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恶狼帮的匪徒反应,那道如烈日耀阳般的身影已然冲到近前,一抬手便将飞来的钩锁尽数震断,将罗风死死护在身后。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匪徒的最后一击,罗风仿佛用尽全力似的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前方那道如战神一般的身影,他轻轻的笑了。
“老小子你可别死啊!你要死了我以后找谁喝酒去!”那来人竟是狂刀雷重,话音未落他便随手将一个小玉瓶丢给了罗风。
罗风几乎费尽了全身力气将瓶中两粒蜡黄色的药丸丢进嘴里,运气催化药力打坐在地一动不动宛如一座雕塑。
看着罗风的样子,知道他已无性命之忧,他猛地回过头来提起阔刀扛在肩上,眼神阴狠的盯着前面的一众匪徒冷笑道:“你们这群天杀的贼骨头,本来缩在山里做缩头乌龟老子便不与你们为难,如今你们差点杀了老子的兄弟,那么今天就把你们的狗命都留在这里吧!”
他抡起厚重的阔刀,稍退一步大喝一声猛地向着前方挥出了霸道无匹的一刀。只见一道七尺长的刀芒犹如撕裂天地般急速劈向慢慢围拢过来的恶狼帮众人。
平时这些匪徒靠着打劫商队,欺男霸女杀害弱小却从未与真正的江湖高手交手过,今晚他们近五十余人围杀罗风,遭到了罗风抵死反抗,久攻不下并且死伤了很多人,心中本就已经有了一丝怯意,面对如此巨大的刀芒心里便萌生了逃跑的想法,可来不及反应,那道刀芒便已冲入人群中,所过之处一刀两断,在几个呼吸之间便将七八人斩于刀下,直至撞到远处的一个粗壮的树木,刀芒才炸裂而碎,那四人合抱粗细的树木上有了一道巨大的裂痕,极其可怖。
那雷重大笑一声抡起阔刀开天,冲进人群一阵劈砍,竟犹如砍瓜切菜一般,有一些胆大的匪徒提起武器反抗,却被一刀连人带武器砍成两截,伴随着一声声惨叫,那些外围的恶狼帮匪徒已然是吓破了胆开始四散奔逃。就在这时人群中一道带着尖啸的火光直冲天际,在天空炸成一颗狼牙的形状,雷重砍杀一阵怕那些贼人绕后袭击现在毫无防备的罗风,便停止了追击回到了罗风身边。
罗风伤势极重就算吃了丹药,依然十分虚弱,可他还是强行收功,手指贴在嘴里打了一个响哨,没过多久一阵嘶鸣声传来,竟是先前跑走的那匹战马!那雷重看到那匹战马惊呼道:“墨云?"罗风点了点头,正要说些什么,林间密密麻麻的火把攒动之下,一个手持狼牙棒带着眼罩的独眼巨汉走了出来,为什么说他是巨汉,他身高近乎十尺,巨大的脚掌踩在地面彷佛都要发出一阵震颤,身高八尺的雷重都要抬头才能看清这巨汉的脸。
”雷老弟,我身负重任,必须立刻离开此地,此间之事便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多加保重等我回来,我们便开怀畅饮个三天三夜“已经翻身上马的罗风说完便驾马疾驰而去!
那巨汉瞬间暴怒,他怪吼一声将手中硕大的狼牙棒猛地朝着远处飞驰的罗风丢去,力道之大那硕大的狼牙棒居然发出了破空之声,雷重大惊急忙提刀向前格挡那威势无匹的狼牙棒,一瞬间雷重只觉得一座山岳向他压来,力道之大居然将他直接撞飞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但经过这一格挡狼牙棒也偏离了原先的方向撞击在远处山壁上,巨大的力道竟将一块石壁击的皲裂开来!
雷重回头看见罗风已经消失在树林之中,他再无顾虑起身活动了一下震得有些酸麻的手臂,提起了阔刀,此时那些恶狼帮的匪徒已然从林中钻出,十几人合力将那柄巨大的狼牙棒抬了出来。那巨汉一把抓过狼牙棒,就这么与雷重对视着,两人眼中都迸发出了炽热的火焰,那是对全力一战的渴望!
