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赵林就迫不及待的来到后院,马车和棺材还和昨晚一样的姿势杵着。
郎中也早早在后院等待。
“一具尸体二十两银子,可不是那么好赚,要是碰到了尸虫,尸虫要是把你吸了个干净,可与我无关。”
“这尸虫就没什么破解的法子吗?”
郎中扭头就走,边走边摇头。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有尸体才不怕。”
尸虫无解!
其实尸虫并不是一瞬间就把人血肉吸干,而是寄宿在体内,日夜折磨,让人力竭而死,尸虫自然就逃出。
赵林颇有些害怕,但还是义无反顾的坐上了马车。
就算不敢沾染,跑总跑的掉吧!
眼看前脚刚坐上马车,大黑马就动了起来,移动速度极快,坐在棺材前的赵林被晃的重心都有些不稳。
生平第一次看地图,自己都有些拿捏不准,刚想牵动缰绳,黑马根本就不在意,自顾自的朝前方走。
刚出门就出了岔子,自己从来没学过御马之术,一头的黑线。
就在赵林和黑马纠缠之际,这黑马竟然走到一房屋处停靠了下来,一动不动。
这?
赵林赶紧看看地图,一眼就认出是一处标注的地点,难不成这黑马有神通?
只看这房屋的木门也没锁,轻轻一推就推开,黑马拉棺也悠闲的进入院子里。
“有人吗?”
赵林扭捏作态的喊了声。
有人就怪了,这屋子里只有死人!
进入到别院,只看地上赫然横尸一名十七八岁的青年,脸色乌青,早就没了生机,整个脸上都是血爪印。
吓的赵林心神一颤,傻愣在原地。
好家伙,头一次面临这种情况,赵林也是内心斗争了许久,虽然这人模样挺唬人,可总归像个人样,倒是这要是自己把他抬到棺材内,可是得亲密接触啊!
挣扎了很久,赵林还是下手了,接触到尸体的一瞬间真的是恶心干呕,硬邦邦的感觉极其不适应。
狠下心来闭着眼,赵林把尸体抬到马车旁才看到棺材板没打开!
造孽啊!
赵林低下身轻轻把尸体放到地上,嘴上还碎叨着“莫怪莫怪”,起身把棺材板给推开。
低头准备抬起尸体的时候,来了个四目相对,死不瞑目啊!
这还得了,赵林心脏被锤子抡了一样好一会才缓过来,咽了口吐沫抬起来就把尸体给放了进去。
得亏是自己力气大,要不然抬不动这尸体再磨蹭半天才叫膈应叻!
不敢多等,赵林赶紧把棺材板盖住,按照郎中说法点燃了艾草,棺材上肉眼可见开始冒烟。
“这棺材像是木头做的啊,竟然不怕火烧,真是奇怪。”
故意引开思绪,赵林把心思放在这棺材上,分分神好不去回想刚才的作为。
果然等了半个时辰,黑马竟然自己掉头出了院子。
赵林还在发呆,见状赶紧跳上了马车。
“好家伙,这马比人都精,要不是这马没有双手,还真犯不上顾人抬尸。”
就这样,一人一马一口棺材,在街上晃荡了一整天,赵林也是得心应手,虽然始终克服不了面对尸体的紧张,但终究是忍耐下来了。
一天内男女老少都抬了个遍,赵林惊叹这血灾竟然如此可怕,个个面目全非,皮肤溃烂,不知是什么原因产生的天灾啊!
“也没见什么尸虫,说的那么可怕,看来是我今日吉星高照啊!”
傍晚时分,赵林坐在马车上,晃晃悠悠的返回医馆,心中也暗自窃喜。
今天一共抬了九具尸体,二九一十八,看来这虎肉钱和牛姑娘的钱,都可奉还。
赵林驾车回到后院,路途上耽搁了时间,城南跑回城中费时不少,月亮都已经高悬。
马车还是站在了昨夜的位置,一动不动,赵林还想招呼它喝水吃粮,怎料这黑马不动如山。
“奇奇怪怪的…”
赵林对着黑马直摇头,这畜牲跟个物件一样,拉了一天棺材,跟没事儿一样,自己倒是累够呛。
郎中在后院门口站着,并没有出声。
“马兄,你这体力可以,小子我是不行了,最后那个胖子我是真难办,幸好小爷我把握住了,不然非要把我压倒在地不行,那我可得恶心一夜。”
赵林拍了拍马背,对着黑马诉苦水,黑马蓝眼珠子动了动,像是在嘲讽他一样。
“咦?马兄,你这后背好大个跳蚤!”
