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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星灵

旋转的蓝色漩涡扩大到一定程度便开始由外向内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层层蓝色的网格状线体不断勾勒在半空中,隐隐约约能看出是一颗约八米高度的细长水晶轮廓,紧接着一颗颗蓝色的光粒从继续变小的漩涡里飞出迅速填塞进那些轮廓虚影中。

随着这进程不断展开,最后一粒光粒的填塞完成,漩涡彻底消失,一枚造型别致,中部腰身套着金色复杂机械装置的巨大湛蓝色水晶塔悬浮着出现在小弄里,瑰丽的光与身侧两旁楼房上的霓虹灯流彩相得益彰。

一旁等待已久的半米长的“小”机器人似是喜悦地发出了一声古怪合成音,机械眼对着水晶塔眨了一眨。

很快,数道蓝色淡影从天上不知道什么地方投射下来,在水晶塔附近的地面上,投射处一层层的蓝色光影由下而上堆叠交错,炫目的光晕里构析出一个个造型别致的人形生物。

不过片刻时间,那些生物便显露出全貌来。

他们每一个的身高都超过2米,脑后束着一捆精心打理过的神经条索,类人的脸部狭长而布满大小不一方格状的鳞片,除却能看出来两只眼睛内嵌在狰狞面貌之内,整个面部找不到耳朵、鼻子和嘴巴的存在,此外一对马腿样趾蹄行生物构造的粗壮下肢尤为引人注目,从他们的面部至全身上下均被亮金光泽的绝美盔甲包裹着,盔甲各处镶嵌着来自卡琳达的高能水晶,看上去瑰丽又神秘。

在身型完全成型的一刻,能量团转变为实质的躯体,在小弄的地面上踩下,发出了重重的一声压塌声响。

这群类人生物仿佛恐怖蜡像馆里的拟真蜡像一般,缓缓睁开了眼睛,他们的眼里同样散发着摄人心魂的凌厉的蓝光。

不过这其中也有两位稍显特异的存在,他们不同于其他同胞一样掉落在地发出砸动声响,反而甫一出现就神奇地悬停在半空之中,一者虽然形态身高均与地面上的其他生物别无二般,但除外绚丽的盔甲还披挂着华贵的布质长袍,身侧环绕着缓慢旋转的蓝色灵能风暴将其托举,另一者完全是一团炫目的蓝色球状光团,直径粗看约七八米,几乎要逼近之前的大水晶塔,庞大到就快要把小弄挤满撑开,只有细细辨认才能在光团之中依稀看见一张枯瘦的长脸和几片如人体四肢般四散分布着的若有若无的盔甲。

若有地球上熟知的RTS游戏老玩家路过,必定能认出来这是在游戏星际争霸里纵横睥睨的神选之民一族——星灵,他们之所以没有口腔器官,是因为星灵个体之间完全不通过言语交流,所有的信息传递都通过脑后被他们称为卡拉的神经索条进行①。

借用星灵一族遍布宇宙的灵能网络,他们通过卡拉甚至能进行超光年的信息交互。

此刻,就在卡拉构建的信息网络里,本次折跃投射而来的这一批星灵中指挥权限最高的两位正在交流:

[阿派瑞斯阁下,遵循编号KA10739号卡莱探机设置的信标,隶属于您麾下星灵队伍现历时0.034星时折跃至此地,编队内共13名狂热者,高阶圣堂武士1名,执政官1名,全队折跃构析顺利,察阅无伤亡及构析错误,等待您的指令。]

[收到,埃蒙斯副官,请向我复述本次任务。]

[遵循您的意志,向您汇报,经探机扫描并接入此地信息网络后发现我们现处于一颗落后的人类星球,本次任务目标为摧毁目标建筑,即囊括以我们所在处为中心半径20莱里范围内所有建筑,但是奇怪的是要求我们尽量不要伤害人类平民,任务完成以后迅速折跃返航。汇报结束。]

[确实是很奇怪的任务,埃蒙斯,能查询到任务来源吗?]

[本次任务指令来源于保密权限极高的卡莱更上层,无法查询。]

[好吧埃蒙斯,唉~现在的卡莱和我当初那个年代相比越发不透明了。]

[...请下达您的下一步具体指令。]

[不过埃蒙斯,卡莱也有进步的地方,就连我这种笨重的执政官现在居然也能进行星际折跃啦。]

[...]

[埃蒙斯我在想,是不是因为我太老了所以灵能网络才经常派发给我这种奇奇怪怪而且还没什么技术含量的任务。]

[阿派瑞斯阁下,您还正当壮年......请下达您的下一步指令吧。]

[这样也好的埃蒙斯,你知道我其实也不是什么崇尚暴力、喜欢打打杀杀的......]

突然,一阵声响打断了执政官阿派瑞斯在心灵网络中的畅所欲言......一个酒瓶从他的身侧擦过并掉落在地上,发出了“咯噔咯噔”的声音滚出去好远。

“喂!”一个满脸通红醉汉模样的家伙搭在弄子一旁的楼房出口处,看见众星灵的注意力被吸引来以后用极其夸张的语气招手大叫道,“你们是大鸟转转转还是粉红杀手的老板请来的气氛组吗?!”

还没等星灵们回复,这个醉汉又呕呃的一声吐了一大堆出来,随即跌坐在地上,手里往裤兜里探去并嘟囔着:

“我得把凯利他们都叫下来看看,好漂亮的装饰物,得花不少吧,没想到雷老板那个老鬼的钱这么多,真给面子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呕呃......”

