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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道

天汉四年春,布离山坡。

今天倒了春寒。

苏铁迟不停的搓着手,呼出热气,尝试让自己暖和些。出门的时候他觉得已经是春天,就脱下宽袄,只穿了薄袍。可没想到走在半路上,突然下起了大雪,不多时便雪满了山谷,前些日子涌起的青翠此刻又变成了素色。风裹挟着雪,又或者是雪带来了风,在辽远的北方,这样的寒冷会把血液冻成冰渣,生存只靠心底的意志与勇气。

李云烈站在苏铁迟的面前,头发散着,风吹起几缕头发,遮住了他的眼。他并没有转身看苏铁迟,只是默默站在那里,似乎一直就没有离开过。古都的剑柄上已经落了雪,剑身插进泥土中。

“每次下雪的时候,我都会想起一些人。当时我们在很多地方见过雪,都没有今天的大。只是我很久没见过他们了。”

苏铁迟怀揣着四服剑,不自觉地打着冷战,不太明白这话的含义。李云烈却无动于衷,也不解释,只像是与寒气隔绝。

“开始吧,今天是最后一式:神鬼。”李云烈说话的时候微微眯着眼,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神鬼之式是无形的,你与我对剑,自能看得到天下绝伦的剑术。”

“对剑?”

“对剑!”

“绝伦的剑术,以前只有那些匈奴人见过,只是他们都死了。”

李云烈的手按在剑柄上,像是和古都一样被冰雪冻结,与大地连为一体。

对剑就是两人放开手脚,执剑决斗。之前苏铁迟在长安的校场上倒是常做这种事情,只是用的木剑。即使这样,真若是双方放手一搏,也常常发生骨折之事。。

而今天李云烈站在风雪里,古都像是沉实的陨铁,剑锋却一如既往显眼地闪着白光。这段时间苏铁迟也彻底意识到了自己和他在剑术上的差距。

用开锋的剑对决,也许少不了一些血光。

“很久之前,那天雪也下得很大,你曾经想杀我。毕竟是破虏将军的儿子,难免会做这样的事情。其实如果那天是苏建来刺杀我,我看到了他的脸,可能我不会反抗,就那样死了。”李云烈幽幽地说。

苏铁迟有些错愕,揣摩着他的语气。

几个月前,藏在雪堆里的自己还真是冲动,苏铁迟在心里苦笑。

李云烈轻轻抖落掉身上的积雪,把灰色的外袍脱下,搭在远处白鸽马的背上,里面穿着黑色的薄布甲。白鸽的头在他肩前蹭了蹭,李云烈用手抚着它的鬃毛,不知道马的心里会不会也在想些什么。

“脱下外袍,莫束缚了手脚。”

苏铁迟本想说些什么,但是李云烈走过来,看着他,眼神凝重。于是他一句话也没说,将外袍也脱掉了,只是穿着单衣。

白衣少年与黑甲将军相隔十余步。

他们缓缓地挪动步子,在雪地上画出一个圆形。这个单调的动作持续了很久,圆形越发明显,最后边缘的雪都被踩化,苏铁迟的靴子也湿了。

他们必须要动。因为在寒冷之中,如果保持着静止,双手便会慢慢冻僵,剑会更加坚硬冰凉,身体也会越发不灵活。

苏铁迟握着剑,此刻他感觉自己除了双手是热的,甚至浸出了汗,剩下全身都是冷透了一样。

以前父亲在长安教苏铁迟练剑的时候,年幼的他曾无数次幻想过战场的样子,风雪交加,苏建在北风与匈奴人作战的情景,血是红色的,雪是白的,衣甲是黑色的,冰雪里藏着金戈铁马。

可是此刻苏铁迟意识到,很久之前,父亲在战场上的时候,应该也会感到很冷吧。敌人站在你的面前,他的剑捅向你,你只有呆呆地看着它刺进自己的胸膛,又或者你的剑刺进敌人的胸膛,最后对方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怒,也可能带着恐惧。

人死的那一刻会想起什么?

