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将最后一批老弱妇孺送上了船,曹扬心头忽的一松,他生于乌石镇,发迹于乌石镇,最后他将他和他的漕帮的最后一丝力量也奉献给了乌石镇,他只觉心中大石终于落地再无对乌石镇的遗憾与亏欠,他提起马刀刀尖拖地,缓步走到那孙正身旁,他此时此刻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为漕帮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田七阴冷盯着对面的二人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他阴恻恻的说道:“两只臭虫也想来搅浑水?区区一个炼精境毛都没长齐的混账小子也敢学人家替天行道,曹扬你就更不够看了你在开悟境停滞一年有余,以你的资质多半是光顾着帮里的事务没空练功吧?笑死人了眼下你俩站在我眼前甚至于连两只蝼蚁都算不上,如今你们大势已去,区区两条杂鱼还想阻挡我恶狼帮行事?”说罢仰天狂妄大笑,那身后的帮众也跟着发出一阵阵哄笑,曹扬闻言咬牙切齿,握着刀的手青筋暴起,他一字一句道:“田老七!我知道我武功低微,以往帮派之间冲突我也诸多忍让,但我曹扬今日不想让了!即便我打不过你!我也定要拉你们恶狼帮几个杂碎一起陪我走这黄泉路!”
田七负手而立,对着身旁的巨汉说道:“淮山,这两条杂鱼便交给你了。”然后转头对着身后的恶狼帮帮众高声喊道:“小的们!给我杀!鸡犬不留!”一时间喊杀声铺天盖地,那群恶狼如见羊群,嗜血本性展露无疑,他们挥舞着武器砍向那些不停后退的乌石镇镇民,那名如小山一般的巨汉挥舞手中一柄比之前更加硕大的狼牙棒狠狠的砸向曹扬,那曹扬深知这巨汉的厉害急忙闪身往一侧躲避,不料那名叫淮山的巨汉嘴角咧开,仿佛计谋得逞一般那原本砸向地面的狼牙棒转砸为横扫,那曹扬落地还没站稳,只觉一股飓风朝着自己袭来,却只见那硕大的狼牙棒已朝着自己的面门打来,眼见避无可避,曹扬只得运起全身的内力互助周身,将马刀提起准备硬接这一击。
那持剑的少年孙正终于动了,他速度之快,那淮山只觉自己眼前闪过一串残影,紧接着曹扬被一脚踢飞,那少年持剑手掌发力拍在剑身之上,撞上了迎面而来的巨大狼牙棒,巨大的撞击力显然已经远远超出了孙正的预料,只见他如一道断线风筝在地上倒退滑行了将近三十丈才堪堪停下止住身形,喉头一甜吐出一口鲜血,那曹扬正欲挥刀支援,却听那孙正大喝道:“快去解救镇民!你与此人交手只会白白丢了性命,把他交给我!”
曹扬嗫嚅着他心里清楚眼下情形终究不是他能左右的,咬了咬牙转身而去只留下一句“少侠多多保重!”便提刀杀向已经在砍杀镇民的恶狼帮贼人!反观这些恶狼帮的帮众人数庞大所以他们将战线拉的极大,即使那些退无可退的镇民中有那么几个走投无路的人开始反抗,但是依然是有不少镇民被杀死,花笑邪原本不想出手,于笑嫣手无缚鸡之力,眼前的贼人如此之多,万一他冲杀进去被困住无法及时脱身,那于笑嫣的安危便无法保证,可偏偏他的眼睛在那外围四下逃窜躲避的人群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漕帮的账房徐怀山徐先生!人群中那瘦弱的身影慌慌张张,再也没有平常读书人的那种神韵。
眼见着四名恶狼帮的帮众已经将包括徐怀山在内的十几名镇民围住截杀,花笑邪不再犹豫嘱咐了一句于笑嫣将怀中的小白虎丢给她,便飞身一跃冲着那对着徐怀山举起屠刀的那名恶狼帮帮众便是一掌,那徐怀山本来看到一个匪徒举着刀向自己砍来,避无可避之下他便闭着眼睛等死,可迟迟没见屠刀落下,他便睁开眼睛一看,只见一位身穿淡蓝色束身锦衣,面目俊朗的少侠将他护在身后,反观刚才挥刀而来的那名匪徒已经被打的飞出老远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徐怀山只见那少侠转身极快的击飞了剩余的几名匪徒之后,徐怀山忙对着那名少侠拱手深深一揖道:“在下徐怀山多谢少侠的救命之恩。”读书人就是读书人,这温文尔雅知书达理的性格在这生死关头也没忘掉。不料耳边却响起了一道既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徐先生倒是客气了,我都还没来得及谢过您当年在码头上对我的照拂呢!