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时枫惊起,“这是哪儿?”他看着自己身上的大红婚服,又看了看跪在地上拄着床的乘月。
“嗯?”?乘月被时枫的叫声惊醒,迷糊中眯眼看了眼时枫“醒了啊。”
“这是哪儿啊!”?眼前的一切令时枫惊讶不已,复又揉了揉眼睛,掐了一下胳膊。“啊!”有痛感,不是梦。时枫心惊。
“这什么情况?王乘月。”时枫发问。
“你让我缓缓,我再想想怎么和你解释这件事。”乘月终于清醒了。
“我们穿越了。”乘月开口。
“啊?”时枫一脸不可思议。
“我们……”时枫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一阵敲门声给打断了。
?“谁啊!”乘月喊道。
“公主,驸马,你们醒了吗?时辰到了,应去给长辈敬茶了,奴婢进屋给公主梳洗。”?门外说话之人正是昕儿。
“我知道了!你们先门外候着!”乘月喊道。
“听着!我知道这很不可思议,但!这真的发生了,我俩穿越了,你是定远将军府二公子——墨朝。我是当今皇帝的女儿,九公主——元梦,我不受皇帝宠爱,你性情暴虐,我们联姻了,昨夜是我们新婚之夜。时间不多了,剩下的我有时间再和你说。听明白没?”乘月说话的声音极小,速度极快,跟专业相声演员报菜名的速度一样快,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几乎是一口气说完。说完这些乘月长舒一口气。
时枫震撼乘月是怎么做到说话速度这么快的!
乘月迅速拔下头上的簪子?,弄乱头发。极小声音催促时枫:“快快快!脱衣服!”
“干什么?”?时枫懵了。
“你说呢,昨夜新婚,我们应该做些什么?嗯?”?乘月无奈。“现在我俩还穿着婚服,一会儿怎么解释!快脱啊!”
时枫如梦初醒。
俩人脱下外衣,乘月迅速的把外衣和发簪扔下床,迅速扯过床上的喜被。
“躺下!快!”乘月把被蒙在时枫头上。然后自己也钻进被里。“演戏会吗?应该难不倒学霸。”
“我试试。”时枫看着乘月认真回答。
“好,记住你的‘角色身份。’”乘月说。
“嗯!”时枫自信的看着乘月。
乘月闭眼长舒一口气,小声道:“Action!”
乘月瞬间睁眼大声的喊道:“进来!”
“公主,我们……”昕儿刚迈进屋里,就看见地上的衣服,瞬间惊呆,要说出口的话一起噎回嗓子。连带着身后的卉儿只能呆呆定在原地。
“夫君,该起了。”乘月佯装刚醒,睡眼惺忪,坐了起来。“我这进门儿头一日,请安可不能迟了啊。”
这句‘夫君’叫的很突然,属实让时枫有些措手不及。只能咳了两声努力让气息沉下来:“行,起吧。”说罢,也坐了起来。
乘月将在身前的长发顺到了背后也咳了一声,缓解自己的尴尬。“昕儿,卉儿,过来伺候。”乘月跟她俩招招手,示意她俩上前。
昕儿端着水盆,卉儿拿着手帕,紧步走到面前:“公主,驸马该洗漱了。”俩人躬身见礼。
“不急,先把这些处理一下。”乘月指着一地的东西。
……
“今天的发式怎么和以往不同?”乘月疑惑。
卉儿嬉笑:“当然不同啦!公主现在为人妇了,头发自然是要盘起来的。”
“哦,是我忘了。”乘月看着镜中自己的新发式,不过她确实是忘了古代女子嫁人后,要将头发盘起来这回事儿。
出了房门,见时枫已在门外等候良久。
“走吧!”时枫笑着回头。
“哦,好。”乘月上前
俩人并肩而行,直往前走。时枫小声呢喃:“怎么办?我不认识路!”
乘月瞬间放慢脚步,“你搞什么?我也不认识!”嘴皮子不动,是牙缝里挤出的声音。
时枫微微转头瞥了身后的昕儿和卉儿,又转过头来,“她们俩认不认识?”
