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暖回到宫中,丽秀和尔倩不久登门拜访。
“你们两个跑哪里去了,我在等着珞渊的时候没见到你俩人。”冬暖躺在贵妃椅上问道。
丽秀和尔倩最多算得上清秀之姿,只见她们一同说道:“我们早上突然腹泻不止,这才好点就来找你了。嘿嘿。”
“是吗?我不信,老实说说吧,今天为什么不去长公主殿?再不老实别想从我这打探消息。”冬暖一副不耐烦的表情,挥挥手让苑诗送客。
丽秀连忙说:“别别,我们昨晚积食在御花园散步,看到有几个黑衣人一闪而过,好像还念着什么从龙之功,我们害怕就没去,不过一大早给宜伯说了身体不适,珞渊应该不会嫌我们怠慢吧。”
“还有今天王宫大门紧闭,侍卫来去匆匆,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冬暖你就发发慈悲,告诉我们吧。”尔倩接着回道。
“怠慢?她现在恐怕没空怠慢你们两个,只顾忙着伤心呢!”冬暖俏皮的笑着,活泼的语气显示出了主人的好心情。
丽秀和尔倩虎躯一震,坐直了许多,这难道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不等再问,冬暖银铃似的嗓音接着飘出来:“珞渊的父王死了,希阳夺得王城,就连金銮殿都不让珞渊进去呢!”
轻飘飘三句话,揭示了血腥的王宫兵变。冬暖也不是好心,一直高高在上骄傲的像只凤凰的珞渊公主突然被打落凡尘,这好消息怎能不让更多的人知道。
丽秀尔倩对视了几眼,这些消息太震惊了,特别是王城易主,那可是要见血的啊!赶紧起身告退,互相挽着手走了。
冬暖也不管她们,喊来苑诗拿来纸笔,新王上位这等大事得赶紧告诉父王。
珞渊沿着小路大步流星,迈进了长公主殿,看着眼前熟悉的陈设,都是父王出征前的样子,不由得心碎不已,俯身痛哭。
自己的父王爱民如子,是位仁慈的君主,每次生辰,前来王宫祝寿的百姓络绎不绝,尽管不能将贺礼亲手送到父王手里,可他们还是高兴无比。
珞渊从小就未见过母后,父王严禁宫内议论。随着自己的长大,容貌间依稀有母后的影子。在自己十五岁生辰的晚宴,一向克己复礼滴酒不沾的父王情难自禁,浅酌几两。诉说对母后的情谊,还把珍藏的母后画像送给了自己一幅。
每次生辰都是举办两个,公宴上大臣、王亲、婢女、侍卫很多人,家宴上只有两个身影。父王也没有立别的妃子,有大臣上书父王广纳妃嫔,被骂了个狗血淋头,那大臣又不是好心,他家有年龄合适的女儿,八竿子打下来牵扯点血缘。
大雍王朝为了血统纯正,表哥表妹、同父异母结婚的都有,可自己的父王是个例外。大概是母后美的让父王一见倾心。有奴婢悄悄的议论取笑那个被骂的大臣,珞渊听到了只是嘴角一勾,阻止了宜伯出去训斥,宫里总是不缺流言,越是压制越有人传播。
只是回宫的路上心里密密麻麻的针扎似的疼,也不知为了谁。大概是每个没有母亲的孩子的通病吧。
现在都有人告诉自己,父王被暗杀了,珞渊仅剩的父王!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自己一定要见到!想到这里,珞渊站了起来:“宜伯,你去打探消息,这几天都要去,我不相信父王会被暗杀,哪怕是尸体也得有个下落!”
宜伯红着眼眶遵命,顺便打听一下自己的丈夫李统领的下落。
日子仍在继续。
三天后,希阳上位,在王城里粘贴告示:文成王上被反贼迫害,为了守护大雍,德之所在,天下归一,改年号文德。
此时,冬暖的父王庆王派人送来珠宝,恭祝文德王上即位,文德王上高兴,免了三年的纳税。其他附庸小国也一一效仿,但比庆国多交了两年,也就是免了一年的赋税。那也算不错了,如果不来朝拜,被新王惦记了拿来开刀怎么办。
王宫内,冬暖坐三顶金莲轿辇在御花园里招摇。
丽秀和尔倩看到了,当夜去拜访。
心急火燎的冲进来,丽秀先开口:“冬暖,我们看到你坐轿子了。”
“对啊,可有气势了呢,仙气飘飘,看起来就好像是大雍的公主呢!”尔倩恭维着。
冬暖眼睛一瞥,尔倩立马闭上了嘴。看着活像呆头鹅的尔倩,无趣道:“这王宫里仙气最足,好似悲天悯人的神仙下了凡的那位,就要封长公主了。”
“什么!”两声惊呼又很快消失,丽秀和尔倩捂着嘴对视,满眼的不可置信。
冬暖戏谑一笑:“怎么,这不是很容易猜到吗?希月是文德王上的唯一的妹妹。应该快下诏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坐的可是三朵金莲轿辇,难道你做了文德王上的侍妾?”丽秀下巴的肉一动一动。
尔倩在一旁指正:“王宫的规矩:侍妾是三顶金莲,妃子是六顶,王妃是七顶,长公主是八顶金莲,没想到你为了能做轿子居然……”
一个绣花枕头扔下去,丽秀尔倩不敢再言笑,只是心里添了些鄙夷。我们虽然也是质子,可也有自己的风骨,绝不可能为了荣华富贵就委身大雍朝的王,母国会深以为耻!
冬暖怎甘心自己的名声被这两墙头草三言两语侮辱,大声叱责:“胡说八道,让庆延王兄听到了我非撕烂你们的嘴不可!我父王来恭贺的时候悄悄送了宝石,这个三顶金莲轿辇是文德王上赏赐给我在王宫代步的。”
再说,刚上位的文德王上希阳相貌粗鄙,面目狰狞,哪里比得上庆延王兄英俊潇洒,面如冠玉,特别是声音温柔低沉,身形清雅,剑眉星目,白皙的皮肤看上去吹弹可破,当他看着我,就好像我是他的全世界……
丽秀和尔倩看着陷入花痴的冬暖,相视一笑。她们作为旁观者,看得清楚庆延早已经为珞渊神魂颠倒,将要成为长公主的希月,孤家寡人的珞渊,这宫里有好戏看了。
至于三顶金莲轿辇的赏赐,母国不富裕,自己容貌不出众,虽然在白天看见了很想要,趁着晚上过来问问,但不能效仿,不是谁都有那个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