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沈沉鱼抬眸瞥了眼气急败坏像一条疯狗一样的赵青,气定神闲地让人先把棠宝带回去,然后缓缓道:“忘记我昨日说过什么了吗?
赵青,你要记清楚。我和你之间不是和离,而是,我,休了你!”
“你,你……”赵青一连说了好几个你,最后决定还是绕过这个话题,指着温怀瑾道:“那他呢?他是谁?
朝中同僚有几个没有纳妾的,凭什么我就不能有个外室?我昨天还以为你是真的气性大,没想到啊,是想早些摆脱我,嫁给你身边这人吗?”
“呵。”温怀瑾突然笑了起来,那张如玉的面容上多了几分嘲讽,“今日倒真是理解了师妹你为何要休夫了。”
“你,你们,你们这对狗男女,厚颜无耻!”赵青走到温怀瑾面前,想要去揪住他的领子。
在离温怀瑾三步远的地方,才发现自己比人家矮了一个头,只能换成指着温怀瑾道:“你是哪家的?
沈沉鱼,你竟是这么肤浅的女子吗,你是因为他的好容貌看不上我的吗?”
“好笑。”沈沉鱼站在原地没动,微微侧过头轻蔑地看了眼赵青,“当初我还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么个玩意儿。
你要知道,不论是容貌,还是才华,你都不及温公子。况且,你自己是那等龌龊小人,就觉得谁都和你一样吗?”
“那你说说,为何你会和外男同进同出?”赵青的表情开始变得狰狞起来,手握成拳头,咬牙切齿道:“沈沉鱼,你若是现在就同我认错,我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你还是赵夫人。”
他今天去上峰家中拜会,往日里对他和和气气的上峰今天连见都没见他。
一定是沈沉鱼,一定是沈沉鱼让人去给他穿小鞋了。
都怪她,好好的,闹什么闹?
“凭你也配?”闻讯赶来的沈安年默默把妻子刚刚找给他的菜刀藏在宽大的袖子里,然后冷哼一声,“以后再看到这个姓赵的来晃悠,直接打走!”
守门的小厮应了一声,活动活动筋骨,“老爷,现在就可以吗?”
他看这玩意儿在门口晃悠了老半天,早就手痒痒了。
辜负了他们家姑奶奶,哦不,现在是大姑娘了,还想有个好脸?
想都不要想,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沈安年看着摩拳擦掌的小厮,陷入了沉思。
他已经多年不再领兵,后来这几年一直致力于让自家看起来文雅一点。
这看门的小厮怎么还是一身匪气?
沈安年百思不得其解,于是点点头,“可以,打走!”
小厮得了令,一溜烟儿窜出去,眨眼的功夫就到了赵青面前,拳头狠狠地朝着赵青砸下去。
赵青这两年养尊处优,早已经手无缚鸡之力,被揍得落花流水,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离开了。
小厮回来的时候,还看着自己的拳头琢磨着刚刚哪里没有发挥好。
嗯,他下次一定好好发挥!
沈安年满意地看着赵青仓皇而逃的背影,目光触及一旁的温怀瑾,慈祥地笑了起来。
“怀瑾啊,见笑了。我家阿鱼就是太善良,这种事情还是得我这个当爹的来。既然都来了,进去坐坐?”
温怀瑾想到沈沉鱼刚刚凶巴巴冷冰冰的样子,也笑了起来。
“那样背信弃义之人,该打。”温怀瑾跟着走进庆国公府,“妾乃祸家之源呐,我父王就一个妾室都没有。”
“安南王府家规森严,的确不是一般人家能比的。”沈安年笑呵呵地背着手走在前面。
只听“咣当”一声,他的衣服袖子破了一个口中,一把寒光凛然的菜刀从袖中点了出来。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固。
沈安年板着脸道:“难怪今日总觉得衣服怪沉,原来是下人把菜刀卷我衣服里了。”
以后得跟夫人说,让她准备几把宝剑。
嗯,他知道大老爷们儿,总揣着菜刀算怎么回事儿。
太不文雅了!
王桂华正陪着她的乖乖孙女儿玩儿,看着棠宝圆乎乎红彤彤的小脸,抱着她一阵亲香,口中直呼“心肝小宝贝”的。
沈安年远远的就听见了,走过来后凑到妻子身边,“夫人,那人已经被我打走了。
我让人以后不管什么时候,只要看到他在咱们家晃悠,就都直接打走,不必来回话。”
“好。”王桂华只应了一声,就又抱着棠宝道:“我们小棠宝玩儿累了吗,要不要祖母带你去休息呀?
对了阿鱼,今晚的宫宴你要穿的衣服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咱们今天打扮得美美的,让那些等着看你消化的人好好看看。我们阿鱼就算休夫了,也照样活得快活恣意!”
看着王桂华破有些小得意的面容,沈沉鱼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点点头,“那棠宝?”
王桂华微微一笑,“棠宝年纪还小,就让她在家里玩吧,我让王妈妈留下照看她。
你身边的淑节是个稳妥的丫头,让她也留下来照顾棠宝。带清夏和岁余进宫去吧。”
王桂华出身琅琊王氏,处事自然是处处妥当的,沈沉鱼对这个安排也没什么意见。
尽管她已经知道了自己家里很有钱,可当她看到王桂华为她准备的衣服首饰时,还是十分吃惊。
一整身儿衣服都是浮光锦的,早知道浮光锦可是应天府贵女们争破头也想要的好东西。
奈何产量少,每月只得一匹布。
里面的立领长袄是月牙白的,上面绣着一簇一簇的桂花,单单是看着这绣花,就仿佛已经闻得到桂花的香味。
比甲是浅绿色,马面是豆绿色,图案和上袄交相辉映。
那套头面是一整套的祖母绿,满绿,且水头相当好。
绕是前世一心钻研医术,对珠宝一窍不通的沈沉鱼都看得出来这样的首饰在现代绝对是价值近九位数的好东西。
“这首饰水头还凑合,不过胜在样式精巧,回头我再给你更好的玉打头面。”王桂华见女儿盯着头面,以为她是不满意,轻咳一声,瞥了眼沈安年。
都怪这老头子出门墨迹,才害她没有抢到那套更好的玉。
沈沉鱼仿佛对沈家的身家有了全新的认知,简直壕无人性啊!
这就是,娘亲的钞能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