并不崇尚暴力的阿派瑞斯立刻在星灵们的公共频道里喊话:

[那个离他最近的狂热者,你去把那个人类杀掉!你知道吗埃蒙斯,我可太讨厌人类了!]

[...阿派瑞斯阁下,任务让我们尽可能少屠戮人类平民。]

[你看,你就永远缺乏我们那一代星灵对异族的愤恨和对立情绪,星灵迟早会被你们这代人给毁掉的。]

[阿派瑞斯阁下,事实上,达乌主义所提倡的对低级文明生物的保护才是星灵社会的主流主张......]

[好吧埃蒙斯,我是说好吧不用去屠戮那个人类个体了,毕竟我把身上这一圈东西从红色重新染回蓝色也不容易。]

执政官阿派瑞斯摸着自己庞大的身躯——即那团蓝色能量体,在星灵们的心灵网络中如是说道。

只见光团里代表阿派瑞斯手的那部分盔甲随意一划拉,不远处的那个醉鬼立即停下了呕吐、打电话等一切动作,变得眼神呆滞,行为呆板起来。

阿派瑞斯用卡拉向自己的副官埃蒙斯传达着疑问:

[我们真的要给这样孱弱的生物冠以平民的称呼吗,控制一百个他的精神力消耗甚至还不如控制一只虫子。]

[阿派瑞斯阁下......]

[不过这也好,我可以用精神控制操纵这里的所有人去睡上两天两夜,方便我可爱的敬业的狂热者战士们完成任务,绝对没有平民伤亡!哦埃蒙斯,我可真是个天才。]

[遵循您的意志,阿派瑞斯阁下。]

阿派瑞斯的手朝着四面八方挥动数下,每一次挥动,那个方向都有无数人停下手上的动作,目光呆滞地瘫倒,不多时连那份呆滞也消失在瞳孔中,缓慢合上了自己的眼皮,身边有未被波及的人稍感诧异,但很快也在阿派瑞斯下一次挥手之际不自主地步上昏睡的后尘。

[这儿太无趣了埃蒙斯,我想我已经做好了我那一部分的工作了,接下来是他们狂热者的活,可以试着把人抱到什么安全的地方扔掉再回来拆家,毕竟给他们腿上安装的冲锋改造装置可不是吃干饭的,埃蒙斯,我觉得我们可以去任务地点以外的地方看看这个世界。]

[阿派瑞斯阁下,指令要求我们完成任务以后立即折跃返航,而按照狂热者们的效率,任务很快就会完成了。]

[埃蒙斯,你知道我们可是星灵的吧,对星灵来说,并且是对我这样的已经快活了一千年的星灵来说,时间不过是手掌上的玩物罢了,只需要这样子再这样子。]

执政官一边说着,一边挥动手臂,随着他的手势,强大的灵能裹挟着埃蒙斯与他的身形开始波动闪烁起来,片刻之后,两者就已经折跃至20莱里以外的地方。

阿派瑞斯将手再次一挥,一个巨大透明的蓝绿色半球形力场覆盖住了他们两位身后那一片任务目标建筑,他用卡拉向身边的副官传递着得意:

[你看,埃蒙斯,只要一个星灵执政官活得足够久,他连闪烁和时空扭曲力场也学得会②。]

他又向着其他狂热者战士们公开下达着指令:

[现下达指令,将任务建筑中的人类个体移至安全的地点,然后摧毁所有任务目标。我将和埃蒙斯副官前去调研这颗星球的深部构造及武装等级,主任务交托于你们之手,即刻开始执行,赞美艾尔②,愿艾尔与你们同在。指令下达人:执政官阿派瑞斯。]

[......指令监督人:高阶圣堂武士埃蒙斯。]

身着布质长袍的高阶圣堂武士埃蒙斯待在大光球执政官阿派瑞斯身边静待了很久,两个人用力场混淆了周围一部分路过的人的感知,细细观察了这个世界上的景物和人情,并且从中提炼出了一些并非没有价值的信息。

如此过了好久,从心灵网络的公共频道里传来如同海啸一般的狂热者战士们的齐声怒吼:

[为了艾尔!!!③]

阿派瑞斯和埃蒙斯私聊道:

[埃蒙斯,年轻人果然就是干劲十足啊。]

[......]

[走吧,埃蒙斯,从年轻人们回复信息的速度来看,我们还有着大把的时间。]

①所有的星灵个体都具有一定程度的灵能水平,一个被称为“卡拉”的大型灵能能量场为所有星灵,更准确的说法是为所有具有完整神经束的星灵创造了心灵感应链接,他们的语言被称为“Khalani”,星灵们可以自由地选择客体来“听”他们讲话。——来自星际争霸人族发行的《战地手册》。

②闪烁:原本是应用于神族兵种追猎者身上的虚空位移技术,一项成熟的单体折跃能力;时空扭曲力场:星灵们对灵能的另一项成熟应用,通过灵能矩阵调整时空曲率半径而使覆盖区域内的时间流速加快或减慢,原著中不曾在执政官这种单位上出现这种能力,但一代黑暗执政官单位拥有可以制造引力旋涡力场的能力,理论上可以扭曲时空,本书适当做了部分调zeng整qiang。

③在异虫虫群入侵之前,艾尔是一颗有着纯净海洋、茂密丛林和繁荣城市的绿色行星。艾尔曾有着悠久而辉煌的历史,而被虫族入侵后却成了虫群毁灭力量的恐怖象征。星灵曾经认为自己是全银河最先进的文明,但艾尔的命运却给他们留下了惨痛却宝贵的教训。星灵们无时无刻不想着复兴艾尔,“为了艾尔而战”、“艾尔必将光复”等等台词,是狂热者们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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