赵林一指头就给豆大的跳蚤弹在地上,一脚就给踩成一滩血水。
“不用谢!互相帮助。”
赵林咧嘴一笑,转身就准备回正堂。
郎中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后,差点一头撞了个满怀。
刚才的一切都被郎中尽收眼底。
“回来了。”
郎中轻撇了一眼地上的一滩血水,不作表态。
“先生,或许是我气力不足,耽搁了些时间,将将九具尸体就已天黑,马儿也不听我使唤,闷着头就回来了。”
郎中好像一切都理所应当的样子,没有说什么,而是给了赵林一个钱袋子,就回了房间。
赵林早就见怪不怪了,这个江湖处处是怪事,战天斗地的魔头,释法祸乱的女鬼,还有人美心善的什么菩提女子。
更何况自燃的棺材,不听话的黑马?
见怪不怪了。
赵林乐呵的打开钱袋子数着银子,正好一百八十两,这郎中就好像知道今天他要遇到多少尸体一样。
疑惑中赵林朝着牛府走去,想要找找牛黄婉好偿还当初的恩情。
凭借着印象来到牛府门前,两个石狮子格外雄伟,还未入夜,门口站着两个仆从,彰显着牛府的地位。
“大哥,我找牛黄婉,烦请带句话。”
“她不在府上,今夜有修士入城作法,听说能吓走血灾,都跑去看了。”
“好,谢谢大哥。”
赵林拱手作揖,仆从朝他点了点头。
“这牛黄婉晚上好像都不在府上吧?”
“反正晚上没见过她。”
两个仆从疑惑了起来,反正除了自家小姐,好像入夜之后确实没咋见过别人。
“有修士?看来血灾驱除有望!”
赵林也跟着乐呵,赶紧跑到街上想要去凑个热闹。
走到街上碰到那虎肉摊的时候心里一紧,走上前去看摊位上空无一物,好奇的问摊主这是为何。
精瘦摊主笑眯眯的回答,“刚才来了一个贵客,统统打包走了,说来奇怪那小子不过跟你一般年纪,一把就把整个虎头给扛起来了!”
摊主眉飞色舞的,看样子就知道激动的不得了。
“那孩子一定是个修士,那虎头百斤重啊!那身板比我都强不到哪去,却力大如牛啊!”
“真厉害...”赵林也是讪讪一笑,备好的百两银子偷偷的放在了摊位上转身离开。
摊主还在呵呵笑着,顺手就拿起来钱袋子放在手里晃了晃,摇了摇头。
没几步就看到一群人围成了一个圈,圈中央一把飞剑在人群头顶飞驰。
“好手段!”
飞剑悬空突刺,像在作画般带着风声旋转。
“厉害厉害!真的是开眼了!”
“飞剑势如破竹,定能破了血灾这种邪气!”
人群中叽叽喳喳讨论,个个都是羡慕尊崇。
被人群包围的修士抬头看着旋转的飞剑,一把抬起手来,飞剑飞速窜回手中剑鞘,好不潇洒!
“烟云派大弟子,张天涯!”
张天涯一身白衣,剑鞘挂在腰间,一缕长发斜盖着右眼,一身灵气纵横加护,像从天上走来人间的神仙。
“还请仙人救救我女儿,救救我女儿!”
一妇女吭哧跪倒在地上,对着张天涯就不停的磕头,额头都流出了血迹。
“大婶不要折我寿命。”
张天涯手掌轻轻一拖,大婶就控制不住站起身来,就连额头的血迹都消失不见。
众人见此,纷纷眼漏精光,真乃神迹!
“我只是上天眷顾,身怀道体,可又和黎民百姓有何区别!”
“各位还请叫我名讳,莫道仙人损在下气运。”
张天涯言罢伸手就是一抓,只见赵林一瞬间就被张天涯抓住衣领。
“这小子一身的邪味!”