风声瑟瑟,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回答。

不远处的李云烈提起了古都剑,像是一块沉重而不可撼动的石头。雪花纷飞,落在苏铁迟的头发和眉毛上,遮住了视线,这让他看不到李云烈脸上的表情。

不能拖了,该试一试。苏铁迟在心里面轻声说。

他半蹲起势,右手握剑,横挡在眉心前,而后身体与剑皆向前冲刺。

在近身后,剑气骤然拔高。

这是机会!

四服剑通体闪烁着金属的白色,像是一支锋利的雪剑刺过寒风,宛若银光乍起,闪电一瞬。

砰!

那一刻,苏铁迟的大脑陷入了空白,似乎所有感官都消失,他只能感受到手腕传来的震颤,像是黑暗之中一只手死死扼住他的咽喉。四服剑的剑锋像是遇到了陨铁一般的坚硬沉实,竟再难推进半分。

李云烈的古都剑拨开了他的穿刺。

四服剑像是白色的蛟龙,古都剑像是漆黑的深海。深海包裹住了蛟龙,怒涛泛起,黑色的水撕碎涌动的鱼群。

李云烈并没有在原地原地等待第二剑。在解了苏铁迟的攻势之后,他微微侧身,手腕翻转,便是一记侧斩,白光比剑身先行。

苏铁迟赶忙挥剑去抵挡。

“兹!”

两剑交汇,但沉实的古都剑并未停下,而是沿着四服的剑锋蜿蜒向上,寒芒外溢,此剑锐不可当!

形势紧迫,苏铁迟后退半步,硬生生用距离剑柄不远处的那一段剑体接下了这一击。疼痛感传来,他只感觉自己的手像是被震碎了一样,古都是柄重剑,力道果然惊人。

但李云烈没有停止,发起了更加凌厉的进攻!

“这剑会更快!”

李云烈的吼声在风雪间回荡,明明近在咫尺,苏铁迟却觉得声音有些模糊。只是剑气在率领着千军万马。

像是在战场上,敌人站在你的对面,关注着你的破绽,你眼底的疲惫,你心里的恐惧会被无限放大。而敌人始终提着刀,死死地盯着你。

尽管苏铁迟曾经尝试刺杀李云烈,但他是苏建的朋友,况且曾是一代名将,想必不会太计较这些恩怨。可是他此刻只感到一阵杀机,也许李云烈是无意这样,但是古都剑仍是裹挟着杀意,似乎要把敌人撕碎,流淌鲜红的血。

人间剑术,不死不休。

苏铁迟努力调整着气息,开始被动防御。只不过每每挥剑交击,他的手腕便传来一阵阵疼痛。

李云烈的攻势像是一团旋风,起初只可卷起落叶,轻叩门扉,逐渐可以摧折树木,最终可以吹动山石。最极限处,剑锋距离苏铁迟的咽喉不过一手的距离。

长此以往,胜败毫无悬念。

苏铁迟脑子又浮现起那天刺杀李云烈的画面,那天为什么会失败?苏铁迟虽然被提前发现了,但彼时他仍然占着先机。半身隐没在白雪之中,剑藏在雪里,李云烈在两剑爆鸣的那一刻才看清了四服的剑芒。

为什么他会挥出那一剑呢?

那天他背后靠着黎明,骑着雪白的白鸽,如同天神下凡。风雪连天三万里,人间乃得有此剑。如果挥不出那一剑,李云烈其实就已经死了。

一瞬间,风起云涌。

如果挥不出那一剑,

李云烈其实就已经死了!

霎那间,苏铁迟感觉混沌破开,他产生了一种发自本能的杀气。想的太多,真的有用么?行剑者,唯有滔天剑意与杀气可以无敌。

李云烈此刻发出一记劈斩,

但苏铁迟放弃了防御,古都的剑很快,快的可以瞬息之间斩落雪花,然而也可以很慢,慢的让他愿意放手一搏。

苏铁迟挥剑向前!直指李云烈胸口。如果战场上真的很冷,那么此刻就是比谁更快!也许李云烈的剑会先割开苏铁迟的肩膀,也许苏铁迟的剑会先刺穿李云烈的布甲。

铮!

