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参见陛下。”扶风连忙行礼。
皇帝摆摆手,“免礼,皇后要紧。”
沈沉鱼只瞥了一眼就又把注意力放在了皇后身上,在她这里,病人永远是排在第一位的。
掐着时间点捻针,拔针,动作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
做完了这一切,又给皇后把了脉,沈沉鱼笑道:“娘娘已经无碍了,接下来的用药还需与张院正一同商议。”
“好,宫里何时出了这样一位医女,朕从前怎么没见过?”皇帝的态度变得更温和起来。
“臣女沈沉鱼,家父是庆国公。”沈沉鱼这时才抽出空来打量这位皇帝。
皇帝刚过而立之年,浓眉大眼,穿着明黄的龙袍,站在那里就气势逼人。
虽然表情温和,眼底却藏着逼人的锐气,仿佛能洞察一切。
这位皇帝幼年登基,太后把持朝政十数年,一直到皇帝弱冠之年后才逐步夺回政权。
掌权更是铁血手腕,雷厉风行。
不过短短十年,整个大雍政通人和,百姓们安居乐业,可见其手腕。
帝后少年夫妻,感情深厚,书中皇后过世后,皇帝悲痛欲绝,三年不入后宫。
直到他死,后位都一直空悬。
“原来是沈卿的女儿。”皇帝表情古怪“方才在前头,沈爱卿还同朕说起过女儿。”
那位庆国公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自家女儿柔弱,眼下看来,并非那样。
“皇上怎么来了?”皇后的声音传来,“皇上快去乾清殿吧,臣妾没事儿。”
“梓潼。”皇帝两步走到床前,顾不得沈沉鱼还在卧房中,握住了皇后的手,“梓潼,你醒了?怎么样,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朕听说你身体不适昏迷过去,一刻也坐不住。只有你好好的,朕才能安心。”
“臣妾这不是没事儿了,皇上快些去见那些大臣们吧。
若是为了臣妾耽误了正事,那臣妾可就是罪人了。”皇后的声音还有些虚弱,轻轻拍了拍皇帝的手,“去吧。”
皇帝心中不舍,让扶风给皇后把衣服整理好,帐子就又被放了下来,在外头候着的张院正也被叫了进来。
张院正给皇后诊了脉,有些吃惊地看着沈沉鱼,“皇上,沈姑娘医术了得,臣自愧不如。
娘娘身体的生机被激发出来,接下来用心调养一两年,只要多加小心,就与常人无异了。”
“当真如此?”皇帝眼里迸发出几分希望,“好,好,只要能给皇后调养好身子,朕重重有赏。
沈家丫头,没想到你医术还这样了得。若真能治好皇后,你的福气还在后头。”
“皇上听到了?有张院正和沈姑娘在,臣妾不会有事的。”皇后催着皇帝去做正事。
得知皇后很有希望治好后,皇帝全身舒畅,又在这儿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沈姑娘,你方才用的针法……”张院正眼巴巴地看着沈沉鱼,搓了搓手。
太医院不是没想过针灸,只是女医实在太少,又大多数都技艺不精。
再加上,这些年他们寻遍名医,查阅了许多古籍,始终没有找到真正适合皇后娘娘的治疗方案。
所以,沈沉鱼手中的针法就至关重要。
“这针法我也研究了许久,可以激发人体生机。娘娘身子弱,有几处行针我改了改。”沈沉鱼道,“张院正若是想学,抽空来沈家。
娘娘的身子还需要仔细调理,可否给我看看过去的脉案,再商讨方子。”
“自然可以。”张院正一张老脸都要笑开花了。
帝后的脉案按理说应该是机密,不过刚刚皇帝说了让沈姑娘参与治疗,那自然就是可以让她看的了。
等二人商讨出来方子和后续的方案,天色已经见见暗了下来。
沈沉鱼出来的时候,国舅夫人等人已经走了,只有王桂华还在等着她。
“阿鱼,怎么样?”王桂华见沈沉鱼出来了,连忙把手上的帕子塞回袖子里。走过去关切地问道。
“已经没事儿了。”沈沉鱼心头一暖,含笑安慰王桂华,“娘娘的身子还需要好好调养,以后我每三日进宫一趟给娘娘施针。”
“你这孩子,刚才可真是……”王桂华话说到一半,四处看了看,“回家再说吧,我记得你从前只是喜欢看医书,怎么不知道你这医术何时这么高明了?”
“你女儿我天纵奇才天赋异禀。”沈沉鱼臭不要脸地自夸。
“你呀,以后切不可这样了。”王桂华点了点沈沉鱼的鼻子,“等会儿你暂且不要提起此事,有什么娘给你挡着。”
“沈夫人,沈姑娘,请留步。”扶风从里面追了出来,“娘娘说方才沈姑娘辛苦了,让厨房做了些小点心,请您先去偏殿垫垫肚子。”
母女二人道了谢,又折返回去。
等到了偏殿,沈沉鱼乐了。
这哪里是做了些小点心,满满一桌子的精致菜肴,色香味俱全。
沈沉鱼看着就觉得馋。
根据原主的记忆,这样的宴会等菜上来了开吃了,早就凉了。
宫中御厨的手艺再好,菜凉了也是不好吃的。
扶风带二人过来后,一直陪在旁边,等二人离开了才回去复命。
今日的宴会就摆在御花园中,露天而设。男宾和女宾之间摆了几个屏风,就算是男女分席了。
二人到地方的时候,宴会正要开始,丝竹阵阵,歌舞升平。
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食如画、酒如泉。
这是沈沉鱼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古代的宴会。
宴会的位置是按照官品安排的,王桂华母女二人的座位很靠前,旁边的一桌就是谢夫人和谢楚楚。
谢楚楚还是刚刚那副样子,不拿正眼看沈沉鱼,甚至还侧过身,背对着沈沉鱼。
谢夫人对着二人微微一笑,正要开口,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跑了过来。
小姑娘穿着粉色衣裙,跑到沈沉鱼身边就行了个大礼,怯生生道:“芸儿见过母亲。”