区区小事何必与我道谢!”那徐怀山闻言错愕的抬头细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少年,忽的他瞪大眼睛惊呼道:“你···你是····黑娃?!!”花笑邪回头微微一笑一脚将一个冲上来的恶狼帮贼人踹翻在地,“徐先生,我现在有名字了叫花笑邪,我师父给我起的!详细的情况等眼前的麻烦过去了,我们边喝酒边细细的说!”说罢他一把拉住徐怀山腾空而起,飞落在于笑嫣身旁,他对着徐怀山说道:“徐先生,这位于姑娘是与我同行的同伴,这镇子中大部分人都多少受过你的恩惠,于姑娘一介女流,我还是希望徐先生能替我暂时照顾她一下,眼下贼人势大,我实在是无法置身事外,我去阻挡一番,待事情过去我马上来与你们汇合。”
田七站在原地闭目养神,似乎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忽的他睁开眼睛一道精光射出,他转头往镇子东侧看去,只见一股真气如一头啸聚山林的猛虎从一座尚未被破坏的房屋中冲天而起,将房屋炸的粉碎,恶狼帮众人一阵错愕,手下的动作也随之一缓,只见天空中一柄巨大的刀芒直奔恶狼帮的人群中轰去,这一刀威势之大似乎想要将码头中的恶狼帮众斩成肉泥,那田七冷哼一声,飞身而起单手迎向那道足以撕天裂地的刀芒,只见他手中散出黑红真气包裹手掌狠狠地抓在了刀芒的飞锐之处,手掌发力狠狠抓住,另一只手急速出拳轰击在刀芒之上,连续三拳速度极快,那刀芒只能饮恨发出一阵虎啸之声,炸成漫天碎片消弭于无形。
巨大的力道也将田七狠狠的撞向地面,双脚陷入青石板地面。他死死盯着从燃烧屋子的浓烟中,缓缓走出一个身背巨大阔刀的身影,正是昨晚将那淮山劈成重伤的狂刀雷重。那田七冷笑道:“昨晚你倒是跑得真快,伤了我二弟便急速遁逃,我还在想你会不会一直做个缩头乌龟不出来,只是眼下看来你昨晚也受伤颇重,又恰逢机缘踏入了宗师境后期,可惜你现在连巩固境界的时间都没有,立马就得死在这里了!” 雷重盯着他嗓音略带沙哑戏谑道:“瞅你这娘们唧唧的样子,一看就知道缺德事你就没少干!要打就打废话那么多作甚?”田七将后槽牙咬的吱吱作响“既然你这么着急去死,那我就成全你!”他双手黑红之气如一团膨胀的黑云他一跃而起,大喝一声”无间刀山“一连数拳隔空遥遥挥出。
那雷重本身重伤未愈,刚才只不过是不想嘴上输了阵势,如今见这田七的出手如此狠辣招招只想最快速的取他性命,一连番躲避之下狼狈至极,他不禁暗骂一声,握住阔刀将为数不多的真气,以一个平缓的速度往手中阔刀灌注,怒喝一声与田七战在了一起。
那持剑的孙正此时情况极其糟糕,那淮山境界高他太多,所幸他昨晚似乎受伤极重,虽然孙正与他纠缠多时,但孙正明显感觉到对面的那个如小山的巨汉,彷佛一直在戏耍他一般,明明很多次机会可以将他砸成肉酱,但他似乎只想重创孙正,终于在连番躲避之下,孙正被逼无奈用只得用剑格挡一记狼牙棒的一记横扫,虽然已经按按将所有真气调动护住持剑的右臂,但那淮山是何许人也,那孙正瞬间自己的右臂彷佛被一座山峰砸中,巨大的力道砸的他口喷鲜血,倒在地上滑出二十几丈撞在了镇民的人群中,逸散的力道硬是将接触孙正的镇民一个个骨断筋折,孙正吐了一口鲜血,在一片哀嚎声中勉强的站了起来,他想将剑提起,却发现他师父赠与他的那把削铁如泥的长剑剑刃在刚才的一击中已崩成偏偏碎片,而他的右手死死的抓住剑柄,可整个右臂已经呈一个十分诡异的角度在肩膀下晃荡着,显然手臂已然骨折。
那淮山哈哈哈大笑,提着狼牙棒对着孙正当头砸下,此时身受重伤的孙正已然没有力气躲避,他微微一笑,就那么伫立着闭上了眼睛
“ 师父,徒儿此次下山没有给师门丢脸。”
就在那巨大狼牙棒要落在那孙正头顶之时,只见一根铁索两头各连着一把双刃斧头旋转着如一面大风车一般,飞旋缠绕在了巨大的狼牙棒之上,速度之快,力道之巨,即使那淮山已是宗师境中期,依然是被这一击拉拽的一个趔趄,狼牙棒险些脱手。那巨大的力道使得淮山握着狼牙棒的双手虎口一阵发麻。那淮山恼怒至极一阵仰天怒吼。
这时不远处的巷口窜出一个,黑衣壮汉,他跑出巷口之后,弯下腰双手拄着双膝,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他娘的,姓孙的,老子在后面一个劲喊你慢点跑慢点跑,你仗着你轻功好你瞧不起老子,看!你这个落魄的狼狈样!最后还不是我来给你擦屁股!救了你一命,等我砍了眼前这个信球货再找你算账!”