苏铁迟后退一步交剑回防,严阵以待。

只是李云烈并未接着出剑,而是收剑回鞘,解下了臂甲,有一道浅浅的血痕......

“这世间并没有可以称霸天下的剑术,也没有万能的技巧。所谓神鬼十八式,最早不过是长安那群小孩子讹传的。”李云烈淡淡地说,“每一剑不过是本能的反应。”

“我已经能明白。”苏铁迟拂掉四服剑上的雪,不卑不亢地回答。

“这样很好,很多人始终不明白这件事情。在战场上的时候,他们死到临头还在纠结自己的那一招一式。很久之前,匈奴人的刀快要接近我的咽喉,我才领悟了这个道理。后来我意识到,那其实是一场机缘。”

他走到白鸽的身旁,白鸽低声嘶鸣了一下,似乎这一幕曾经出现过很多次。

“生存只是靠着欲望而已。死了便没人记得了。”

苏铁迟怔在原地。

原来战场上真的很冷。剑客与名将也并非不可战胜,他只是比常人更不怕冷。

倘能杀死敌人,那么就是战神,若是被敌人杀死,那就成了刀下之鬼。挥不出那一剑,李云烈便已经死了。可如果挥出那一剑,剑既出鞘,有如神鬼!

恍然间,李云烈已经穿好外衣,拉起缰绳,白鸽马又一阵嘶鸣。

“今日,你随我入城看看。”

头曼城是草原上为数不多的建有砖瓦建筑的地方,以青色与黑色为主,但是也颇为破旧冷清。迎神节已经过去,苏铁迟一眼望上去,视线所及竟然没有一抹亮色。与长安十三坊的繁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长安的街坊里,路边有着巨大的古树,暗绿的枝干,地面铺着绿色或黄色的叶子。有人推车卖着各种女子饰品,有人搬个椅子在街头卖糖人,一群小孩子会眼巴巴地围着看。也有妓馆的风尘女子在绛色的窗前或者门边,向过路的每一个男子送秋波,远远地就能闻到脂粉的香气。赌场里人声鼎沸,酒馆里醉汉成堆,像烟花一样,孤独又热闹。

然而头曼城的街上只有极少的行人,寒冷的天气把所有人都锁在家里。

李云烈在一条宽阔而破旧的街道前下马,于是苏铁迟也下了马。面前是一道深深的巷子。李云烈向里面走去,靴子踏雪的声音簌簌匝匝。

两个孩子在巷尾坐着,身子靠在已经塌了一半的墙边。一个年龄大概十余岁左右,另一个是年龄更小。

他们拖着长长的鼻涕,吸溜吸溜的,脸颊冻成了红紫色,甚至皮肤有一点点白色的裂纹,苏铁迟分不清那是否是雪,又或者是冻疮。他们的穿着颇为破烂,最外面裹着一块看不出形状的大脏布,上面打了很多灰色或黑色的补丁,此刻都覆盖上了厚厚的雪。有的补丁也破了,自顾自地垂下来。

草原人建的砖瓦房没有檐,于是两个孩子的肩膀上便有不少雪落下来,他们却也不理会。也许他们是觉得把雪抖落会让肩膀湿的更快,又或许抖一抖肩膀会让他们饿的更快。

孩子的身份也不言自明,如此的冰天雪地里,无处可去,自然是乞丐。

“他们的父母是奴隶,已经死了。”

李云烈面无表情地说,言语似乎没有一丝温度。

他转过身,从马鞍的前端掏出一个布包,打开后是一个青稞饼。由于白鸽马保持着体温,苏铁迟猜那个饼应该还是温热的。

那个年纪稍大的孩子呆呆地看了他一眼,站起身,走到李云烈的面前,伸出手。他手上的皮肤既不是红色,也不是黄色或者白色,而是已经冻成了紫色。

李云烈把饼放在他的手上,孩子攥住饼,看着他,用匈奴语小声说了一句:谢谢。李云烈抚摸着孩子的头,把他帽子上的雪拂掉。

孩子转身掰饼,似乎想要把饼分成完全相等的两半。他的动作很慢,一点也不能多,一点也不能少。分好后,他把一块递给那个更小的孩子,另一块自己吃了起来。只是吃的动作很急,像是担心李云烈会反悔,把饼要回去,

毕竟自己没有给钱。

苏铁迟一言不发,默默看着这一切。

李云烈缓缓道:“匈奴人总是在打仗,你可知原因?”

