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多嘴。”温怀瑾想到棠宝软软呼呼的样子,唇角微微勾起,“此事先不要声张,棠宝还小,若是让旁人知道了,于她无益。”
温升老老实实地不再说什么,没多久,安南王妃就带着丫鬟过来了。
“怀瑾,东西已经都收拾好了,我去叫上阿鱼和棠宝,我们就回去吧。”安南王妃见温怀瑾这边也收拾好了,就又去找沈沉鱼。
棠宝刚刚把玉佩收好,听说可以去安南王府玩,开心得不得了,拽着沈沉鱼就走。
安南王妃乐呵呵地牵着棠宝的手,不住地感叹还是小孩子又软又萌,这要是她的亲孙女儿就好了。
想到自家几个孩子个个都没成亲,安南王妃心里发愁啊,见到温怀瑾的时候,就没给温怀瑾好脸。
这臭小子,白瞎了他那张好看的脸,他都二十一了,她还没有儿媳妇。
到安南王府的时候,张院正已经站在那里等着了。
见温怀瑾几乎行走自如,又给他检查了一下伤口,再次啧啧称奇。
尽管已经见识到很多次沈沉鱼的医术了,他还是觉得这简直不像是医术,应该称之为仙术。
“先生。”棠宝摸摸索索地蹭到了温怀瑾身边,等温怀瑾牵住她后,开心地笑了起来。
娘亲说了,再过几日温叔叔,啊不,现在是温先生了。等再过几日先生的伤好了,她就每天下午都要来安南王府读书了。
早上先生需要上朝,她就跟着娘亲学习医术,下午再来安南王府读书。
过了没一会儿,温怀姝也过来了,她一脸怨念地盯着温怀瑾,“大哥,都是你,非要给我找几个先生。
现在好了,沈姐姐好不容易来一次咱们家,我都没能第一时间来接她!”
“姝儿,你现在十五,不是五岁!”安南王妃头疼地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再过几年就要嫁人了,那时不说你自己做嫁衣,好歹自己绣个盖头吧。
你瞅瞅你那绣活像什么样子?天天上蹿下跳出去玩,你自己想想整个应天府有几个女孩儿像你这样?
你看看你沈姐姐,多温柔多稳重一姑娘。亏的你还天天念叨你沈姐姐,怎么不跟她多学一点?”
莫名升级为“别人家的孩子”的沈沉鱼牵着棠宝的另一只手,被安南王妃一路带去了安南王府的库房。
“沈家丫头,上次他们送去的东西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这库房里的东西也不值几个钱,只是图个新鲜,你看看喜欢什么,自己挑吧。”安南王妃站在大门前,满脸笑容地指挥些人打开门。
“母妃,你这样说的话,沈姐姐肯定要不好意思的呀。”温怀姝凑了过来,挽住沈沉鱼的胳膊,“沈姐姐,我知道哪些东西最值钱,你拿走拿走都拿走!”
说完,还得意洋洋地看了眼安南王妃。
她母妃最近闲得发慌,没事儿就操练她,她可得让母妃好好出一波血肉疼肉疼!
安南王妃乐不可支地看着自家傻闺女儿。
温.傻闺女儿.怀姝闭着眼睛一通乱指,“这个,这个,那个,还有那个,这些东西,全都给我沈姐姐装车!”
等温怀姝将安南王妃的库房打劫得差不多了,才心满意足地拉着沈沉鱼去花园中闲逛。
我温怀瑾自认为自己现在的状态比以前任何一次受伤都要好很多,最严重的那道伤口被缝的严严实实,不问他怎么动都不会崩开。
他甚至很想打一套拳试试。
棠宝跟在温怀瑾身边,看他起了架势,连忙皱着眉毛,“先生,你不遵医嘱!
你再这样动的话,我就去叫我娘亲来了!”
温怀瑾看了眼小团子,她皱这眉毛一脸严肃的小表情和沈沉鱼如出一辙,忍俊不禁道:“好好好,我只是稍微活动一下。”
“嗯!”棠宝认真地点点头,眼睛一转,“先生,不如,你今天就开始教我读书吧?”
嗯,先生忙起来了,就没功夫去想打拳的事情了。
温怀瑾心中一阵暖意,假装没看出来棠宝的真实意图,让人把笔墨纸砚都拿到了花园中的一个八角亭里,看着棠宝,:“棠宝如今学到哪里了?”
“刚刚背完论语。”棠宝有些羞愧,“从前没有好好读书,只学了《千字文》和《百家姓》,回到祖父祖母家里才开始认真读书的。”
娘亲也是教她医术教了一半,发现她很多字都不认识不会写,又转而先教她读书识字的。
她是不是给同龄拖后腿了呀!
“嗯?”温怀瑾挑眉,问了棠宝几个问题,棠宝都一一答了上来。
“既然论语已经熟读了,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温怀瑾赞赏地摸摸棠宝的脑袋,他知道这孩子聪明,却没想到这孩子竟然聪明到这种程度。
寻常孩子四岁多恐怕《千字文》都背不全,棠宝已经将《论语》倒背如流了。
棠宝摇摇头,“有的地方知道,有的地方不知道。”
“不急,我们慢慢来。”温怀瑾那些书,一字一句地给棠宝解释。
沈沉鱼走到这里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秋日午后的阳光还带着温暖的气息,时不时吹过一阵凉风,卷起地上的枯叶,又轻轻放下。
园子里的桂花开得正好,香气袭人。
一簇簇菊花开得正盛,在枯黄的世界里格外引人注目。
凉亭中一大一小两个人正专注地读书,时不时传来男人温和地讲解生和稚嫩的童声。
美好得不像样子。
就连温怀姝都觉得,这一刻,大哥仿佛收回了所有的棱角,就像他的外表一样温和。
温怀姝一直都知道,大哥的温和在绝大多数都只是浮于表面的,而这层皮囊之下,藏着一颗黑得不能再黑的心。
“啧,也不知道以后谁能收了我大哥这个黑芝麻汤圆。”温怀姝朝着沈沉鱼挤挤眼睛,“阿鱼,我大哥这个人他这副皮囊太迷惑人了。
给那些不知世事的千金大小姐们迷成什么样子了,掷果盈车也不过如此了。
实际上呢,我大哥这人心可黑了,蔫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