赵林一脸懵,吃惊的看着张天涯的所作所为,整个身子悬在空中,不敢挣扎。
“张道人不要冲动,这小子我认识,只是个普通百姓!”
人群中传来一声黄鹂婉转,急切的喊道。
不是别人,正是牛黄婉,牛黄婉刚刚喊出声音就被前面的女子扭头狠狠瞪了一眼。
同样的,张天涯也轻蔑的瞪了一眼此处。
“小丫鬟还能比张道士厉害吗!张道士仙风道骨,怎会无脑冤枉好人?”
开口正是牛府大小姐,牛黄婉也只得低下头不敢作势。
“小子,我下山后几遇被血灾折磨的可怜百姓,你身上的味道我认不错。”
“张道士你误会了!”赵林急忙解释。
“我是在城中医馆打杂,裹尸得了血灾的可怜人差事。”
“今日刚刚收工,闻讯有修士来临想要一睹风采,不要误会了我。”
“张道士!这小子瞎说!我可没招他裹尸,那尸虫如此怕人,谁人敢沾染尸体!这小子满口的胡言乱语!”
人群中一个胖子大声的喊叫。
听完这话张道士哪里信得了赵林?
心中叹息一声!
手掌轻轻发力,赵林身上的衣衫尽数破裂,光溜溜的摔倒在地。
“血灾是会传染的。”
张天涯眼睛一边扫过赵林全身,边说着。
“血灾惹来的尸虫,有人触碰到,就会得了这血灾,而且,那是蛊毒,隐蔽性极强,身体好些的,甚至要一个春秋才会发病。”
此话一出,众人全都震惊!
人群里有接触到尸虫过的更是嚎啕大哭起来!
“这人身上的邪气我认不错,就算是个裹尸人,可这一身味道定然错不了。”
张天涯眉头紧锁,一脸惆怅的看着赵林。
凡人不懂,他怎会被障眼法所骗到。
什么血灾和尸虫,都是不懂的县衙随意命名出来的词汇。
这是人蛊!
人身为蛊,血肉为食,夺人性命,练就邪功!
这种残忍的手法,无论在哪里,都人人得而诛之。
仔细一打量赵林,又灵气入体探寻,确认了这小子没有被尸虫所侵袭,心中觉得或许这小子的运气,是真好。
可这小子身上的味道,竟然更为诡异,让人害怕!
张天涯也不作解释,义正言辞的告诉大家,明日之后将在城内古井中撒下灵药,只要喝了这药,就可逼死尸虫,转忧为安。
“可恶...”赵林浑身光溜溜的,只能护住敏感部位,不敢乱动,可这张天涯看都不看他,就在大家的欢呼声中轻笑着遁空离开。
待他前脚刚飞走,又一年轻瘦弱的小子也跟着他踏空离去,众人都是一脸意犹未尽的看着天空。
一直到人群散去,还有人不经意的撇了撇赵林偷笑出声。
赵林此刻早就羞红了脸,头就差埋在了地缝里。
只有那虎肉摊老板见状赶忙从摊位上拿了件屠夫衣服给他换上。
“哎呀小子,不丢脸不丢脸,这天上修士也是为了你的身家性命着想不是?”
赵林起身换了衣服没有答话,握紧着拳头奔跑离去,虎肉摊老板看着地上散落的碎银也不敢动弹,心里也是害怕这小子接触过尸虫,摇了摇头回到了摊位准备收摊。
就在赵林走后不久,刚刚和自家小姐分开的牛黄婉想要寻一下他也找不着。
赵林一路狂奔到医馆后,狠狠地甩上房门,对着墙壁就是一通砸!
他恨呐!自己心怀敬意,竟被那所谓的修士当街扒光示众!
“我是那吃人心脏的魔头吗!还是杀人不眨眼的悍匪?!”
“这天下,没有修为不能修仙,就要任人宰割,任人欺辱吗!”
“贼老天,你可曾见我赤胆忠心,一身善意?!”
赵林眼含泪水,不甘的怒吼!
愤怒交织着眼泪,大脑整个都被麻醉。
“可我这墙,又是如何招惹了你?”