那淮山已经愤怒到极点抄起狼牙棒就丢掷了出去,那黑大汉急忙在地上往一侧做了个翻滚,只听轰的一声狼牙棒将地上砸了一个巨大的深坑,尘土飞扬,那黑大汉吃了一嘴的泥沙,他走到狼牙棒前将他的斧子取下,一脚将狼牙棒踹回了淮山身边,气愤道:“瞅你那个写了一脸死字的脸,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呸!给老子塞了一嘴的土!今儿要是不砍了你,你就不知道俺孙二牛的厉害!”
他提起两把双刃斧,腾空跃起双手齐斩向那淮山,那淮山抄起身旁的狼牙棒一个向上斜撩重重迎击在那劈砍下来的双斧头之上,巨大力道碰撞之下,那孙二牛瞬间被击中倒飞出去,那淮山显然是小瞧了这孙二牛的一斧,硬接之后被巨大力道压得单膝跪地,要不是他身材魁梧体魄强健一场,换做旁人,刚才一斧足以将两膝震碎,淮山除了雷重之外那还吃过这么大的亏,他愤怒无比将自身气力灌注进狼牙棒之后开始挥舞狼牙棒四处发射锐金之气,锐金之气将他周身覆盖笼罩,这附近的不管是恶狼帮还是乌石镇的镇民,被无区别射杀,那孙二牛被这锐金之气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他身上多处被射出血洞,与此同时那些被击中的恶狼帮贼人和乌石镇镇民一个个躺在上翻滚哀嚎着。
终于淮山将自己之前练功积攒的锐金之气射了个干净,他内力倾泻进那巨大 狼牙棒之中,用尽全力狠狠的砸向那远处几乎没有再继续作战能力的孙正,他还是想先挑软柿子捏,那孙二牛当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但情况危急来不及细想,孙二牛全身劲气护住双臂,双臂交叉抱胸,一个飞身挡在孙正身前,巨大的狼牙棒的撞击使得孙二牛和孙正一起装进了码头边的石墙中,只听咔咔咔好几声骨头碎裂声,孙二牛起身便发现孙正已经陷在墙里不省人事。
孙二牛起身,发现眼前一片血红,头顶缓缓的流淌下血液,他回身望去,雷重与田七之间的战斗已经快要分出胜负,实力本就没有恢复巅峰的雷重随时有要落败的迹象,反观那些镇民当中 时不时的有火光 雷光激射而出,另一侧一个身穿紫色纱裙的头戴帷帽的女子不知是使用什么样的暗器,双手不停的在击杀一排排扑上来的恶狼帮贼人,可即使如此,如此数量庞大的恶狼帮还是将那些镇民斩杀了一多半。
眼下这场战争的局势已然是败局已定,孙二牛咬了咬牙,他将全身真气疯狂调动汇聚双斧怒吼道:“龟孙子!尝尝你爷爷的百战狂杀!“
说罢飞旋着身体,双斧之上金霞缭绕,一股粗壮如匹练流霞劲气如海涛一般,只一击便将那狼牙棒当中斩断,那淮山抄起狼牙棒粗大的握柄当作棍棒砸向那孙二牛的头顶,那孙二牛双眼爆射精光,一个旋身将那粗大的握柄斩成三截,那淮山眼见手中武器损毁,飞身急退,但那孙二牛暴喝一声“你这才挨了两斧子!尝尝我这百战狂杀所悟的最强一斧佛陀镇杀!”
那淮山正退着,只觉眼前金霞流转飞闪即逝煞是好看,随后便是脖颈一疼,便看见自己身体倒在地上,此时孙二牛正抓他的头颅。淮山的意识逐渐消散 ,一代悍匪恶狼帮二当家当场被斩首殒命。
那远处与雷重激斗的田七目眦欲裂,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悲吼,狠狠一拳将雷重击飞之后不顾一切的挥拳冲向那提着淮山人头的孙二牛,他誓要将他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