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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在姑姑家安顿下来,平平淡淡的过了几天,一切显得风平浪静,姑姑跟姑父再也没有向我提起过父亲的状况,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归根到底我还是一个偏于内向的一个人,虽然是住在姑姑家,按理说也算是我的至亲了应该跟在自己家差不多没什么两样,但是始终觉得特别束缚,不管做啥事都特别的拘束,所以每次吃完饭总是借口临近考试想回学校多复习一下,就早早的去了学校用此来掩饰我内心的尴尬。

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姑姑家,我总是表现的跟平常一样,脸上轻易不会流露出不安跟焦躁的情绪,为的只是不想让我身边的人过分担心而已,其实在内心深处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医院里的父亲。就这样在煎熬中又过去了几日,姑父是个大忙人,有时候吃饭的时候也碰不上人,往往晚上休息了,他才会抹黑回家。这一天中午回家,刚巧碰上姑父在家里,或许是年底事情比较多连着工作了好几天累了,难得休息一下,这会正半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呢。我内心一阵欣喜,可算是碰见姑父了,我走过去迫不及待的想去追问一下父亲的近况,可是还没到身边,我又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姑父本来说好了考完试就会带我去医院看我爸,本来就是想让我心安的,这会在打听的话是不是显得有点着急了,说实话这种寄人篱下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姑父似乎听到了动静,抬起头来看见我在不远处局促不安的站着,问了我一句:“怎么了凡凡,有什么事吗?”

“啊,没事没事,刚放学,听见屋子里电视响我来看看谁来了。”看姑父朝我这看过来,我急中生智的撒了一个小谎,眼神尽量躲避着姑父追问的目光。

“没事就好,这几天挺忙的,今天上午偷了个懒早回家了,休息一下。放学了快去洗手吃饭吧,你姑这就做好饭了。”

“好,好,我这就去。”听完姑父跟我说完,我如蒙大赦,慌不迭的去了洗手间。

吃饭的时候内心还是十分的纠结,一顿饭吃的漫不经心的,心里想着到底该不该跟姑父打听一下父亲呢,姑姑貌似看出了我今天状态不太对劲,一个劲的劝我多吃点,还时不时的往我碗里夹菜。等吃完了饭,姑姑正在收拾桌子,看了一眼姑父,今天太阳不错,此刻他吃完饭正在阳台上晒着太阳,冬天的太阳晒在人身上很是舒服,这时候他懒洋洋的坐在躺椅上,一脸的享受。

就像下定了重大的决心,心底暗自给自己打了个气,走到阳台边离着姑父近了一些,对他说:“姑父,这几天晚上放学我想去看看我爸,最近晚上我总是梦见他,好几天没见他心里也怪想他的。”倒也不是为了博取姑父的同情,这几天真的是老梦见父亲,梦里面他总是以各种身份出现,记忆最深的一次是他对着我跟我妈说,“快过年了,咱一家人还没怎么在一起照过相呢,今天咱三个一块照个相吧。”梦里面我还是小时候的样子,身上穿着一身过年父亲给买的新衣服,头上戴着一顶针织的帽子,一身装扮显得很是可爱。等照完相,回头看了一眼父亲,发现父亲正满脸宠溺的看着我,慢慢的眼神里面变成了踟蹰,变成了迷茫,接着就是一阵惊恐。等我反应过来再去看父亲,发现父亲早就在我梦里消失不见了。梦醒了我对谁都没有说起过,只当是白天对父亲的想念过多,晚上才会做这样的梦,所以也一直没有当回事。

姑父听我说要去医院看我爸爸,本来一脸享受的表情似乎流露出了一丝紧张,这种表情转瞬即逝,在太阳底下有反光,我以为我看花了眼,也没过多去追究。

“去啥,不用去,你放心吧,我昨天刚去过了,你爸爸早醒了,已经没事了,现在还在恢复,就是时不时的说有点头疼,我不是说了吗等你考完试我就跟你去,你爸还挺关心你的,知道你马上要考试了,也特意嘱咐我先别分你的心。”似乎是要堵住我的嘴,姑父对我说了一大通,最后还特意强调是我爸爸嘱咐的。

听完姑父说完我没有在言语,我也再怕继续追问,姑父会表现出不耐烦的表情。匆匆的应了一声:“那好吧,那就等我考完试的时候再去吧,那我先去上学了。”不过此时心里面也有些许的欣喜,这么多天了可算是知道父亲的状况了,这几天对父亲无时不在挂念,原来父亲早就醒了,已经没事了,只是会偶尔会头痛而已,看来我原先的顾虑是多余的了,心里顿时感觉一块石头落了地,心想着这或许是我这几天得到的最让我感到欣慰的消息了。

转过身去刚要走,本来姑姑还在收拾桌子,这时候桌子还没收拾完,姑姑不见了。平时姑姑可不这样,她是一个很讲究的人,就算再忙,事情再急吃完饭也会先把桌子收拾干净。也不晓得姑姑去哪了,我喊了一声:“姑姑我走了,上学去了。”

旁边的卧室里传出了姑姑的答应声,似乎鼻音有点重,要是仔细一听的话还会有些许颤音。这时候我完全沉浸在父亲的好消息中,完全没有在意这些小小的细节。

刚出大门口,姑姑追出来把我喊住了,脸上好像有两道浅浅的泪痕,“姑姑怎么了,你哭了吗,怎么眼睛肿了。”

像是被发现了小秘密一般,姑姑显得有点惊慌失措,“没事,这不是刚听到你爸快好了高兴的吗。”没有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的纠缠,姑姑接着说:”明天就是你生日了,你妈妈在医院照顾你爸,就不回来了,你妈妈跟我嘱咐好了,明天中午就在我家过了。”

“行,没事,过生日在哪都一样,谢谢你啊姑姑。“虽然早就料到了过生日就是种局面,但是心里还是有点失落,在别人家过生日总感觉有点别扭。

姑姑无奈一笑:“谢什么谢,你这还在就是太客气了。行了,没事了,抓紧去上学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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