正是郎中的声音。
只见郎中推开他房门,静静的看着双臂支撑着墙门,仰天大哭的赵林。
墙壁上都被他砸的掉渣,两个拳头倒是没啥事。
“我拼死助你了完成了差事,砸了你墙又如何?”
赵林有些呜咽,冷冰冰的回答郎中。
如果真的如同张天涯所说,尸虫会传染,那他今日就是用命来做事。
况且一心的怒火,谁的面子都不会给!
郎中也不恼,轻步走进,坐到床上。
“世间多少烦恼人,只为心头不生恨。奈何事事无结论,只留莽人空生愤。”
郎中哈哈大笑,显得不以为然。
“那张天涯学的是上乘仙术,一身的修为通天,就连皇上来了都得礼让三分,你是何人?”
郎中站起身来一把就抓住赵林的手,狠狠地蹬着他说。
“就算是那张天涯把当朝宰相一剑杀掉,皇上都得笑脸相迎,随手杀了你又能如何?何况今日只是扒光了你衣服,丢在了街上?”
说完就摸了摸赵林的脑袋,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看来他今日也看到了,也是他出言想要办自己难堪。”赵林深吸一口气,紧闭着眼,一种浓厚的无力涌上心头。
“烟云派大弟子张天涯,年仅三十,就有了悟道的修为,可谓天之骄子,一言就能定你生死。”
“况且他今日也只是急于探查你是否得了蛊毒,何罪之有呢。”
“哼!”
赵林一声冷哼!
“三十岁才悟道,算何等天之骄子?”
“况且,他有悟道的修为,难道不扒光我就无法探查我是中了蛊毒?!”
好家伙,这句话把郎中问住了。
不扒光,当然能觉察到。
对赵林来说,张天涯无非就是急切的想要增加自己的江湖威望,积累功德,让百姓们歌颂他,所以才让所有人都能肉眼可见,有一些参与感。
这样的解决方式,肯定会让更多人牢记他。
“我不知道悟道是什么修为,更不懂什么上乘仙术是什么玩意。”
“我只知道,有一个人生来通天地,九岁凝结元婴,十六岁画魂,而今十八岁年华,悟道修为,万千英豪,为她独领风骚。”
赵林想起了瑶叶说的话,还有当时她自信的表情。
如果他也能有她的自信和实力,那今日之耻,定能避免。
“她还没死么。”
郎中听完这话并不恼,自言自语起来。
赵林并未听清,也没有询问。
而是直问郎中。
“先生,我知道你懂得多,见识广,可否告知小子,修为到底是什么,我能不能也有机会修仙?”
现如今自己既然知道尊严和全力都要靠拳头打出来,那让自己更强,才是不被欺负的理由。
只有这样,才不是他们严重低劣的贱民,随手可杀的蝼蚁!
“修士么。”
郎中呵呵一笑,手掌轻轻摆弄,指尖竟然生出一火!
这可让赵林尤为震惊!这郎中,果然了不得!
郎中指尖温柔一点,那火竟然幻化生成一团,悬在两人之间,形成了照明。
“只有通天地,才有机会凝结出元婴,从而修炼。”
“本身修行就是顺天而为,天意庇护,便可修炼,御风御火不在话下。”
“只有能感受到天地间那一缕不一样的空气,才堪堪入门修行。”
“元婴,就是修炼的载体,你的心肺是你的性命保障,而元婴,就是你的修为保障。”
“简而言之,这元婴,就是你的第二条命,你的新生,证明你踏入了仙途。”
“随后就是画魂,顾名思义,你的三魂七魄,都由你随意刻画,随意支配。”
“画魂之后乃是悟道,你已经可以听到了天地之间规则的大道,取之其一,为你所用。”
“悟道后起灵,你自己能够亲自感受到你的灵魂,他人的灵魂,只要你想,灵魂出窍都不在话下!”
“能够灵魂出窍本就是神仙的本事。”
“那之后就要进入飞仙境,踏入飞仙的旅途,即将前往天外天!”
“飞仙后便没有境界,硬要有,就是登天路!”
“到达登天路的境界之后就要寻觅突破天外天的法门,巩固实力。”
“再之后就是尝尽人世间七情六欲,看破一切大道因果,俗称—入红尘!”