你问问呗。”乘月无奈。
“拜托!那是你的人,我怎么开口!”时枫为难。
“二弟!”时枫闻声看向前方,只见前方有一个男人慢步走来。
待时枫看清此人面容,便头晕目眩向后倒去。
乘月一把接住,“没事吧?”乘月惊慌。
时枫站起,摆了摆手道:“没事儿。”
“二弟怎么了?”那人询问。
“无事的,兄长。许是昨儿新婚,酒喝的有些多了。”时枫应答。
“无事便好。”那男人旁看了一眼,“公主安好。”墨辰微微颔首。
时枫看了一眼乘月“梦儿,这是我兄长——墨辰,快些见过兄长。”
乘月知意,颔首施礼:“见过兄长。”
“不敢不敢,公主真是折煞我了。若论身份,应是我向公主施礼才是。”男人连连摆手。
“兄长说的是哪里话,我既嫁与朝郎,便是墨家人,夫君敬兄长,我也自当同敬。”乘月语调温柔,不慌不乱。“今后,唤我弟妹便好。”
墨辰微笑点头,“走吧,莫要让父亲母亲等急了。”墨辰向正厅走去。
……
正厅之内,二位长辈正襟危坐,经过乘月一番敬茶后,站在一旁的时枫再次与乘月双双下跪:“儿携新媳给父亲母亲请安,父亲母亲。福寿安康。”
“好好好!”赵清韵喜笑颜开,连忙起身将乘月扶起。“我们朝儿如此福气,竟得公主垂青,实是墨家之福啊。”
“婆母言重了,能嫁给朝郎也是我的福气。”乘月微笑,言语婉约。
“这是你大嫂,万氏。”赵清韵拉着乘月看向一旁站在墨辰身边的女人。
“嫂嫂安好。”乘月微笑依旧。
“公主万安。”万氏颔首行礼。
“嫂嫂不必多礼,刚才我与兄长道,我既嫁与朝郎,便是墨家人,朝郎尊兄敬嫂,我也必当同敬。以后唤我弟妹便好。”
万氏点头回应。
“夫人,早膳备好了。”丫鬟来报。
“我们用膳吧。”赵清韵张罗着。
“夫人,您还忘了一事。”江嬷嬷提醒。
将军夫人细思,“哦,瞧我,怎么把这事儿忘了,你去取来吧。”
江嬷嬷知意出门。
“我们去用膳吧。”将军夫人看着乘月,喜笑颜开。
用膳时,乘月也将微笑贯彻到底,一旁的时枫也暗暗佩服,这假笑,当真职业!不过也想问问她,脸不会酸吗?
用完膳后,江嬷嬷在赵清韵的耳边说些什么,赵清韵脸色微变,随后便道:“你们先退下吧,朝儿与公主留下。将军,你也出去。”
墨行疑惑:“为何?”
“我这当母亲的,和孩子说些体己话儿,不成吗?”
“成成成!”墨行连连答应。
待众人散去后,赵清韵对江嬷嬷说:“东西放桌子上。”
一个木盒子,装着一方白帕子。
“你们有何想说?”赵清韵神色肃然。
乘月心底一惊,落红帕!也许是刚才脱衣服时太着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全扔地下了,完全忘了还有这事儿。
“回婆母,昨夜我与朝郎并未圆房。”乘月时枫颔首下跪。
“为何?”
“昨夜夫君醉酒,醒来时,已近日出,遂不曾圆房。”乘月从容不迫,对答如流。
“朝儿,可是如此?”赵清韵看向时枫,眼神犀利,不容隐瞒。
“回母亲,确是如此。”时枫看向赵清韵眼神坚定。
“既如此,今夜圆房。”此言一出,自带一种不容反驳的气势。
“是。”二人齐齐应答。
赵清韵扶起跪在地上的俩人,语重心长,“要明白,早日为我们墨家开枝散叶,才是重中之重。”
二人颔首。
……
二人回到房间,乘月吩咐了昕儿和卉儿,让她们在屋外守着。而此时此刻才算是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说说吧,穿越,怎么回事儿?”时枫疑问。
乘月唉了一声,就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清楚了,但唯独隐瞒了一点,便是,报仇之后以命换命。只说报仇之后就可以回去了。
时枫听完之后点头。
“对……对不起啊。”乘月道歉,此事,她对时枫有着深深的歉疚,“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到这个鬼地方来。”
“不说这些了。”时枫拒绝聊这个话题。“今天你反应挺快啊,这说话儿请安的,我都有一种,你就是这儿人的错觉。”
“古风,古装,宫斗权谋的影视剧和小说没少看而已。”乘月淡定回答。
“这好像真的不属于任何朝代,称呼全是乱的,哪个朝代的都有。”时枫细想。
“架空。”乘月干脆的回答。
“对,是这个词儿。”
“你今天怎么晕了?”乘月发出疑问。
“我见到墨辰,就想起他了。头脑发晕。”
“那你能想起严延吗?”乘月喜出望外。
时枫摇头说道:“可能必须见到了,才能想起来吧。”
乘月点头。
“你还是先想想今天晚上怎么过吧。”时枫叹气,“你看的剧里有没有关于这样的桥段,咱们借鉴一下。”
“还真有!”乘月如梦初醒。
……
入夜,掌灯。
“公主,夫人让老奴给您送东西。”江嬷嬷站在门外,捧着木盒子。
“谢谢嬷嬷。”门被打开,一身亵衣的时枫站在门前,接过江嬷嬷手里的木盒子,转身回了屋子。
屋内,乘月喝了一口水。“你把刀拿来,我……”下一刻,她愣住了。
时枫拿刀在自己的胳膊上,划了一道小口子,迅速用白帕裹住。
“你疯了吧!”