那巨汉挥了挥手示意让那些帮众退下,高手间的对决,这些实力参差不齐的帮众只会被波及白白送命,那些恶狼帮的人似乎极其惧怕眼前的巨汉,竟然如潮水般快速向山林中退去,几个眨眼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两人就这么一人持刀,一人握狼牙棒,目光紧紧锁定着对方,一阵寒风吹过,一棵瘦弱的小树上最后一片枯叶,似乎终于是承受不住这寒风的抚摸,轻飘飘的坠落到地上,就在它与地面接触的一瞬间,那两人动了疾如雷霆,两件沉重的兵器交击之下竟隐隐好似有雷鸣虎啸传来,只是几个眨眼之间这两人已交手十余次,再一次碰撞之后,两人皆是踉跄后退,待身体站定之后,看着对方的眼神里皆是赞赏之意。
那巨汉猛地挥舞狼牙棒无数道锋锐无比的锐金之气如蒙蒙细雨般飞射向不远处的雷重,雷重暴喝一声全身真气如泉涌般灌注刀身,两道三尺长的刀芒交叉挥出狠狠的劈向那雨幕般的锐金之气,霎时间剧烈的真气波动将附近土石掀飞,将树木摧倒。
雷重心里暗暗吃惊,此人的境界竟与他相差无二,均是宗师境中期的高手,刚才内力对轰中,雷重已经隐隐有些落败迹象,但他此刻热血翻涌,心情是无比的畅快,好久没有一个势均力敌的人与他这样战个痛快了!他不由得哈哈哈大笑,战意更盛!他提刀指向那巨汉说道:“痛快!当真是痛快!我一直在思索怎样蕴生刀意,于两年前略有感悟,终于将我的霸刀式·开天的刀意补全,对面的接下来这一刀便是我一抒胸意,我将毫无保留,你可要当心了!”
那巨汉闻言狂笑,全身气机爆发,战意更盛之前,全神贯注的等待雷重的全力一击,雷重身上的气飞速的朝着双手中握住的阔刀汇聚,一身气机如江海倒灌一般涌入阔刀之中,那雷重身上的气势仿佛一瞬间便褪去犹如一个普通人一般,他全身那凛冽无匹的杀意亦是被那柄阔刀尽数吸走,那柄阔刀之上蒙蒙的产生了一层血红色的刀芒,与雷重之前的刀芒截然不同,之前的刀芒霸道刚猛,而这道刀气之上尽是 衰败 死寂之气,那巨汉全身汗毛倒竖,对危险的感知使他知道这一击的无与伦比!脸色显得凝重起来。l
似乎是刀意的蓄势终于完成,雷重眼中爆发出一阵血红色的光芒,他似乎用尽全身气力暴吼一声“霸道式·开天!”他无敌的一刀,他对武道渴求至极的一刀,裹挟着狂风土石一道似乎想要撕裂天空的血红色巨大刀芒急速飞向那手持狼牙棒的巨汉,只见他猛地踏前一步一声大吼,他也不再留手,巨大狼牙棒以排山倒海般的威势迎面砸向那道刀芒,一时间天地之间似乎没有了任何声音,巨大的撞击声,甚至让远在镇中指挥妇孺撤离的曹扬都感到一阵后背发凉,金石交击两人交手之地,赫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土坑,山石土木几乎全被摧毁,那雷重气喘吁吁,体内真气几乎耗尽,再无法挥出一刀,只能拄刀站立。那巨汉身体有一道巨大的刀口从左肩至右小腹,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中断为两截的狼牙棒,他怒吼一声将手中狼牙棒扔到地上,身体传来的剧痛使他癫狂。看来刚才那似乎能撕裂天地的一刀终究没能伤到他的性命。
那壮汉挥起蒲扇大小的双手向雷重抓来,雷重无奈只得飞身遁走,那巨汉奔跑着追赶了几步,似乎伤势很重,便将那小山般的身体坐在了地上运功止血,雷重便飞快地遁向乌石镇中。不知过了多久 一群恶狼帮的匪徒涌向了那运功疗伤的巨汉身边,为首一人身高七尺,他的脸盘不大,瘦削而有雀斑,下巴尖尖的,像老鼠一样,两只狐狸眼来回打量着眼前的巨汉,那巨汉缓缓地睁开眼睛,用手比划了一番示意自己已无大碍,那瘦削男子便赶紧让人给这巨汉包扎,此人便是这恶狼帮的帮主田七,他冷冰冰的问道:“二弟的武学进境已然是宗师境中期的高手,不知是怎样的人有实力将你伤成这样?”