“草原人过于贪心?”

李云烈皱起了眉头。

“其实是因为没有食物,这里的冬天太过寒冷,种不出庄稼来,牧草和土地又有限,每年冬天都会饿死很多人......人为了口吃的,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既然这草原如此贫瘠......敢问将军何故投降?”

这个问题苏铁迟想了很久,猜测过无数种可能,又一一被自己否定。此刻他虽然有些迟疑,但终于问了出来,他想要一个答案。

李云烈也不恼,却也没回答苏铁迟的问题,他抚着白鸽的后背,像是在脑中回忆一个辽远的梦。

“你觉得什么是最大的功业?”

苏铁迟愣了一下,“是杀敌报国么?”

“不完全是。”李云烈幽幽说道,“拔剑杀敌,生死由命。我还在长安的时候,以为这样的事情是很光荣且伟大的。后来我才发现,成为将军不是最伟大的事情。过去几十年,边境发生了大大小小几十次战争。有过很多出名的将军,可是一将功成万骨枯......打了这么多仗,草原还是很缺粮食,边境仍然生灵涂炭,似乎一切都没有变化,只是——死了很多人。”

的确如此。从苏铁迟记事起,便常常听到朝廷的号召,长安的年轻人们都以上阵杀敌为荣,却不曾想过这其中的来由。

“很久之前,也是在冬季,我们在阴山被包围了。在视察伤兵的时候,我注意到了一个兵士,年纪和你差不多。他的手臂断了,脑袋很烫,神志也不清,一直在高声地叫喊:娘。喊得我心烦意乱,让他闭嘴,可他一直喊,好像喊破喉咙就能见到他的娘一样。

那天晚上他死了,可能是饿死的,可能是病死的,也可能是冻死的。”

雪花落满了李云烈和苏铁迟的肩头。

“那天晚上过后,我就派人传话,告诉匈奴人我可以投降,但希望放五千兵士们南归家乡。后来单于派人告诉我,他可以答应我的要求。于是我便投降了。”

李云烈讲述着,语气中没有一丝波动,好像这些事都与他无关,他只是一个旁观者。

“你当时为什么想刺杀我,其实我都明白。只可惜那时你的剑术还不够精湛。”

“当时是我冲动。”

“这已经不重要了,既然剑学完了,那就该分别了。只可惜酒馆都关了门,否则便适合去喝些酒,分别时还是要热闹些。”

李云烈的语气很是平淡,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情,而不是他自己的。

“很久之前,我在长安的时候,和你的父亲一起练武,那个时候我们都在幻想着战场的样子。可当真的杀人了之后,才发现这些事情很可怕,至少没有我们想得那么美好。”

李云烈起身上了马,没有再看苏铁迟,而是亲昵地抚摸着白鸽的头。

“今日之后,我们便不必再见。只是长安并不太平,等你回去后,也许会有人找你,要时时谨记,握紧你的剑。最终能陪你的,也只是这把剑。”

“牢记师父教诲。”苏铁迟说。

这是他第一次喊师父,也是最后一次。很久之后,当滴着暗血的刀剑靠近苏铁迟的那一刻,他的脑中也常常浮现起这位绝世名将的身影。

(今天看完了王家卫的东邪西毒。里面有很多经典武侠对白。看完后我突然觉得自己写的东西像小学生作文一样......封面上是学校的雪景,北京的这场雪很美。突然想起了和雪景不太契合的两句诗: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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