某个年轻雌性人类个体衣服的行为所致。”
“难道研究这个文明人类个体的生理结构不也是我们的调研内容之一吗?”
在两个人说话的时间里,几辆黑色的汽车疾驰而过,轮胎在水洼中激烈旋转后带起来几片污臭的水幕,完完整整地淋溅到两个人的头上身上。
“......阿派瑞斯阁下,我同意您的看法,这个文明基本上是要完蛋的。”
阿派瑞斯举起颤颤巍巍的一只手清理掉了头上盖着的一块菜叶子,另一只手把掌心的拐杖用力向下一捅。
“埃蒙斯,现在我这个九百多岁的老人家真的生气了,刚刚过去那些运输工具上有一个能级相对还算强大的生命体,看着吧,我一定要把它抓回来当宠物狠狠地玩弄。”
“阿派瑞斯阁下,我觉得我们应该先把这两个年迈的人类个体送回家吧。”
“交给你了埃蒙斯,我要去拦截刚刚我的小宠物了。”
话音刚落,阿派瑞斯所控制的老人家一下子瘫软下去,还好一边的老太太及时扶住,饶是如此,两个老骨架子也差点没摔成一团,而此前的一根木质拐杖因为无人搀扶自个儿孤单地摔倒在了臭水沟里。
老太太的嘴里终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出来。
犯下滔天大罪却仍不知情的几辆汽车,其中一辆的驾驶座上,黑衣司机此时仍正襟危坐全神贯注地把持着方向盘,油门满注,偶尔透过后视镜能看见大老板面寒如铁地双手环绕抱胸坐在后座。
如若不尽快赶到目的地的话,自己不会被这看上去快要溢出来的怒火牵连吧。
叱...刹...伴随着轮胎的突然地刹地声,砰的一声,车头已经和前面自家的车尾相撞了,在司机流着冷汗惊魂未定想要破口大骂前面停下来的车辆时,抬头看见的一幕让他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一个有三层楼那么高的巨大蓝色光团砸落在前方路上,光团内部隐约可见人形在幻化走动,前车之所以停下也正是因为这个从天而降的大光团突然切断了要通行的道路。
在司机愣着的时候,他突然听见笃笃两声,转头看见自家老大正脸色阴沉地指节扣着车窗,对他低声说道:
“开门,让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