那巨汉用手比划着,看着有些滑稽,但那田七越看脸色就越阴狠终于他怒不可遏,鼓荡气机将身后几人震飞,他咬牙切齿道:“这该死乌石镇当真的是把我恶狼帮当成软柿子了,他们先偷袭我帮派驻地在先,不宣而战在后,又将我二弟伤成这般模样,当真以为我们恶狼帮好欺负不成!”他招来身边一人恶狠狠的说道:“你去传令四部,天亮之时所有人杀进乌石镇,我只有一个要求!我要乌石镇寸草不生鸡犬不留!”那名属下邪笑着一脸兴奋的抱拳领命便冲进林中去传话去了。
花笑邪这一觉睡得当真是香甜无比,这种绵软的被子,柔软的枕头,都是他以前可望而不可求的稀罕物件,自从坠落山涧,这种舒适的感觉,就只能出现在他的想象里,隔壁的于笑嫣也是一觉睡到天亮,正梳洗打扮着,门口却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她打开门却是酒楼的小厮,那小厮一脸惊恐颤声道:“姑娘快些去镇子的漕帮码头,那里漕帮的人会带你到安全的地方,恶狼帮此时已经进镇子开始烧杀劫掠,再不走就走不了了!”说罢便去敲别的房间开始通知房客逃跑。
于笑嫣急忙走到窗户前,伸手推开之间远远望去,一阵阵火光和浓烟从镇子南侧如野火燎原般向镇子中心蔓延过来,隐隐的喊杀声 哀嚎声不绝于耳,那于笑嫣不禁大惊失色!急忙跑到隔壁来找花笑邪。却只见花笑邪已经将随身的东西都已经收拾完毕,他走到窗边,楼下街道上满是惊慌失措的镇民,蜂拥的向着漕帮码头涌去。
花笑邪随着于笑嫣回到客房,他一边帮于笑嫣收拾散落在房中的物品一边说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帮土匪真的当真嚣张至极,如此明目张胆的洗劫村镇,砍杀平民,简直和造反没有什么区别,看眼下情形我们已经无法从镇子中安全离开,眼下我们只能找机会从漕帮码头上离开了!”于笑嫣的东西本就不多,眨眼间便收拾完毕,她忽的想起什么,将桌上的一盘点心倒在一张帕子上小心的包好放入包裹中,二人一前一后随着街上的人流慢慢的向着漕帮码头靠去。
漕帮码头上的运力已然是运用到了极致,来往的船只不断地离开返回,中间相隔半个时辰的样子,经过昨夜连夜的护送运输,已经将乌石镇的富户和有名望的人运出,早上便开始运送妇孺老幼,当得知只有妇孺老幼可以登船的时候现场一阵剧烈的骚动,不少怕死的镇民在一些始作俑者的撺掇下开始冲击漕帮的帮众的警戒线。曹扬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当下情形十分混乱,他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对着冲击防线的人群高声喊道:“贼人已杀入我们的家园,此刻我们只得先护送自己的妻儿老小先行离开!漕帮与乌石镇生死相依,我知道你们怕死!我也怕!可是大丈夫遇事又怎么能做缩头乌龟,任由贼人在我们的家里骑在我们脖子上撒野!我希望你们这些带把的血气一些,如果想要与我漕帮一同抗匪的可以去一旁领取武器!”
“你说的倒是轻巧,归根究底还不是你们漕帮去攻打人家吃了大亏,惹怒了恶狼帮人家才下山来烧杀!都是因为你们!你们得赔偿我们的损失!赶紧让我们进去让我们走!”人群里一个精瘦的男子大声叫嚷着,这一番话引得旁边的镇民情绪更加失控,他们一同附和叫嚣着让漕帮给个说法。
这时一身素袍的李知言手持长剑,他走到曹扬身旁,举剑大声喊道:“恶狼帮之祸,皆因本官处置不当,与任何人无关,本官历任三年,经手恶狼帮杀人越货的案件不胜枚举!手段残忍令人发指!本官率人参与围剿大大小小三十余场,上书调动郢州守军进行协同剿匪多达三次,为的是什么?为的便是给乌石镇的每一位居民一个安稳平安的生活,可如今多次围剿始终未能伤到恶狼帮的根骨,惹出今日祸患本官难辞其咎!当日曹帮主也实在是不堪其扰,与本官多番商议,最终也是本官同意夜袭恶狼帮山寨,此一战漕帮的损失最为惨重,如果你们真需要一个说法,本官愿意在击退匪徒之后,以死谢罪!此刻只希望大家不要放弃,本官已派人杀出包围,前往郢州求援,只要我们死守防线,很快郢州的驻防军队就会前来驰援!本官只希望在场的有勇有谋之士施以援手,救救这些无辜的百姓,本官无以为报只得在此先行谢过了!”说罢手中长剑锵啷一声落到地上,他双膝跪地对着在场的虽有人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只见他再次抬头之时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