时枫迅速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眼睛瞥向门口,示意乘月门外有人。
乘月瞥向门口,瞬间知意,声音随之放大,“朝郎。”声音带了一股子‘媚劲儿’。
时枫瞬间汗毛直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冲着乘月做了一个‘呕吐’姿势。
乘月瞬间笑了。灯火摇曳间,时枫恍惚,在他的记忆里,面前的这个女孩儿,从未笑得如此开颜,一时看得入神。
“接词儿!”乘月小声提醒。
时枫回过神,“昨日夫君醉酒误了良辰吉日,夫人可怪我?”
“梦儿怎么会怪罪朝郎呢。”乘月看着时枫。
“既如此,夫君今夜就还梦儿一个洞房,可好?”时枫语调温柔,走到乘月身边看向门外,示意还有监听的。
“求夫君怜惜。”乘月搭戏。
二人向床边走去。
俩人坐在床上,开始捶床。俩人看向彼此,就像有默契似的,一起笑了出来,那场面也属实好笑。
良久,门外的人影儿消失了,俩人也松了一口气。
“胳膊没事儿吧?”乘月指了指时枫的胳膊。
“没事儿,我把帕子解下来吧。”时枫摆手就要把帕子解下来。
“哎!”乘月要阻止,可是时枫已经把手帕解下来了。
乘月看了一眼时枫的伤口,不深,流血也不多,但是她就是忍不住的心疼。
“其实这个血可以我来的,不用你划。”乘月看着时枫。
“这样的事儿,那有让女孩儿弄的。况且万一要是留疤,你回去之后穿裙子会不好看的。”时枫跟乘月耐心的解释,“你看,这伤口就跟切菜划伤的没两样儿,流了点儿血,也不会留疤的。”
“对不起,我不该出这些馊主意的。”乘月愧疚万分。
“没事儿的,我们不也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时枫安慰道,“况且,你还是挺聪明的,今天这事儿,要不是你想起来还能用这个方法,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还有,别总把‘对不起’和‘抱歉’挂在嘴边,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时枫看着乘月认真的说,我和你六年的友情了,从初一到高三,你谦逊有礼,这是你的优点。可过分的谦逊有礼就变成了软弱可欺。你能别把所有的错误都归结到你一个人身上吗?有些事儿,不是你的错,你没必要自责。明白吗?”
乘月看着时枫,眼眶湿润,似是答应的点了两下头。其实时枫说的一点也没错,从小到大,她都习惯于将所以错误都归结到自己身上,她因肢体残疾,本就自卑再加上周围人的异样眼光和同学的不睦,导致她更自卑。久而久之,就造成了爱给自己‘揽错’的习惯。这么多年了,已经刻在骨子里,烙在心里了,所以她习惯于逢人就说对不起,无论是不是自己的错误。
已经刻在骨子里的自卑,是没办法抹杀的。
时枫看着乘月湿润的眼眶,一时无言。时枫将帕子放进盒子里,“我打地铺,早些睡吧。明天还要‘演戏’。”
“其实我可以……”乘月没说完的话却被时枫打断。
“有男生在,哪有女生打地铺的道理。”时枫边说着边打起了地铺。
乘月看着,心里五味杂陈,说不上来的滋味儿。
“就一床被,给你盖吧,我盖衣服就行。”时枫做着安排。
乘月陷入沉思,而后走到柜子面前,打开柜子,几件衣服和一床被褥出现在俩人眼前。
俩人默契同笑,“你怎么知道柜子里有被褥?”时枫不可思议。
“女人的直觉。”乘月五个字回答了时枫的疑问。
可见女人的直觉有时候真的很准!
……
时枫打完地铺之后,俩人一个躺在床上,一个躺在地上,开启聊天模式。
“你是怎么想到‘朝郎’怎么肉麻的称呼的。”时枫疑问,“特别是刚才叫那一声,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那是为了演戏。”乘月连忙道歉解释,“对不起……”
“我刚才怎么跟你说的,别总把‘对不起’挂嘴边。”时枫有些无奈。
“习惯了。”乘月回答。
“我没怪你,都是为了演戏而已,以后在人前就这么称呼。”
“嗯。”乘月答了一声。
其实乘月只是自卑,但还是很聪明的。
月上梢头,俩人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