“若是真的看破红尘,入红尘之后,便是飞升。”
“但人间,像是死了一般,很久都未有人飞升过了。”
“那要是飞升之后呢?天外天又是什么样?”
赵林听得入迷,十分的向往。
“这些,还不是普通百姓能了解到的,起码,你要自己飞升之后才知道。”
“简而言之,就是,通天地,结元婴,画魂,悟道,起灵,飞仙,登天路,入红尘,飞升。”
“每一个境界都有三大关,初阶,大成,圆满。”
“每一关都难如登天,每一境界都如泥牛入海,难以想象。”
“修仙路,更是漫漫长路无知己,一眼望去净是红粉骷髅罢。”
郎中有些惆怅,好像自己已经走完了很长的路一样。
赵林也看出他心情的起伏,“不知先生尊姓大名?又是何境界?”
“你可以叫我银灵子。”
“银先生...?总感觉有点别扭,又说不上来。”
“哈哈哈哈,一声称谓罢了,有何纠结,张三李四狗剩都是称呼。”
“那先生您是何修为境界?”
银灵子闭上了眼,轻言不可说,不可说,赵林也没再追问。
想必郎中不喜人打扰,孤身一人在城中开个医馆,身上有些实力防身也不奇怪。
“先生,我能修仙吗。”
赵林有些期待的看着银灵子,想让他点化自己。
“人人都可以修仙,只是每个人的方式不同,大部分人生来就可以通天地,可你不像是现在的人。”
“我怎么不像现在的人呢?如果大部分人都可以修仙,为什么城中人都那么敬佩那个张天涯?”
银灵子淡淡的看着赵林。
“你有没有想过,当一只蚂蚁无缘无故被人踩死后,他会觉得是自己命该如此。”
“可当他知道自己头顶之上无数的人类,野兽,植物,他还会觉得,这是自己的命数吗?”
“只有你自己看清了现状,想要打破束缚住自己思想的牢笼,你才是真的想要改变,其它的都是做梦。”
“我听不懂你说的,银先生。”
“哈哈哈哈,倘若修士比人还要多,你觉得,谁才是最奇怪,又最金贵的呢?”
“这...”
赵林哪能想到这些,在他眼里,开始踏入仙途才是最重要的。
“不知先生能否教导我修仙!”
只看赵林重重的跪倒在地上,举起双手作揖,恳请银灵子教导自己。
银灵子手掌轻轻一挥,竟然和张天涯的手段如出一辙,赵林居然不受控制站起身来。
“血灾可以除掉,我也该走了,做不了你的师傅也教不了你什么。”
就当赵林面漏失望之时,银灵子又开口了。
“我传你一招。”
银灵子手指对着赵林额头轻轻一点。
赵林只感觉自己浑身失重,意识也在漂离,周遭的一切好像都静止,无数人语夹杂吵闹,让自己心神不宁。
整个医馆都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处荒地,这片荒地和城中的繁华格格不入。
打更人路过的时候无意的撇了一眼,自顾自的说道。
“那穷小子今晚怎么没在这破地儿躺着?难不成又跑庙里去了!看我不打断他的狗腿!”
原来,虎肉摊摊主本来就看他破破烂烂,起了怜悯之心,所以不责怪他偷了自己虎肉。
大灾之年,人人自危,况且他还是个孩子。
又不曾想街上见到这孩子骑着一头半死不活的毛驴,病怏怏的散着恶臭,傻乎乎的走街串巷。
更没想到竟然真的还了自己不少银两,大吃一惊!
这才赶紧给他送去衣服解围,在他眼里这小子就是个傻子,一定是家里出了什么变故,疯傻了过去。
赵林的身体扑腾一下掉在了地上,不是别处,正是和瑶叶分开的地方。
而在银灵子的医馆和赵林消失后片刻。
张天涯和自己师弟出现在了荒地处。
“好可怕的浑浊,这个城不可以再待了!”
张天涯被荒地处的阴邪吓的发怵,呆愣在天上不敢沾地。
“师兄,那明日?”
张天涯摇了摇头,“这不是我们能对付的,事到如今,皆是因果,这些百姓,我们无能为力。”
师弟深知危险,只得听从张天涯的命令,两人并肩飞离了鼎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